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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寒声跟在顾茯苓的身后，看着她帮助周妈活动身体，

他有点儿疑惑的问她，

“你这些都是什么时候学会的？”

顾茯苓低下头，没有说话，周寒声这才意识到，她已经习惯不说话了，

周寒声看了看自己粗糙的手，头一次觉得自己很恶心，

他结结巴巴的开口，最终化作一句，

“谢谢你，真的很感谢你。”

除此之外，他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已经是将近凌晨2:00，他问她有没有吃饭，顾茯苓摇了摇头，

这些年来，她一直偷偷摸摸的帮他照顾妈妈，已经习惯了晚出早归，

周寒声带她去了楼下的一家饭店，给她点了一碗鸡蛋面。

突然他又想到，顾茯苓不喜欢吃面，他本来还想点其他的，这碗面自己吃，

可顾茯苓什么也没说，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

没了顾家的背景，她几乎寸步难行，

可她还是坚持下来了。

周寒声看着她大口吃面，低下了头，他从未见过她这个样子，

他以为她一直都是光鲜亮丽的，好强的。

两人吃完饭，谁也没有开口。

直到周寒声说出去走走，她们又一次走到了江边，江水在灯光下，零零碎碎闪着光，很美。

周寒声坐在长椅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顾茯苓先开了口，像他曾经第一次和她主动说话一样，

“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很狼狈？很普通？”

“可是我觉得好幸福。”

“周寒声，我是来赎罪的。”

周寒声默默听着，没有回话，也没有任何反应，仿佛只是一个无关的路人。

现实的压力太大，他似乎已经忘了，曾经他们在大别墅里举办宴会的样子。

他突然问她顾州怎么样了，毕竟在那个世界，他们之间唯一的联系，就是顾州，

顾茯苓突然笑了，对他说，

“他说我真恶心，居然对他怀有不一样的心思。”

周寒声又问她，还能回去吗，

顾茯苓被问的一愣，转而苦涩的笑了笑，

“我怎么可能回得去呢？顾州已经彻底厌恶我了。”

接着，两人又不说话了。

顾茯苓起身准备离开，说她给他准备了一份巨大的礼物，希望他喜欢，

周寒声不明所以，却还是点了点头。

顾茯苓先走一步，看着他在黑暗里半明半暗的脸，轻声开口，

“我从未后悔过喜欢你，也从未后悔过嫁给你。”

周寒声看着她一路往前，他突然意识到，顾茯苓的存在对他来说就像转瞬即逝的流星，他摸不到，也把握不住。

等他回到医院，这才意识到，她说的什么意思。

因为医生拿过来一份捐献报告，他妈妈的肾  源终于有了。

但捐献人的身份保密，他不知道他是谁。

但是从那天以后，他就再也没有见到过顾茯苓。

一次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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