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商议
第三十四章 商议
陈苍穹点头，略微苦闷道：“可这国库哪有钱呢，空的能跑马了。”
顾云霄抿唇不语。
奏折上说的事情很简单，黄河恐有决堤风险，上书希望朝廷能拨下徭役的粮草，当地可征民夫去简单修缮河堤。
但是一个青壮年一日的嚼用便要一斗粟，谁知道要征多少民夫才够？
更不用说这其中可以做手脚的地方。
可若是不修，万一决堤，如猛兽 般崩腾而出的洪水席卷而来，势不可挡！
一时间，殿内鸦雀无声。
在这压抑的氛围下，侯公公也不敢像平时一般，催促陈苍穹喝口茶，注意身体。
他稍稍挪动一下站姿，好让站了许久的脚松快一下。
一抬眼就看到殿门口处有一小太监，探头探脑地似乎在找些什么。
侯公公老橘子一样的脸紧紧皱着，他弓着腰悄声退后，示意自己的徒弟在这伺候好，以便陛下要茶。
“你是哪个宫的小太监，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话音落下，侯公公怒目而视，颇有要吓住小太监的意思。
小太监立刻浑身颤抖，三言两语便事情经过交代得干干净净。
“侯爷爷，奴才是永寿宫的奴才，淑妃娘娘说给陛下煲了汤水，想请陛下过去尝尝。”
侯公公白了小太监一眼，没好气道：“得了，谁还不知道谁，淑妃娘娘又是提拔了哪个宫女想要伺候陛下？”
侯公公这话说得十分不客气，但是这宫中也没有多少妃子能看得上淑妃。
也就陈苍穹怜惜当初她生二皇子不容易，为此还伤了身体。
不仅没有觉得她不吉利，反而时不时去永寿宫坐坐，以免底下奴才苛待他们母子。
只是淑妃看不清，一心想着借腹生子的事情。
次数一多，陈苍穹也觉得烦了，让侯公公注意不要短了永寿宫的东西便少去了。
小太监赔笑着，苦哈哈道：“爷爷您发发善心，好歹让奴才将这汤水留下，不然奴才回到永寿宫，只怕是要吃挂落了。”
侯公公转过身，眼不见心不烦。
“赶紧滚回去好好伺候淑妃主子。”
言外之意便是他将这汤水留下，至于陛下进不进用，那就是得看陛下。
小太监大喜过望，立刻跪下连连磕头。
殿外的插曲没有影响到陈苍穹与顾云霄的正事。
顾云霄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陛下，臣有一法，只是恐怕得借陛下之名才可成事！”
陈苍穹听他这么一说，顿时起了兴趣。
“爱卿这是有何妙计？”
顾云霄稍微顿了一下，整理好腹中思绪才道：“国库空落落这是不争的事实，若是黄河决堤，恐怕禾田也收不上稻谷，情况只会愈演愈烈。”
陈苍穹摆摆手，示意他不用说这些人尽皆知的事情。
顾云霄拱拱手，语出惊人。
“陛下不如买镖入郑州，有陛下的护佑，想必商人们都会奋不顾身。”
陈苍穹皱眉，很快眉头舒展。
“你这小子，打量着想要让那些商人出真金白银，最后只能抱回个虚名？”
顾云霄笑得如狡黠的狐狸一般，“陛下此言差矣，哪怕是虚名，也要看是谁给予的。”
他拨弄茶盖的动作略微带了点漫不经心。
陈苍穹开明，但是朝野众臣可不一定。
或者说他们假装不开明，只为了维护他们的话语权。
两人对视了一眼，只感叹路漫漫其修远兮。
“朕不能将这件事全权交给你。”
陈苍穹顿了顿，挑眉笑道，只是眼中藏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锋利。
顾云霄似乎看破老顽童的闹剧一般，无奈道：“陛下莫要拿我取乐，臣知晓陛下这是爱护臣子。”
士与商混为一谈，于名声上便有碍。
更不用说时候极其容易被清算，平白担一罪名。
陈苍穹见顾云霄心中有数，正了正神色道：“朕会示意李尚书这方面的事情，到时候你就负责监察，这样便可不沾手而统全局。”
闻言，顾云霄暗自琢磨，这真是个捞钱的肥差，可见陛下是当真信任自己。
还是说因为有李尚书牵头？
想到此人，顾云霄下意识深呼吸。
这个小老头可不好惹，就连陛下的面子都不给。
先帝时期点的探花，入朝便是户部员外郎，算学极好不说，口头辩论的功夫也不差。
在户部耕耘足有四十年，谁都别想从里面偷一粒米。
兵部的卢尚书就常常骂他李孤寒。
“臣遵旨！”
正事聊得差不多，陈苍穹想起顾云霄新丧妻。
人总归要往前看，这么一个好儿郎，膝下就一子，太过伶仃了。
再过个一年吧，也该给顾云霄安排续弦了。
陈苍穹记着宗室中恰好有郡主尚未婚配，到时候自己保个媒，说不准也能成就一对才子佳人。
“爱卿，苏将军英年早逝，你也需好好包养自己才是。”
顾云霄不解，陛下忽然问候这个做什么？
面上仍然恭敬，顺便拍个马屁：“臣还得为国尽忠，少不得努力保养，还要活个四十年才够。”
陈苍穹被逗乐，指着他笑骂，“你啊，太实际了！”
顾云霄一脸坦然，倒不觉得自己这么说有什么不对。
“臣能为陛下效忠，已是三生有幸。”
“朕说不过你，再晚宫门就要落钥了，朕就不留你了。”
陈苍穹不再与顾云霄闲聊，示意他离开后便继续批阅奏折。
顾云霄回到长信侯府中时，金乌已然西垂。
“顾七，去查一下，今日侯府中可出事了。”
顾云霄神色淡淡，似乎只是随口一吩咐。
顾七却不敢忽视，面上的表情警惕与奇怪并现。
“主子，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顾云霄摇头，“这倒没什么，只是府上太过平静了，这些天那两个老东西居然一点幺蛾子都没做吗？”
顾七确实放松了警惕，听顾云霄这么一说，顿时心慌不已。
“奴才疏忽了，竟叫他们迷了眼。”
顾云霄摇头，“无妨，只是阿七，你要替我看好这侯府，你是我重要的眼睛。”
顾七低头，闷声称是。
无人看到他眼中的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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