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孩童、女人与镒晶（四）
“那座陷坑原本是一座坟场，大概几年前吧，突然就冒出来许多怪物……堡主每年都会带人来狩猎，我偷听到他和外地商人谈话，才知道怪物是死人变得，他们脑袋脑袋里的石头就是镒晶。”
常飞一边走，一边对李晨说道。
“你说雪怪是人变的？”
正在把玩镒晶的陈思吓了一跳，手里的镒晶差点掉在地上。
“小丫头，别那么毛毛躁躁的！你要是不喜欢，不如交给我来保管！”
机器人没好气地提醒陈思。
李晨扭头看了眼它。
“巴尔？”
“是我！李晨，你该不会光顾着泡妞了吧？我等了你好久，差点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别转移话题，另外，别那么财迷！”
“财迷怎么了？我又不像你，一艘大船说不要就不要了，你可真豪气！”
“闭嘴，在外面别乱说话！”
陈思本来还想趁机偷听大叔的秘密，没想到他居然阻止了机器人，她忍不住问道：“大叔，你不是说自己叫陈利吗？”
“啊，是啊。”李晨反应很快，解释道：“巴尔是拉丁语系的，它喜欢把姓名倒过来念。巴尔，我跟你说了好多次了，你该叫我陈利！”
名叫巴尔的机器人嘀嘀咕咕，似乎骂的挺脏。
陈思又问：“你不是不知道它的名字吗？”
李晨对答如流：“它有好几个人格模块，它们都有自己的名字，所以不见面我也不知道该叫它什么。”
李晨顿了一下，对机器人说道：“巴尔，问问卡夫卡这是什么原理？”
机器人的声音变得懒散：“什么事情？”
李晨大致说明了情况，机器人懒洋洋地说：“根据你的描述，这个镒元素应该是某种物质相变或者熵减的产物，它会出现在人体内，或许因为人类的进化本身就是熵减过程。好了，以上纯属猜测，我要去睡觉了，等你掌握了更多线索，我们再聊……”
机器人说着说着，渐渐没了声息。
巴尔重新上线，冲着李晨抱怨道：“以后有事你自己喊他，我可不想听他抱怨！”
陈思看着如同精神分裂一般的机器人，感到十分有趣。
“你们还真有好几个人格啊？陈利说的能治疗霜肺的是不是你？”
机器人突然发出女人的声音：“死胖子哪会治病？你说的霜肺是冰蚀肺症吧，一看就不懂医学，用语一点也不规范！”
被人一通指责，陈思也不生气，反倒愈发觉得有趣。
“请问你是？”
“请叫我弗里达女士。小丫头，我提醒你，像李……陈利这样的男人，你最好离他远点，他不是你能驾驭的！”
李晨无奈地打断她：“瞎说什么呢？人家问你能不能治病？”
弗里达信心十足道：“收起你的怀疑！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已经有思路了，等我见过病人，我一定能给出解决办法！对了，那块镒晶你替我好好保管，我对它还挺感兴趣的！记住，不要交给巴尔！”
巴尔瞬间上线，叫屈道：“我就那么财迷？”
紧接着，他又阴恻恻地反问自己：“不然你以为呢？”
好吧，不止弗里达，安迪也在偷听。
如你所见，李晨此行并非孤身一人，还带上了他在“监狱”中结识的朋友们。至于梦中的“角色”为什么会以机器人的形式出现，其中原因较为复杂，暂且按下不表。
至于该怎么称呼它。
因为它经常精神分裂一般胡言乱语，陈思给它取了个形象的名字——“小吵闹”。
……
话题重新回到镒晶。
陈思想起遭遇攻击时常飞的提醒，半开玩笑的问：“你刚才为什么让我把项链扔掉？难不成它是镒晶？”
“嗯，估计就是看到了它，雪怪首领才会发狂。”
“看上去完全不一样啊。”
陈思拉开拉链，摘下项链，对比李晨手里那块流光溢彩的晶石，自己这块分明是个透明石头。
至少从外观来看，很难将它们当成同一种物质。
她提出质疑。
常飞摇头道：“堡主说是废料，本来要扔掉的，我偷偷留了一块。我想就算是废料，应该也有价值吧。”
“废料？你们居然还掌握了镒晶提纯技术？”
陈思非常吃惊。
李晨的关注点则不同。他打量着常飞，意味深长道：“你了解的事情不少啊。”
常飞感受到李晨的怀疑，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曾经是堡主的内侍。”
陈思闻言惊讶道：“内侍？你是说侍卫吗？”
“不是。”
常飞摇头，脸上露出痛苦之色。
过了一会儿，他下定决心道：“内侍就是……太监。”
“太监？！”
陈思惊呼出声，随即掩住了嘴巴。
常飞点头不语，肯定了陈思的猜测。
陈思结结巴巴道：“所，所以说，你们这里的男人生不了孩子……”
“嗯。除了堡主自己，这里根本没有男人。”
常飞突然停下脚步，冲着李晨跪倒在地。“大人，求你把小羽带走吧！”
李晨蹙眉道：“我以为你会拜托我杀掉堡主。”
常飞嗫嚅道：“我，我付不起代价……”
……
常飞的回答让李晨非常意外。
李晨能感觉到常飞提起堡主时不加掩饰的恨意，但他只是拜托自己带弟弟离开，理由居然是“付不起代价”。
他忍不住问道：“什么叫付不起代价？”
“我妈妈活着的时候跟我说，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常飞提到母亲，眼中满是痛苦。
陈思轻声道：“你妈妈她……”
“她生下小羽以后没多久就病死了。不，是堡主害死了她！我亲眼看到他强迫她吸食冰藻……”
陈思觉得胸口堵的厉害，她看向李晨。
“大叔，你怎么说？”
“……”
李晨眯眼看着茫茫冰原，一言不发。
陈思见他不说话，顿时急了。
“大叔！”
“小姑娘，冲动解决不了问题。”小吵闹老气横秋地说：“你猜他为什么不说话？不，我换个问题，这事换做是你，你准备怎么做？”
“换做是我的话……”
陈思语塞。
小吵闹又问常飞：“你们这里除了镒晶，还有什么特产吗？卖血？”
常飞吃惊地反问：“你怎么知道？！”
“哈，果然如此！”小吵闹大叫，“弗里达，看看你干的好事！”
“闭嘴！死胖子！你和安迪才是罪魁祸首！”
小吵闹突然发起疯来，把陈思吓了一跳，
“卖血？什么卖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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