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 禁忌
第四百二十一章 禁忌
剩下几个人族见到老人的下场，虽然对小姑娘也心生怨怼，却是不敢显露半分，都老老实实低头作忏悔的模样，企图以此令向来对人族友好宽容的凤凰玄武放过他们。
凤凰安抚着情绪激动的小鸟，“好孩子，没事了，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凤凰的柔声安慰下，小鸟终于心情平复了些许，轻声将事情的始末说出来。
冬季来临，人族不断有人死于严寒，按理说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妖族虽可怜这些挣扎求生的人族，却也遵循着天道法则没有插手扰人命数。
直到有一日，小姑娘海棠的爹娘也被冻死了，为了共同度过寒夜，一家三口紧紧抱在一起，大人以身躯堵住了所有的冷风，让海棠在爹娘怀中不被寒风侵袭，可当寒夜过去，夫妇二人却是变成僵硬的尸体了。
来不及悲伤，失去爹娘的海棠就要独自面对下一个要命的寒夜。
风雪无情，并不会因为可怜一个刚刚失去爹娘的孩子而变得温柔，但终究是有人动了恻隐之心。
小鸟因为不放心自己刚刚失去爹娘的好朋友而一整日陪伴在海棠身边，眼见小姑娘被冻得瑟瑟发抖，嘴唇发紫，快撑不下去了，本就因为有能力却不敢打破规则而眼睁睁看着朋友爹娘冻死的小鸟，终究是没忍住破了禁忌。
它将羽族在凤凰那里学来的“火”，教给了海棠。
有了“火”，海棠终于能安全度过寒夜。可纸包不住火，一个没了亲人保护的小姑娘，住在漏风的木屋，不止神奇地活了下来，甚至每日面色红润，很快有人发现了海棠的秘密，偷学了“火”。
面对偷学来的保命之法，他们不但不觉得心虚或者感激，反而恶狠狠地指责海棠为什么有这种法子不告诉大家，知不知道因为她的自私死了多少人！
海棠一边愧疚自己把朋友千叮咛万嘱咐不能外传的法术泄露给了旁人，一边在同族的痛斥下陷入自责。
在有预谋下，为了防止海棠通风报信，她被关了起来，一无所知的小鸟在太阳落山时如往常一样赶来陪怕黑的海棠，没有丝毫防备就落入了人族埋伏多时的陷阱。
接下来的事情小鸟只是回想，便感觉到一阵心如刀绞的疼痛深入骨髓。
知晓妖族法术能被人族习得这事后，人族便计划起了囚禁妖族，逼其将其他都法术交代出来的心思。
小鸟一开始当然是不肯说的，不管受到什么样的威逼利诱或者折磨都死咬牙关，它在等，等意识自己久未归家的同族来寻自己。
它确实等来了阿娘和阿姐，可它低估了人族的残忍和狠毒。
它没想到自己一时心软的代价会那么重，竟是亲眼看到阿娘被放在火上炙烤！
阿娘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尤然在耳，小鸟听到自己有些麻木的声音僵硬地说着。
“阿娘死了，我不能再失去阿姐，我屈服了…...”
但妥协并没有得来好的结果。
依靠从小鸟这里获得的法术，人族不动声色或骗或哄囚禁了其他妖族，以同样的手段逼迫其交出在玄武，青龙，白虎处习得的法术和体术。骨头硬些的，便会被架在烈火上活活烧死，杀鸡儆猴。
在这期间不知是谁先开了先例，被那烈火中诡异的肉香蛊惑动了心思，将妖族炙烤后的肉身吞下腹中。
从来只饮山水，只食瓜果的人族一下子就在这鲜美的滋味里沉迷了下去，后面便一发不可收拾，若一开始人族只是将火当做一种拷问和刑罚的手段，后面发现其另有妙用后，小妖们的地狱才真的到来。
“死太多妖了…...”小鸟说到这里，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决堤，眼中流下悔恨的泪水，崩溃大喊，“都怪我！都是我的错！”
“对…对不起……”海棠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处，神色僵硬地小声道歉。
要不是为了救她，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
“…...”
小鸟的嘶喊声戛然而止，脸上又哭又笑，无声地淌着泪。
怪海棠吗？可这难道不是自己自愿违背规则私下教授她法术的惩罚吗？
它只是不知道，代价会这么重。
阿娘，阿姐，族里的大家…...都没了，都没了……
后面的一切青年也大概知道了，被囚禁的小妖们暗中计划了一次逃跑，想将这里发生的事情传出去，他们也确实成功了，但只有被海棠藏起来的小鸟逃过一劫，其余妖族皆惨死。
而那些最该受到惩罚的人，却毫发无损地跑了。
神树庇护之地发生此等骇人听闻的惨事，自是再无法接纳人族，但神兽在如何处理人族的问题之间却出现了分歧。青龙：“他们杀死了那么多小妖，必须以命偿命！”
白虎：“要我说，就应该把他们也架在火上烤死，不能让他们死得太便宜了！”
凤凰沉默许久，转头看向另一人，“玄武，你怎么想？”
此次祸起源于他的眷属打破规则，死伤最为惨烈的亦是羽族，他心中疲累至极，面对恨不得以死谢罪的羽族残部，已经耗尽心力，实在无力再去审判人族。
青年面对骤然齐齐望向自己的三对眼睛，轻叹一声，“有错者当罚，是该以命偿命。”
青龙白虎闻言正要点头表示赞许，却听他话锋一转，“可是，这其中也有些无辜的人…...”
白虎这个暴脾气立刻就不乐意了，“他们哪里无辜了？！那些无缘无故被剥皮拆骨，死无全尸的小妖才是无辜！”
青年抬手让白虎冷静，“人族族群众多，分居各地，其中有些人甚至不清楚这件事，而身处其中的，如海棠等弱小孩童，根本无力制止其他人的暴行，但她也暗中帮助了鸟雀逃脱，不然恐怕此刻我们还被瞒在鼓里。”
“总要有人为此谢罪的。”青龙眉眼阴郁，对此番言语不为所动，“我的眷属不能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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