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巳蛇与林家
第三十七章 巳蛇与林家
“什么？”
一向注重养气的顾嬷嬷惊讶失声，手中的杯盏更是跌落在地，摔成碎片。
顾嬷嬷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老了，耳背了。
顾云霄朝着她点头，表示自己所言非虚。
须臾间，顾嬷嬷的脸色恢复与平常无二，但脸上的笑容却虚假许多。
“既然如此，那云霄你打算什么时候续弦，纳个妾生子也行，等到孩子出来了，再慢慢安排那小子病逝。”
闻言，顾云霄不得不感慨，嬷嬷的心要比自己冷静狠辣许多。
顾嬷嬷抬手，她的手已经如老树一般皱，一点都不好看，但是摸着顾云霄头顶的力度丝毫没变。
她眼里满是心疼，“云霄真是辛苦了，现在嬷嬷回来了，云霄就不用怕了。”
说句大不敬的话，顾嬷嬷心底早就将崔夫人当成亲女，顾云霄自然就是她的孙子。
顾璟文是哪个牌面上的人物，若不是顾云霄无嗣会引来宗族的非议与麻烦，浸滛在宅院斗争几十年的顾嬷嬷恐怕早就将他料理了。
听顾嬷嬷说起孩子，顾云霄蓦然想起昶儿。
“不急，只是我那丈人也搬到府中居住，他们尚且不知道我已然明白真相，还请嬷嬷帮我管理后宅事务。”
闻弦音知雅意，顾嬷嬷瞬间明了自己的任务。
让那对老东西有苦说不出！
这对老东西让云霄这么提防，难道是什么聪明人？
顾嬷嬷脸上浮现一抹杀意。
不管是不是聪明人，养出这么一个水性杨花的女儿，足以可见其家教十分差劲！
日头渐升，顾嬷嬷估摸着时间也晚了，便开始下逐客令。
“好啦好啦，让我这老婆子休息休息，舟车劳顿可耗精力了。”
顾云霄知晓这是顾嬷嬷一片好心，以免自己只顾着配她闲话，忘了其他正事。
他微微颔首，“我先去忙了，到时候麻烦嬷嬷劳累一下，指点一下顾七怎么处理后院的事务，那小子终归是在前院行走，不太趁手。”
顾嬷嬷了然，后院的事务一向是主母处理，现下府中并无主母，随便叫一女子代领也不好，那就只剩下自己。
“我知晓了，你便安心去忙吧，嬷嬷可还没有老到动弹不得的地步。”
提前离开的顾璟文不清楚后院事务已然交接，他回到房中，焦虑地咬着手指。
这个老嬷嬷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怎么没有听娘亲说过？
万一她有个什么孙女之类的，岂不是与顾云霄近水楼台先得月，到时候将顾云霄的魂都勾走了，自己该怎么办？
顾璟文把自己吓了个够呛，指使着婢女带自己去找外祖父。
一炷香后，顾璟文径直推开苏崇山居住的院落门。
“外公，外婆！”
奶呼呼的呼唤声响起，苏崇山与苏刘氏连忙将这个心肝搂在怀里。
“璟文今日功课做完了？”
顾璟文点点头，佯装无意提起顾嬷嬷的事情。
苏崇山与苏刘氏霎时间觉得棘手至极。
这个德高望重的老嬷嬷一看就是要整治后院，他们之前安插在前院的苏通已经被赶走，现在后院就只剩下几个钉子……
两人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担忧。
要是钉子被拔—出来，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安上了。
两人再如何担忧，也无法阻止。
更不知道顾云霄已经琢磨着怎么反击他们所设下的圈套。
书房中，顾云霄摩挲着手中檀木制作而成的令牌。
这块令牌上面的雕工极其优秀，唯一不足之处便是令牌断折，平白无故增添了瑕疵。
而这块令牌则是用来号令崔夫人留下的暗卫。
顾云霄只有前半块，仅能号令排名前六的人。
“巳蛇。”
他轻声呢喃一句，下一秒一位极其朴素，放在人群中都认不出来的婢女悄无声息地推门进来。
她面容极其平静，仿佛泰山崩塌于眼前亦可以面不改色。
但顾云霄深知眼前女子的厉害之处。
她如同名称一般，擅用各种毒药，有的可让人见血封喉，有的却叫人生不如死。
巳蛇躬身行礼，仿佛并不在意顾云霄是不是老主子口中自己真正的主人，她像个木偶一样，只认令牌。
“巳蛇见过主子。”
顾云霄微微点头，好奇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会传唤你？”
巳蛇语调平淡，说话的速度不紧不慢。
“属下不知，但是属下的值守便是这间书房，耳力恰好听到主子的传唤。”
巳蛇没有说，顾云霄也没有揭开。
如果顾云霄手中没有令牌，进来的巳蛇会做出怎么样的事情。
“你擅长什么？”
顾云霄直视着她，仿佛这样就能从她平静的面容中发掘些许秘密。
巳蛇毫不犹豫回答，“毒药与情报刺探。”
霎时间，顾云霄没有反应过来，甚至感慨自己母亲究竟从哪里找到这些奇人。
他沉吟片刻，还是决定将巳蛇花在刀刃上，“如果让你去查定远大将军，要查多久。”
巳蛇抬眸，古井无波的眼神因为这个挑战绽放出一朵燃烧的火焰。
“属下不知，但必定尽力而为。”
顾云霄心中疑云更深，索性直接问出口，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你似乎很喜欢刺探别人的秘密？”
巳蛇楞了一瞬，随即大大方方承认道：“却是如此，属下喜欢掌控其他人的秘密，将其悬于生死之间。”
“看来我给你找了一个不错的目标？”
听顾云霄这么说，巳蛇莞尔一笑，点头道：“主子说得不错，属下现在就有一条有关林家的情报。”
顾云霄很快反应过来，这应该是旧情报。
他开玩笑道：“这又是那个年号时候的情报了？”
巳蛇认真地望着顾云霄，一字一句地将那条情报背下来。
“定远大将军第一战的战果与清点结果似乎不符合。”
顾云霄心下一惊，这可不是什么小情报！
其中甚至可能涉及杀良冒功亦或者霸占战友功勋的窃贼行径！
顾云霄不禁苦笑出声，“看来你真是给我一个令我睡不着觉的情报。”
巳蛇没有再说什么，像前来的时候一样，悄然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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