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过瘾
我早该甩乔诗雅耳光了。
在她第一次摔坏我心爱的玩具的时候，在她暗戳戳的掐我然后立刻装哭颠倒黑白说我欺负她的时候，在她往我妈妈的茶杯里下药为乔远山创造机会的时候……我就该狠狠的甩她一耳光，然后把她的恶行一五一十的告诉我妈妈。
可我太懦弱了。
当我忍无可忍，第一次尝试向我妈妈揭发乔诗雅的恶行时，乔远山拦住了我。
他把我带到无人的小巷子里，然后直接用一只手把我拎了起来，他凶神恶煞的威胁我，说如果我敢乱说话，他会把我杀了，然后把我妈妈也杀了。
“如果你妈妈死了，那就是被你害死的！因为你不懂得乖乖闭嘴！”乔远山表情狰狞的质问我：“乔诗蔓，你想害死你妈妈吗？！”
那一年，我才八岁。
我拼命的摇头，眼泪像决堤的洪水，怎么止也止不住。
我被乔远山吓住了。
懦弱没用的我，天真的以为，只要我乖乖听话，咬牙忍耐，乔远山就不会伤害我和我妈妈。
现在想想，我真是蠢到无可救药。
如果我早一点，把乔诗雅的真面目告诉我妈妈，我妈妈早把乔远山和乔诗雅赶走了。
是我的愚蠢和软弱，害死了妈妈……
“啪！”清脆的耳光声响起，乔诗雅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五个鲜红的指印。
我下了狠手，一点余力也没留，我把自己满腔的愤怒和怨恨，全部了发泄了出来，这一巴掌用力到甩完乔诗雅耳光后我的手都疼得发麻。
这一巴掌，是我替我妈妈打的。
“欸！林雨蔓，你怎么回事？”导演惊道：“我还没喊Action呢！”
影视行业里，Action代表开拍，导演喊了，演员才会开演。
我当然知道这规矩，我其实是故意的，我和乔诗雅那么多仇，那么多怨，只甩她一巴掌，怎么够？
“对不起，导演。”我一边茶里茶气的向导演道歉，一边用余光去瞥秦煜城，然后特别没良心的甩锅道：“秦少在旁边看着，我有点紧张，一时间忘了听指挥了。”
秦煜城似笑非笑的凝着我：“紧张？我看你打得挺爽。”
确实挺爽，我在心里回答，但嘴上说的确实：“哪儿有啊，秦少你不要污蔑我，我不是那种人。”
“我可半点都没污蔑你。”秦煜城道：“你这小丫头坏得很。”
我吐了吐舌头，心想这话倒是不假。
而我对面的乔诗雅，则已经气到脸都发青了。
“林雨蔓，你给我等着。”乔诗雅磨着后牙槽，一字一顿发狠般道：“我饶不了你！”
“诗雅姐，消消气。”我抿嘴笑着，话里话外都透着绿茶的芬芳：“你一生气，脸色发黑，好丑哦，一点也不上镜。”
乔诗雅气火攻心，眼看这就要冲过来跟我拼命了，这时乔诗雅的助理带着化妆师小跑了过来，横挡在了我和乔诗雅中间。
化妆师拿出巨大的化妆刷，刷墙一样为乔诗雅的脸补粉，她想用粉底遮住乔诗雅脸上的巴掌印，奈何我这一巴掌打得实在是太狠了，乔诗雅挨打的那半边脸已经肿了起来，再多的粉底也遮不住了。
“算了算了，先这么拍吧。”导演不耐烦道：“大不了拍完后，找后期修一下，反正挨打也就一秒的镜头，不碍事。”
于是，化妆师退下，这一幕再次开拍。
“预备——”导演在不远处指挥着：“Action！”
导演话音刚落，我立刻扬起手，对准乔诗雅另一边没肿的脸，狠狠甩了过去。
“啪！”
乔诗雅的另一边脸，也肿了。
“咔！”导演怒了：“林雨蔓你今天怎么回事儿？镜头在这儿呢！你得打她左边的脸，这样摄像机才能完整的捕捉下来你的动作，你打她右半边脸，你的手都被她的身体挡着，这样拍起来能好看吗？！”
当然不能好看了，因为我还是故意的。
难得能以拍戏为由头，明目张胆的甩乔诗雅耳光，我当然要多甩几次了。
于是我一次次的出错。
“林雨蔓，你表情不对，你是女反派，你恨女主，你甩她耳光的时候，表情要狠辣，要恶毒，你不要一脸愧疚的去打她！”
“林雨蔓，台词错了！这怎么都能说错？你今天怎么回事？怎么一直不在状态？”
“林雨蔓，是甩一个耳光，然后说台词，不是让你连着甩好几个耳光！”
……
重拍了约莫有十次后，乔诗雅终于爆发了。
“林雨蔓，你他妈的就是故意的！”乔诗雅歇斯底里的喊道：“导演，她故意！她就是故意的！她存心跟我过不去！你们就眼睁睁的看着她这么欺负我吗？”
其实重拍了四五次后，大家就已经看出来我是故意的了，但没有人制止我。
因为这片场里，真正掌握话语权的男人，一直没有开口喊停。
只要他不喊停，就没人敢喊停。
“喊什么喊？”秦煜城掀起眼皮，表情有些不耐烦：“不过才重拍了十来次，就大呼小叫的，作为一线演员，你就这点儿专业素养？”
乔诗雅双眼通红，她委屈到了极点，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了起来：“秦煜城，你可以不爱我，但你不能这么糟蹋我。”
然而秦煜城看向乔诗雅的目光，并没有同情，他只是毫无慈悲的冷笑，然后用一句话，彻底击溃了乔诗雅：“不，我能。”
他可以不爱她，也能往死里糟蹋她。
自始至终，他都是游戏的主宰，他让她生，她才能生，他让她死，她就得死。
“继续！”秦煜城冷漠的下令，完全不去理会已经崩溃大哭的乔诗雅。
于是，我继续甩乔诗雅耳光，我把这些年积攒的怨与恨，通通发泄了出来，甩到最后，我的手都没了知觉。
戏终于过了，乔诗雅的脸肿成了猪头，没个十天半个月，估计消不了肿。
秦煜城点了点我的鼻尖，看向我的眼神，竟有些宠溺：“过瘾么？”
我点点头，这次没有再茶里茶气的否认。
秦煜城笑了，他俯身咬我的耳朵：“你过完瘾了，是不是也该让我过过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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