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是又如何？
第二百四十二章 是又如何？
“清绾，别冲动！”上官慕根本拦不住她，只能歉意地对黄婆婆告别，转身快速跟上。
好在街道上的人已经散去很多，只有寥寥几人被腾空而起的人吓了一跳，倒是没造成什么伤害损失。
顾清绾很快就赶到了地方，往日人烟寥寥的医庐现在被里三圈外三圈的人围得密不透风，但即便如此，依旧能闻到医庐中传来的血腥味。
被拒之门外的众人也终于发现空中的她，虽不明就里，还是下意识后退数步，人群像断流一样分成两股，将紧闭的门显露出来。
医庐被一层防护罩包裹着，寻常妖族没有专门修习过，便无从下手破解，顾清绾看出这是元思远的手笔，眉间寒意更重。
直到她将手贴在门前，其他妖族才回过神来，认出她是同党，和里面那人族是一路的，伸手就要拦下她，却被门侧的老山猫阻止。
“别动手。”
众人闻言放下手，看向老山猫。
“顾姑娘，不知全貌，我也不敢妄下定论，但熊大壮说亲眼看到你的同伴，那位元公子，对我家小林子挥刀相向，希望你和你的同伴能给我一个交代。”
一位虎背熊腰的壮汉听到自己的名字，挤出人群，严肃道：“没错，我正好要来老杨这取点跌打损伤的药膏，好巧不巧，就看到那人族男子提刀要砍老山猫家的崽子，我立刻就想上前阻止，却被一道力量推开甩出门外，门也被关上，怎么也打不开了。”
他脸色难看，想到被推开后闻到的那一股突然蔓延开的浓烈血腥味，心中猜测，那小崽子十有八九是没了。
顾清绾朝着老山猫点点头，脸上神色意味不明，周身气息冷冽，向他保证。
“你放心，我不会包庇自己的人，若他真的做了什么错事，我第一个饶不了他。”
老山猫眉间满是愁绪，嘴角勉强扬起一点弧度，“我相信你。”
他相信大祭司认定的人，可以担得起自己的信任。
周围的人面面相觑，神色狐疑，像是在判断她话中的真伪，半响终于慢慢散开，没再出手阻拦她。
顾清绾手掌间灵力涌现，防护罩便瞬息破裂了，她轻松推开门，径直走进去。
门已经开了，可在外的众人却没一个人有进去的想法，或许是本应该最先动作的老山猫都没进去，他们也只能按捺住心中的躁动，屏息凝视着门内那一片地方，安静等着。
推开门并没有看到任何人，顾清绾顿了一下，细细嗅闻着空气中的血腥味，向后院走去。
进入后院，映入眼帘的是大片药草，其中一片的药草被压成一片平整，像是曾经有人在这里倒下压过，那一片药草也与其他的格格不入，是枯黄发黑的颜色，看起来像是在瞬间死去了。
脚下突然踩到一件软绵绵的东西，顾清绾移开脚，呼吸微顿，瞳孔骤缩，脸色在刹那间变得无比难看。
地上竟然是一条浅棕色的尾巴，尾巴尖已经没了血肉，露出发黑的骨头，另一头像是被什么利器砍断，伤口齐整，黑红的血液已经干透了。
有点点滴滴的血迹从她脚下向前，消失在一扇门后，顾清绾嘴唇发抖，她深吸了几口气，强忍下怒火，双手微颤，推开了那扇门。这下正好与刚刚从屏风后出来的元思远目光相对。
顾清绾看到他手中用来割药草的镰刀上还带着的血迹，和他衣服上大片的血，脑中那根代表理智的弦“啪”地就断了。
“碰！”
元思远还没惊讶她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就被她的突然暴起制住，颈部生疼，感觉到一阵阵窒息。
顾清绾扣着他的脖子按在地上，脸上神色可怕，“你把我的警告当耳边风？”
“额…”元思远脸涨得通红，双手抓在她的手上，“放手...”
顾清绾非但没松手，还更用力了一分，“竟然还对小孩子下手，元思远，你真是让我看不起！”
“咳咳…”元思远连开口都难，还是突然从屏风后出来的上官曦惊呼一声，上前拉着顾清绾的手，急道：“顾姐姐，你这是干什么，快松手，元大夫快不行了！”
顾清绾：“他杀害了一个孩子！”
上官曦都懵了，“什么孩子？诶，不是那样的，你快松手！”
顾清绾看她话语似乎有什么隐情，愣怔了一下，下意识松开了手。
“咳咳…咳咳咳...”元思远大口喘着气，双手抚着脖子侧身蜷缩着，好半天才缓过劲来。
“元大夫你怎么样？”上官曦想伸手扶他一把，奈何有心无力。
“没…没事...”元思远眼白里浮现许多血丝，脸上红得不正常，他艰难撑起身。
顾清绾目光冰冷地看着他，似乎随时可能再出手把他像蚂蚁一样摁死。
上官曦挡在两人中间，对顾清绾解释，“顾姐姐，你真的误会了，元大夫没有做你说的那种事情啊！”
顾清绾掀起眼皮，“他没砍人家小孩？”
她可是看到了那一条断尾，而元思远脚边还躺着血淋淋的镰刀呢。
“是砍了。”这个上官曦倒真无法反驳，眼见顾清绾眼中杀意毕露，她又急急补充，“但那是有原因的，是为了救人啊。”
元思远突然出声，可能是咳过了头也可能是刚刚被掐着伤了嗓子，嗓音嘶哑，“和她解释什么，她就是认定了我是大奸大恶之徒，什么坏事都是我做的，我就该千刀万剐！”
他朝着顾清绾咧开嘴，眼中血丝未褪，满是讥讽，“你说是不是，顾大小姐？”
顾清绾冷笑一声，“是又如何？”她之前也曾经犹豫过，今生的元思远还没有犯下什么错，是不是不应该将他前世的罪责加怪到现在无辜的他身上，虽然一直防备着他，但心中却暗自希望着这都是自己的多此一举。
直到看到那条断尾。
妖族对自己的尾巴很是重视，那代表着力量，也关乎身体，失去了尾巴，不只肉身会变得脆弱，更容易死亡，也意味着他以后的可能性就此断绝了。
这对任何一个妖族来说都比死了还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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