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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桌上,许是跨年的原因,此前对安岁言辞犀利的旁支亲戚对她格外客气。
对容似年,就更加离谱了,恨不得当场拿出项目和他谈合作。
“哎呦!这不就是姑姑当初说的容家少爷吗?”
“没想到不用我介绍,你们两个就认识了啊。”
安岁喝着酒,内心暗自腹诽,当初姑姑说的容少爷居然是他。
缘分这个东西,真是说不清道不明。
“岁岁你出国留学怎么不和我们说!姑姑想找人逛街都没人陪。”
安岁不知怎么解释。
她率先看向路母,又对上十几道目光,“想给你们个惊喜。”
众人笑了笑,吃着菜不在调侃她,聊起其他内容。
比如谁抱上孙子了,孩子考上某名校,万变不离其宗,无人探究这句话的真假,安岁不以为意。
她默默给容似年夹菜,他时不时偏头与她笑谈,见安岁不感兴趣就给她剥虾。
路之意与路母全程看着她,也不主动开口说话,也不提起夏知这个准媳妇。
跨年钟声响起,窗外烟花绽放昭示着新年来临。
“安岁手冷吗?”
容似年在一众观赏烟花的呼声中,搞起了纯爱。
“想牵手就直接说。”
安岁主动牵上他的手,仰头望着五彩缤纷的烟花。
新年新人生。
她在年末回来也有彻底告别的意思。
路之意欲言又止得站在路母身后。
还是路母看不过去喊了声:“岁岁新年快乐。”
“伯母有话想和你单独说。”
路母本以为安岁的离开是闹着玩,她也从没想过安岁会老实本分拿钱在国外永远不回来。
她其实一直都知道路之意与夏知没有领证,也一直都知道她们结婚是做给外界看。
当妈的终归是想让孩子幸福的,她睁一眼闭一只眼。
可外界的流言蜚语太过影响公司风评。
她狠心,就想断了安岁与路家的关系。
不成想,路之意对安岁的执念已经到了连命都可以不要。
甚至平时乖巧顺遂的小姑娘,能心狠到这种程度。
书房内,安岁低头看大理石瓷砖,耳边回荡着路母的话:“岁岁当初那个关系断绝书不作数,我并没有对外宣布你不是路家人的消息。”
“我希望你能回来,你能......管管路之意!”
“他自从你走后,又是和夏知当众退婚,又是整日酗酒抽烟,整宿整宿不休息处理公司事物。”
“他的身体不足以支撑他这么作践!”
安岁攥紧手指,这就是喊她回来的目的吗?
当初说影响路家名誉的是她。
要断绝关系的也是她。
安岁胸口压下一块大石,周围空气像是被抽干。
她将一张存有三千万的银行卡放在书桌上。
“这是我谢谢路家收养我这么多年的费用。”
“路伯母。”
“我不欠路家任何,不是挥之即来呼之即去的狗。”
那晚过后安岁去了容似年在景城的别墅。
房子提前打扫过,很干净。
冰箱里菜品齐全,暖气热水都通好了。
安岁下厨做了一桌子家常菜。
摆放碗筷时,她在桌子上多摆了两双碗筷。
容似年帮她端菜,屋外大雪纷飞,屋内温暖异常,玻璃上敷一层水雾。
容似年清冷的面容像冰雪一点一点融化。
安岁头一次发现,他笑起来时有梨涡。
初见她就觉得容似年是个温柔的人。
那种感觉不会错,他冷冰冰的外表下定有颗柔软的心。
她想,他的伪装一点都不高明,她什么都能看出。
“容似年,今年圆满结束,你不是孤单一个人。”
昏黄暖光,容似年看到一双充满热枕的眼睛。
十六岁的他失去父母不到半年,就要继承千亿家产,去背负重担,在一场又一场充满虚伪的宴会里找求生路。
生活在豪门里的千金,多是些情商高,目的性强之辈。
安岁在宴会上太过格格不入。
他趁着管家不注意溜出去想看看她去哪了。
结果看到有人在黑暗中将她推进水池。
他在岸边看了会,想看她会不会自己游上来。
结果她不会游泳,他跳进水里救人,将人拉上岸她已经晕过去了。
一见钟情不真实,那晚月光皎洁,他见色起意。
自此在背后默默关注了她多年。
关注多了,爱是什么时候根深蒂固的他不知道。
后来他为了她写了一本诗歌,火了。
在文学论坛上与她结交。
十年,足够让他审判自己内心的感觉。
他想明白了,他不是见色起意,纯属被迷的。
没人看到,在落水之际安岁同样拉住了推她的那只手。
对方怕事情暴露跑的快。
没被逮到。
但这么睚眦必报的一幕,的确能引起他内心压抑的恶。
温柔的背面是狠辣。
他的温柔只给安岁。
若不是有路之意在,别说等一天,半天他都按耐不住去找安岁了。
“安岁新年快乐。”
容似年托着下巴,看向她的目光炙热无比。
由于春节期间下大雪,航班延误。
安岁去找了趟落妍。
酒吧包厢内灯光蓝黄交错。
落妍直愣愣看着容似年半晌没说话。
景城的流言蜚语她早就听的不爱听了。
安岁打电话说她出国时,她都没有这么震惊。
她想过安岁小说火遍外海,想过她终身未嫁......唯独没想过她会与容似年扯在一起。
“好你个安岁!回国这么久才来看我。”
落妍在财经新闻上经常看到容似年这张帅的惨绝人寰,年轻有为的企业家。
她不敢开对方的玩笑,只得靠安岁来缓解局促。
“这不是来了嘛,我给你带了礼物,国外的东西,你尝个新鲜。”
落妍注意力放在了安岁怀中的纸盒上。
她眼眶一涩,这么多年她其实很心疼安岁。
豪门圈的养女哪有那么好当。
受的委屈,她从来不提。
永远一副对生活抱有美好祝愿的样。
唯独破防,还是那次找她喝酒。
落妍接过纸盒,拉着安岁喝酒,时不时和容似年说几句。
十点过后,容似年开车往别墅区走。
安岁喝多了难受,靠在座椅上压着想吐的劲。
......
密闭空间,手机铃声显得格外突兀。
安岁摸到手机,是容似年的。
她点击接通放在容似年耳边。
“容少爷,岁岁和你在一起吗?你们能不能来趟医院。”
“我家那小子胃出血非要见一面岁岁才同意手术。”
“我们谁都劝过了!他就是不听!没办法了才把电话给你打过来了。”
安岁酒醒大半,她眯起眼,看了容似年一眼,点头。
“麻烦路伯母发一下定位。”
安岁将车窗摇下一点缝隙,冷风前仆后继往里吹。
到了医院,路家一众个个神色焦急。
见了安岁纷纷松了口气。
病房内,夏知扎着低马尾,没化妆,整个人与之前意气风发的夏千金判若两人。
她对安岁露出一个并不好看的笑。
路之意脸上疼的毫无血色,他的目光还是像小时候那样。
宠溺温和,他轻声:“对不起。”
“我以为带你回路家是个好去向。”
安岁垂了垂眼,“路之意,忘记我说的了吗?”
“我望你岁岁平安。”
“我没怪过你,你没必要这样。”
路之意心头一震。
他敛去所有失落,怅然。
他这是在干什么呢?
夏知出现后,一颗心分成了两颗,一边爱着安岁,一边无可自拔的喜欢上了夏知。
他更是衍生出靠结婚来堵住外界的嘴,以此与安岁在一起的荒唐想法。
他试问,当时有没有为安岁考虑过?
有没有考虑过夏知的感受?
他真是个十足十的人渣。
而安岁呢?
她走的果断,不会因为他变得不像自己,也从来没有怪过他。
她望他岁岁平安。
路之意,听到了吗?
你这么烂的人,她还因为小时候的情分望你岁岁平安。
可你呢却无数次纠缠她。
路之意眼角一滴泪滑下:“岁岁,也望你岁岁平安。”
安岁走出病房,容似年靠在墙上,整个人寂寞孤独。
她移开眼,对那些看过来的路家亲戚说:“去年我就签订了断绝书,与路家没有任何关系了。”
“抱歉,没有及时告诉你们。”
安岁不在乎她们的反应,她牵上容似年的手,撒娇似的摇晃了下他。
“生气了?吃醋了?”
容似年顺着她的话,“是生气了。”
“是吃醋了。”
他倏地将她揽入怀中,寒风冽冽。
他瞳孔沉如潭水,呼出的热气缠绕着她。
容似年头埋进安岁脖颈间,“哄哄我。”
安岁脸颊瞬间红了,耳垂红的似滴血。
不像是被冻的。
“我今天来,只是不想他以后继续找我。”
“你能不能先......”起来。
安岁话还没说完,容似年就更加用力的抱紧她。
“接吻吗?”
“初吻给你。”
“我人都给你,好不好。”
容似年很想维持他绅士的人设,可面对安岁根本毫无理智可言。
没人知道安岁此刻浑身像蚂蚁爬。
她闷闷地出声:“接吻还要问一下,不怕我拒绝吗?”
容似年浅笑,身高的优势在接吻时展现的淋漓尽致。
安岁好几次喘不过气,推他,他给她几秒钟换气的机会,又狠狠吻上来。
不知过了多久,安岁尝到铁锈味,才终于得已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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