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今年的冬至没有下雪，还出了点太阳，只是时不时地会被云层遮挡住。
没有用姜家的司机，宋矜言开车，带秦书韵先去花店买了菊花，又将车开往了墓园。
来到景英华的墓碑前，宋矜言将花放下，说，“妈，我跟书韵来看您了。”
“之前我陪书韵来看过您，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我。”
“我跟书韵订婚了，未来会有一个小家。请您放心，我会爱她，疼她，珍惜她，跟书韵一起过好我们的日子。”
“在我身边，书韵是快乐的，这是我余生所求。”
秦书韵偏头看他，唇角弯着小弧度，“我还是第一次听你说这样的话呢。”
宋矜言温朗一笑，伸手替她将风吹乱的发丝挽在耳后，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后脑勺。
“跟妈说说心里话，我去那边走走。”
秦书韵点头，“好。”
宋矜言走开后，秦书韵将手里抱着的菊花放下，从口袋里掏出一块丝帕，将墓碑认认真真地擦干净。
她在墓碑旁坐下，头偏靠着墓碑，像是靠在了妈妈的肩膀上。
“妈妈，今年的冬至没有那么冷。”她指着太阳说，“你瞧，还出太阳了呢。”
“这段时间我都在北城跟宋矜言一起生活，他对我很好，很照顾我，也很，很喜欢我。”
“我也很喜欢他的，喜欢到，原本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什么是我特别渴望的，但现在有了。”
“妈妈，我记得我跟夏夏成为好朋友的那年冬至也出太阳了，那时我就在想肯定是妈妈在为我开心。今年也出太阳了，我身边也有了宋矜言，是你在为我开心对不对？”
她的声音变得轻快起来，“今天是我24岁生日呢妈妈，今年我想好好过一个生日。”
“……”
秦书韵抬手抚过墓碑上的黑白照片，“妈妈，我很想你。下辈子，亲口跟我说声生日快乐吧。”
她站起身来，就站在阳光里，看着照片中跟自己有五六分相似的面容，露出同样明媚的笑。“妈妈，我要开开心心去过生日了，下次再来看你。”
秦书韵转身，看到站在不远处的那抹熟悉身影，迈着步子朝他走了过去。
隔着一段距离，宋矜言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但是通过她轻快的步伐判断出她没有难过，心情应该是一片轻盈。
或许没那么轻盈，是她在努力释怀。
他迈步迎上前，牵住她微凉的手，“跟妈说完话了？”
“嗯。”秦书韵点点头，“你跟妈道个别吧。”
道完别，秦书韵挽着他的胳膊，“走吧，去下一站。”
宋矜言问她，“下一站去哪儿？”
秦书韵：“你猜一下。”
宋矜言沉默几秒，“蛋糕店？”
“你怎么一猜就猜到了？”秦书韵顿住了脚步。
宋矜言低眸，看着她惊讶的神情，轻笑道，“不好猜吗？今天是我们书韵的生日。”
秦书韵轻眨了下眼睛，“你是不是有准备要为我庆生啊？”
宋矜言点头，“这也不难猜吧。”
秦书韵眉眼笑盈盈的，重新挽起他的胳膊，原路返回。
不远处站着一个穿貂皮大衣，戴黑色帽子和皮手套的女人，将目光从两个人的背影上收回。
她旁边站着一个年轻的黑衣女人，眼见秦书韵跟宋矜言的远去，开口问道，“景总，小姐要走了，需要叫住吗？”
“不用。”景冷梅语气生冷，迈步走到景英华的墓碑前，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出神片刻。
“你女儿今年24岁了，就像是时刻提醒着我，你已经离世24年了。死了的人能听到什么，不过是活着人自我安慰罢了。”
良久叹口气，“失去母亲的女儿和失去女儿的母亲，到底是谁心里更痛。”
助理在不远处等着，隐约觉得那个向来强势冷飒的背影仿佛多了几分冬日的落寞。
走到停车处，秦书韵朝着宋矜言抬手，“抱抱我。”
宋矜言有一瞬愣怔，怀疑自己是听错了。
看到她张开的手臂，随即将她拥进怀抱里，手掌还在她背后轻拍着。
秦书韵抱着他的腰，“以后每年的冬至，只要你有时间，都陪我来看妈妈吧。”
宋矜言应的郑重，“好。”
秦书韵心里还记着他那天找她算账，仰着头看着他问，“这下你不觉得我跟你见外了吧？”
宋矜言弯唇，低头吻在她额头上，“谢谢书韵，谢谢你愿意信赖我。”
“干嘛谢我啊？是我要谢谢你，是我在你那里得到了足够的耐心和安全感。”
她双手插进他口袋里取暖，却摸到了一个像小纸盒却比纸盒更柔软的东西。
“这是什么？”秦书韵从他口袋里将东西掏出来一看，是一包纸巾。
她笑着问宋矜言，“你想的这么周到啊，是不是担心我会掉眼泪？”
“以备不时之需。”宋矜言打开副驾驶车门，“上车吧。”
路边停着一辆白色的保时捷，车内的贺其琛将两个人亲密的互动尽收眼底，嫉妒和愤怒的情绪在胸膛内越燃越烈。
他握紧方向盘，两眼盯着宋矜言，压下油门撞了上去。
宋矜言刚驶动车辆，就有一辆白色的车正面冲了过来，他迅速打转方向盘，跟那辆白色保时捷擦着车身而过。
秦书韵身体猛地一晃，下意识喊道，“宋矜言！”
宋矜言踩下刹车，带着安慰的力道揉了揉她的后脑勺，“别怕，没事儿的。”
白色保时捷一个急刹，也停了下来。
恐惧将怒火扑灭，贺其琛如梦初醒般意识到刚才自己做了什么。
他扯开安全带，打开车门走过去，拍着副驾驶那边的车窗问，“书韵，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秦书韵回头一看，竟然是贺其琛。
他疯了吗？！
宋矜言抬手将她的脑袋给转了回来，看着她的眼睛说，“我去处理一下，待在车里等我，不要下来。”
眼瞧着他要下车，秦书韵抓住了他的手。
“放心，不用担心我。”宋矜言说，“等我几分钟。”
下了车，宋矜言面无表情地朝着贺其琛走过去，扯住他的衣领，将他拽到白色保时捷车前，按着他的头砸向车身。
他嗓音沉冷，“我忍你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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