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故人归
第三百二十九章 故人归
顾清绾对溪浅说道：“一切原委我已知晓，你无非是想让我带着她去人间找龙门救她的命，可你有没有想过，龙门在哪里？她又能不能撑到找到龙门？”
“更何况，我从来没听过人间有龙门的踪迹，或许根本不存在呢？”
溪浅被她一连声的问题问得僵在原地。
这些…...他确实没想过，只因在刚刚，他都以为能在顾清绾这里找到护心鳞，他只是想取回护心鳞，根本不想让静茹去人间。
顾清绾一看就知道他根本没想。
“你不会以为万事都会顺心如意吧？如果接受不了她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死去，那你还不如珍惜和她短暂相处的时间，若是命不该绝，或许还有可能找到护心鳞，这不比去寻那个根本没影子的龙门来得强？”
顾清绾垂下眼，错身走过神色迷惘的人，拍了拍上官曦的肩膀，“走吧。”
静茹和上官曦的情况是不一样的，神树果实和双易州都是有迹可循之物，而龙门，她甚至听都没听过，人间比双易州大上不止数倍，漫无目的下寻找的难度更大。
她这般说了，也是为了让溪浅和静茹想好再决定。
若是他们真的执意要让自己带着静茹离开，那便要做好到死都可能想不到龙门，至死不见的觉悟。
看在静茹为了救上官曦险些丧命的份上，她无所谓多带一个人离开，只是该说的话还是应该先说明白的好，省得日后生出仇怨。“等一下！”溪浅快步过来，将水球交到顾清绾手中，“你带她走吧。”
顾清绾挑了下眉，“你想好了？”
溪浅摇了摇头，他现在脑子是还是一团乱麻，“是她想好了。”
他指了一下静茹，“这件事情，我不能为她做决定，只有她能为自己做决定。”
静茹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她现在这个情况，除了溪浅谁也不知道，与其到时候回去东窗事发，让本就地位不好的水族受到更多偏见和议论，还不如去人间赌一线生机。
这样的话，一切就如同她一开始打算好的一样。
她是因为追随龙女才去人间的，旁人顶多说她是龙女的狂热追随者，或许嗤笑两声就不会再多关注。
而不是和人族私下结契，胆大妄为的叛逆之人，连带着对水族也生出不好的声音。
而且，溪浅也会继续在双易州寻找护心鳞的踪迹。
寻龙门和寻护心鳞，本来就不冲突。
天空翻滚的云层已经剧烈到显露些许肉色，老山猫瞥了一眼溪浅，“既然已经无事了，就快离开吧。”
“麻烦你了。”
溪浅定定地看了一眼静茹，像是怕自己会舍不得把人留下，他咬牙大步离开，一路不敢回头。
顾清绾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对静茹道：“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你的传声筒都跑远了。”
静茹双手抱胸，微抬下颌，小模样像是在说谁会后悔？
几人已经耽误许久，此刻云层似被狂风刮散，筋膜血肉又布满了众人视线，他们遵循老山猫的话，坐上飞毯，径直向着天空飞去。
而远在神庙内的男子看着水镜中的人终于离开，眼中含着一丝惆怅若失，挥手撤去水镜，抬眸望向虚空一处。
“出来。”
“我还在想，你要什么时候才会发现我呢？”
娇媚悦耳的女声里含着一丝笑，用像是和熟人打趣一般的语气说道。
虚空中忽然出现一道窈窕的身影，女子红裙着身，端坐在一把浮空的红伞上，姿态风流，神情悠然，赫然一副在自己地盘上的自在模样。
正是九殊。
她目光从昊宸身上从头到脚慢慢扫过，环顾了一下周遭的景象，才蹙眉道：“许久不见，你怎么又控制不住妖力了？上次是因为我师妹渡劫的劫雷无法控制躁动的妖力，这次不会也是因为我的好师妹吧？”
只见门窗紧闭的神庙内，无数藤蔓攀附在门窗上，不断碰撞着，门窗上闪着淡淡的金色光芒，像一道牢不可破的屏障保护着门窗没在这持之以恒的暴力撞击下破碎。
本就昏暗的神庙因为这些藤蔓变得阴森了点，恰似此刻某人不可言说的心境。
昊宸没有回答，他按下身边蠢蠢欲动，一直想离开神庙将那个人带回来的藤蔓。
妖力外显成物，会直白表达自己内心的爱憎，他一辈子冷静克制，只在一个人身上屡次出现这种不受自己掌控的情况。
九殊见他不答也不恼，“我之前虽然有一瞬间怀疑过你是不是大祭司，但觉得那实在是太荒谬了，便以为那道熟悉的气息是自己的幻觉，想不到这么不可能的猜测竟然成真了。”她曾经以为，大祭司永远不会离开双易州半步，他像一面旗帜，只要他还矗立在此，双易州就永远不会乱，也是因此，她才敢放心地离开双易州。
“说来话长。”昊宸按了按眉心，“在此之前，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不在双易州，而在人族的宗门吗？”
他目光冷然，“你知不知道？就在你离开后，双易州不断有幼崽失踪，族内还有人胆大妄为勾结邪魔，险些令妖族覆灭。”
九殊收起脸上的笑，撑着红伞落地。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强大，能力大到足够庇护一方，也没那么伟大，守护双易州这种完全抛弃自身，将自己束缚在此的事情，我实在不愿意干，你说我自私也好，无情也罢，我都认了。”
她神色坦荡，“更何况，双易州不是还有你和山君在吗？再不济那些族长都是吃白饭的不成，总不至于没了一个我就乱了套吧？”她生性就不是能静得下来的性格，让她困守一地比让她死了还难受，正好那个时候突然有了那人的消息，她深怕晚了一步又错过了他的踪迹，才匆匆离开。
彼时双易州已经稳定下来，她也算是尽了责任了，难道去哪里干什么还要请示他人不成？
昊宸无语凝噎，“和邪魔勾结的正是山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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