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即便得空，他心中所念也是去叶锦意处，看看她和孩子允和。

话在口中转了几转，终是化作一句沉稳却疏离的承诺：“你既入了东宫，孤自然不会亏待你。”

“只是事务繁杂，若有孤顾不周全之处，你可多去寻太子妃商议。”

常良娣跪在原地，只觉一股深深的挫败感涌上心头，她又在太子这里碰了钉子。

这根本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见她半晌不语，也不起身，萧凛渊不耐的问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常良娣话到嘴边却难以启齿，那份羞赧与渴望交织，让她终究没能说出口。

萧凛渊何等敏锐，早已猜透她的心思，无非是求他怜爱。

可他此刻，实在无心于此。

正当他准备移开视线，常良娣却忽然抬起头，目光直直地望向他，那灼灼的视线竟让他莫名感到一丝不自在。

他下意识想避开，头往左侧偏去，可右边的人影已然站起，一步走到他面前。

“殿下。”她声音不高，却带着孤注一掷的坚决。

“妾身想要个孩子。”

萧凛渊刚咽下的茶水险些呛住。这般直白的要求从她口中说出，确实令人难为情，但更让他不解的是——为何？

“为何？”他问出了声。

常良娣抬起头，神情是一种抛开矜持后的决然：“妾身也不跟殿下说虚的。常家世代忠烈，从未逾矩，一心为了朝廷，父亲更是如此。”

“当初嫁入东宫，无非是因妾身相貌被皇后娘娘看中，否则常家未必愿与皇家结亲。”

她顿了顿：“妾身确有私心。这几日去太子妃处请安，看见小皇孙，心里羡慕得紧。”

“殿下不喜妾身，妾知道。可这一生若连个血脉至亲都没有，实在活得没个滋味，没个指望。”

见萧凛渊不语，常良娣继续说道：“实在不行，若妾身怀的是位小公子，妾身自行了断他便是，绝不给殿下添烦忧。”

她跪行一步，拉住他的衣摆，眼中是前所未有的恳求：“殿下，这是妾身第一次求您，也是第一次这般求人。”

“妾身知道您的心思不在这里，也不奢求其他，只当是给妾身留个念想，在这深宫里，活下去的念想。”

萧凛渊终究没有应允。她今日这一出，实在不似她往日的性子，让他倍感意外，甚至有些无措。

可他也不是全然了解她，此刻看着她的模样，终究什么也没说。

两人默然洗漱更衣，同榻而眠，一夜无话，什么也未发生。

常良娣躺在黑暗中，只觉得身心俱疲。软的硬的她都试过了，竟无一奏效。

难不成真要到对他下药的地步？自己就当真如此惹他厌弃吗？

这个念头让她心口一刺，随即又转念安慰自己：或许，他只是忌惮自己姓“常”。

定是如此。

她在这般五味杂陈的思绪中辗转，最终疲惫地睡去了。

次日，常良娣起得极早，默不作声地伺候萧凛渊梳洗更衣，一切做得井井有条，仿佛昨夜种种未曾发生。

萧凛渊踏出院子，只觉一阵头疼，揉了揉眉心，终是将这些纷乱思绪暂且压下，眼下还是上朝要紧。

朝堂之上，果然有御史出列弹劾罗家，言辞犀利。

然而罗家一系的官员亦非等闲，一番巧言辩解，竟将那些指控化解于无形，未伤分毫。

回东宫后，萧凛渊坐在太和殿中，面色沉静。

他低声唤道：“影宵。”

“属下在。”

“关于罗家嫡子的隐疾，林羽那边尚未查明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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