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19.

除夕前的一天，一辆迈巴赫停在西山墓园大门口。

霍慎行终于得到了有关苏棠的消息。

来自苏棠问过路的那位清洁工阿姨。

阿姨被请进霍慎行办公室的时候，腿都是抖的。

她不过是在电视上看到苏棠的寻人启事时多了句嘴。

说自己好像见过这个姑娘，就被整天不务正业的儿子强行送到了这里。

儿子告诉她，只要说出那个姑娘的去向，他的房贷和车贷就都不用愁了。

阿姨面对审视着她的霍慎行，紧张到结巴。

“先，先生好。”

霍慎行不动声色地点点头，示意秘书调出苏棠的照片。

没人看到，霍慎行交握着放在桌上的手，已用力到骨节发白。

“刚才你在电话里说，你见过她？”

“是，是的。好几个月前了......半夜里，这姑娘来问路......问，问我西山墓园怎么走......”

“西山墓园？”

秘书立刻上前。

“霍董，是西郊那边的一个公墓，苏棠的父母好像就葬在那里。”

霍慎行心里狠狠一痛，几乎不敢再问下去。

“那你，怎么到现在才说？”

“有，有点不太像......而，而且，身上的衣服，也，也不一样......我不太能确定。”

霍慎行几近失态，背过身对秘书挥了挥手。

阿姨被带出办公室，做梦一样得到了一张写着六个零的支票。

瘫坐在老板椅上的霍慎行以手遮面几乎哽咽。

终于......

他来不及理清自己的思绪就直奔西山墓园。

霍慎行来的时候，苏棠正在准备明天包饺子的食材。

为了干活方便，苏棠只穿了大叔新买给她的高领毛衣。

浅浅淡淡的一抹粉色，像四月初绽的海棠花。

大叔说：“咱们这儿穿的艳了不合适，但大过年的，也不能太素。你不是海棠花吗？这个颜色正正好。”

霍慎行看到的，就是满目苍绿和黑白中的那一抹淡粉。

“棠棠......”

喉头哽动，霍慎行声音沙哑到自己都听不清。

苏棠却似有所感，抬头望向墓园大门。

半晌，又垂眸继续剥手里的白菜。

没有惊慌，更不可能有欢喜。

就像看到一个无关的陌生人，甚至不如。

霍慎行被那一眼拦在墓园门外，没办法再近一步。

他贪婪的看着苏棠，像要弥补回分开数月的缺失。

可霍慎行发现，苏棠不再是他熟悉的那个苏棠了。

那双曾经波光灵动，溢满爱慕的眼睛，如今变得毫无波澜，死气沉沉。

苏棠虽然就站在霍慎行面前。

可霍慎行觉得，她的灵魂已经不在了。

一位满头白发的大叔走出大门，对霍慎行下了逐客令。

“墓园下班了，扫墓的话明天赶早吧。”

霍慎行的目光落在大叔身上时，瞬间变得锋利。

“我不是来扫墓的，我找人。”

大叔淡淡的瞥了霍慎行一眼，转身往回走。

“那也请回吧，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

进了墓园，关上大门，大叔上前救下苏棠手里快被剥秃的白菜。

“别怕，有叔在呢。”

苏棠牵了牵唇角，眼圈泛了红。

“我知道，谢谢叔。”

那天晚上，霍慎行在西山墓园外呆了一夜。

他反复想象，苏棠在那个晚上，是怎么一步一步走到这里来的。

来做什么？

答案显而易见，霍慎行却不敢触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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