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他愣住了，以为是谢棠没有看见，继续重拨，可直到手机提示电量耗尽，他发现自己打了三个小时，依旧只有电子音机械的回应，他心瞬间凉了半截。
棠棠，是生气了吗？
想起她们在一起的这十年，谢棠好像从来没有对他发过脾气，也没有拉黑过他，因为她尝过被抛弃的滋味，所以她不会轻易抛下他。
可现在她电话不接，丢给他一份签好字的离婚协议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些又算什么，算她心灰意冷吗？
周斯年不敢往下想，他重新拿起手机，给秘书打去电话：
“动用所有人，马上去把谢棠给我找回来。”
一刻没有谢棠的消息，他便不能安心，他不知道是谢棠是从哪里来的那些照片和视频，还有那些挑衅的话，说的理直气壮，可他明明已经排除了所有的隐患，到底会是谁？
他灵光一闪，想到了唯一能做这件事的人，宋惜月。
他打开电脑，果真看见了刚才忽视掉的头像和宋惜月小号头像一样。
“真是活腻了！！！”
他怒视着照片里面的女人，恨不得现在就把她揪出来收拾一顿。
他早就提醒过宋惜月，谢棠是她的底线，她作天作地，只要不碰谢棠，他什么都能依着她。
可他忘了，人都是贪心的，是他宠坏了宋惜月，亲手喂大了她的胃口。加之她现在怀孕了，便更无法无天，想要光明正大地站在他身边来。
周斯年原以为这件事他做得密不透风，可还是被她知道了，但她一点错都没有吗？
谢棠一声不吭离开，难道这就没错？
她连改过的机会都不曾给过他，他是在外面养了个女人，可一辈子这么长，谁又能只守着一个人呢？
何况，谢棠还是个聋子。
他说过照顾她一辈子，就一定会做到，这些年，他为了她到处找医生，可她却依旧任性胡来，他兄弟说得没错，他就是对谢棠太好了。
周斯年想到这里，决定等找到谢棠后，好好跟她说说道理，改一改她的性子，他依了她十年，换她依他一次也不算过分的事情吧。
“周总，我们找到夫人了，她......”
汇报前秘书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告诉周斯年，他知道周斯年视谢棠如命，如果知道她人间蒸发了，不知得崩溃成什么样，可如果不汇报，周总早晚也会知道这件事，到时他不仅会被骂，还可能失去工作。
他鼓足勇气，但依旧在开口的时候犹豫了。
电话这头的周斯年心提到嗓子眼，急躁地开口：
“说，她怎么了？”
“出车祸了，当场离世，尸骨无存。”
听到这四个字，周斯年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了，只感觉全世界都在此刻崩塌了，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消息。
谢棠出车祸死了？
还发生在两天前？
他大脑一片混乱，理智和怒火全都退去，他像个被抽去灵魂的傀儡，呆呆地坐在椅子上。
明明两天前，他还在跟谢棠一起规划周年纪念日宴会，她还笑着说要送给他礼物，短短两天什么都变了，她竟然会离家出走，还出了车祸？
可他也没有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他只是在外面养了一个女人啊？她可以闹，可以打他，可以提离婚，但怎么可以就这么糊涂地离开她？
周斯年不肯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不，她肯定躲在什么地方，等着我去找她，等着我去道歉。
但现实并不是这样的，电话那头秘书听到周斯年没有动静，生怕他没有听清，再次重复了一遍：
“周总，夫人好像出车祸死了…”
现实无情击碎了周斯年的幻想，并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他颓废地坐在沙发上喝酒，酒瓶堆了满地，醉意浮上脸，难掩他眼底的一滩死水，满是绝望，他喝到呕吐，冲到卫生间，看见镜中狼狈的自己，忽然就想起了和谢棠在餐厅约会的那天。
她抬头看着他，平静地用手语比划：
“斯年，你还记得结婚那一天，你说过什么吗？”
“你让我发誓，如果有一天你犯了错，就让我悄悄地离开，不要给你道歉的机会，因为你不配被原谅。”
原来，从那时起，她就已经发现了自己和宋惜月的事情吗？
原来，她一早就在暗示自己了。
原来，她给过他机会的，是他自己没有珍惜。
可他从来都没有不爱她，他的心一直在她身上，是身体的欲驱使他去犯了错，但他只爱了她一个人啊......
“阿棠，是我错了，可你为什么偏偏这么狠心啊......”
周斯年抬起头看见镜子自己的脸，他恨透了曾经那个自己，一拳击碎了面前的镜子。
“都怪你，是你害死了阿棠。”
玻璃碎片刺伤手背，他没有感到痛，只觉得无尽懊悔，血和泪混在一起从指缝间流下，他时而像人，时而像鬼，失去谢棠，他痛不欲生。
秘书听到电话里面没有声音，慌张地跑来了别墅，一进门就看到跪在地上哭泣的周斯年，他被吓到了，他跟了周斯年十几年，从未见过他这样落魄，不顾形象的样子，平时周斯年连西服皱起小小的一角都无法忍受，现在却放任自己躺在地上，衬衣全沾上了红酒。
他摇摇头，收拾了地上的酒瓶子，把周斯年拖到了沙发上就离开了。
等周斯年酒醒后，他的情绪也从悲伤中抽离出来，他冲了个澡，穿了一身崭新的西服出门了。
一个小时后，他出现在了宋惜月的家门口，刚睡醒的宋惜月听到门铃声，很不情愿地走到门口，喊道：
“谁啊？大清早地要干什么......”
但打开门后看到一脸憔悴，胡子拉碴的周斯年时，瞌睡全被吓走了，她愣了几秒，随后惊喜地扑入周斯年怀里，委屈地撒起娇：
“斯年，你已经很久没有回我消息了，你知道这些天我怎么过来的吗？”
从前，她一哭周斯年便回心疼，但这次周斯年冷漠地推开她，径直朝客厅走去，一坐下沙发就朝她伸出手：
“把你手机给我。”
宋惜月笑着把手机给他，坐在他身旁，挽住他的手撒娇道：
“这么急着看手机，是打算帮我清空购物车吗？”
“刚好，我最近新看上了一个包，可惜线上没有，你陪我到线下买，你已经很久没有陪人家吃过饭了。”
他一句话都没回答，点开了聊天软件，直接切换到了她的另一个账号，里面只有一个联系人就是谢棠，他翻开聊天界面，把手机甩到了桌子上，眼中射出两道寒光看着女人。
“我给你一个机会解释。”
宋惜月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看到周斯年严肃的眼神，她心中隐隐不安，目光缓缓移到了手机界面上，在看到聊天界面时彻底呆愣住了。
在发照片的时候，她想过周斯年会知道这些事情，从谢棠嘴巴里面知道，但她看到谢棠一言不发，从不理会她，她便不抱希望谢棠会跟周斯年说这些事情，她甚至都快忘了这件事情。
直到今天周斯年把这些翻出来，她才发觉自己小看了谢棠，这个闷葫芦竟然会吧聊天记录和账号信息全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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