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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中断了，林栩看着黑屏的手机，脸上的笑容也淡去了。

她看见萧渊的消瘦，也读懂了萧渊的眼泪。

可是萧渊不是她的爱人，只是她的家人。

当人生的列车里，他们不再顺路，她要提前去往另一个站台，那她也只能默默祝他能平安顺遂，祈祷他一世无忧。

韩松在一众男卫生员和老乡的簇拥下，过来叫门了。

韩家居然还来了几个长辈，是来祝福他和林栩的。

几人疯狂地拍门闹喜，"新娘子，快开门喽！"

看来，对韩松来说，这是一场真正的婚礼。

林栩不知道她给韩松的这场美梦，是对他的回馈，还是一辈子反复戳痛他的回旋镖。

她心想，真希望自己能多活几年，她也可以给韩松一个不会醒的美梦。

韩松把一个悬挂明/镜、璁玉、珠饰的彩箭，插在她背上的衣物里。

他把璁玉放在她的头顶，激动道:"栩栩，我愿意娶你为妻。"

他把林栩抱上一匹漂亮的母马，牵着它，慢慢走上了高岗。

那一天，韩松拉着她的手，攀上了一座能俯瞰整个雪域的山峰。

他们在天地见证下，默默祈祷。

不知道韩松许了什么愿望，但林栩的愿望是，她不要辜负韩松。

可是时间又匆匆过去了两年，林栩的身体还是到达了极限。

即便上天再眷顾她，也终究留不住她脆弱的生命。

她捧着韩松的脸说:"这么快就要说再见了，韩松......"

她在他耳边低吟，"我不爱你。"

韩松哽咽了很久，都说不出一个字。

他低泣着，半天才问她道:"那要不要让他赶过来？见你一面？"

林栩悠悠一笑，瞳孔开始有些涣散。

"不用。"

原来韩松真的还以为她爱着萧渊啊，真傻。

她摸了摸韩松的眉眼，拂过他的鼻梁，再把他的唇角的弧度，全部刻进自己心里。

她走了。

希望韩松快点忘了她，她已经耽误了他三年。

根据林栩的遗嘱，她的尸身要放到天葬台，执行肉体归还于自然的仪式。

如同一鲸落，万物生，她也会魂归天地，回馈山川。

她希望自己能随着鹰的眼睛，去领略大地的起伏，大河的奔涌。

无数当地人自发去送她一程，阻塞了道路，默默送别这位女医生的与世长辞。

韩松还是叫来了萧渊，他觉得，林栩应该还是想看见这个人吧。

即便知道林栩是按照自己的意愿，走了最后的一程，萧渊还是哭晕过去好几次。

还是韩松拉住了他，他才没滚落到雪山下面，给林栩陪葬。

萧渊最后跪在雪地里，仰望天葬台上盘旋的秃鹫，眼泪凝结成两行冰晶。

"栩栩，你的理想，我会帮你延续。"

那之后，萧渊每一年都会争取一笔拨款，再单独捐献一笔款项，给当地建设医疗、修桥补路。

他相信林栩在天上看着的时候会明白，他这次真的读懂了她作为医生的信仰，真的尊重她作为一个平凡人类的向往。

正如雄鹰环绕描绘着祖国辽阔的疆域，雪花堆叠出足能照亮天地的明烛。

苍山负雪，身归天地。

生如芥子，心藏须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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