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还笑呢
第一百九十九章 还笑呢
顾清绾现在的心情很复杂，既希望这小家伙找不到人无功而返，又希望她找到。
如果她找不到，顾清绾大概可以继续骗自己，昊宸可能因为一些原因才没有来找自己，但如果她找到了…...
那岂不是坐实了他在躲着自己。
小参妖并不知道她心中的纠结，只是兴奋地拍了拍尽头的墙壁，而一墙之隔内，杨常春正将这千年内无故消失的族人统计好提交给大祭司。
昊宸看着几页厚的名册，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从第一个消失的开始记录。
他点了点第一个名字，“以龙女的实力，应该是自己离开的，她走之前可有什么异样？”杨常春摇了摇头，“与平日别无二致，若非要说不同。”
他摸了摸胡子回忆，“她走的时候有些急。”
想到那连结界都没有布上的湖庭，他又更改道：“很急。”
以至于连家门都没关，她明明知道调皮捣蛋的幼崽最喜欢在夏日去糟蹋她的湖，平日离开都会小心布上结界。
先是深受妖族爱戴的大祭司被偷袭，然后是实力最强悍的龙女也离开了，要说这其中没有关联，昊宸都不信。
昊宸又将名册翻页，看到满页都是陌生的名字，“这些都是幼崽？”
“大部分是，还有些是出去寻幼崽的，也都没回来。”
昊宸合上名册，“这些年管理妖族的是谁？他是如何应对的，怎么会任由这么多幼崽频繁失踪，又放任族人随意离开双易州？”
杨常春抚着胡子的手滞了一下，半响才叹了口气，“是山君夫人。”
他解释道：“夫人的孩子也在失踪之列，悲痛交加下，她已无心管理族中事宜，现在暂由她手下的一位狐族男子在管。”
这无疑是失职的，但谁都不好去责备一个失去了孩子的母亲，她没有离开双易州还坐镇在此，已经很是难得。
昊宸敲了敲椅背，脑中似乎闪过什么，却稍纵即逝，再去回想，也朦朦胧胧。
“查查那个狐族男子。”
“已经在查了。”杨常春说道。
“我和山猫也觉得有些问题，按理说双易州的所在这般严密，常人要发现都难，更何况无声无息进入，又能不惊动任何人把幼崽带走，这无疑是天方夜谭，我们早就怀疑幼崽可能是被族中的人里应外合偷送出去的。”
这个里应外合的人，必定在妖族中有一定的权利，才能做到这些而至今没被发现，而那狐族男子不过是他们监视的其中之一罢了。
昊宸也是有这个怀疑，他犹豫了一下，“派人注意一下山君夫人的动静。”
“大祭司是怀疑…...”杨常春迟疑了一下，为山君夫人说话，“虎毒尚且不食子。”
“希望是我多想了，但手下的人若是真有问题，我不信她能毫无察觉。”
说话间他突然眼神微凛，视线直直看向前方。
“咚--咚--”
绵长的敲击声很是低微，但在两人安静下来后，便变得明显起来。
杨常春也发现了，他正要上前查看，墙壁就忽然破出一个一人高的洞口，尘土飞扬中，一个小小的影子飞快地冲出来，刮起的风将杨常春的胡子都吹乱了。
一刻钟前。
顾清绾站在平整的墙前，对正趴在地上试图把墙挖穿的小参妖开口，“你觉得他在墙的另一面？”
小参妖不理她，像小狗刨地一样拱着墙壁和地面的缝隙。
顾清绾皱眉，拎起她的后颈，拍了拍她因为贴到地面沾上灰尘的衣裙。
小参妖下意识狠狠闭眼，以为要被打了，却只是感觉到轻柔的力道，和挠痒痒似的，并不能对她造成伤害。
“已经回到族里，又上了学堂，怎么还是这副样子？”她理了理小参妖乱糟糟的头发，“和小狗似的。”仔细一看，也是个挺可爱的孩子，顾清绾看着瞪着迷蒙大眼睛的参妖想。
“坏蛋。”小参妖龇牙咧嘴，瞬间破坏了这份美好。
“…...”
顾清绾抽了抽嘴角，松开手看着她又像只小狗似的手脚并用扒墙，“我刚刚一定是眼睛出了问题。”
不然怎么会觉得这烦人的小家伙可爱。
看小家伙已经用上脑袋咚咚砸墙，企图用自己的铁头把墙砸开，顾清绾终于看不下去了，把她扯起来。
“起开，你就算是把你那小脑袋砸开了口子，这墙也不会有变化，看我的。”
顾清绾将灵力运转在掌心，腕一沉，一拳击出，瞬间将墙壁击了个粉碎。
小参妖见这阻碍没了，小短腿甩得飞快，像条闪电一样冲进刚刚击开的洞口。
昊宸在烟雾缭绕间仿佛看到一双沉冷的眼眸，他手指微微收紧，故作镇定地移开视线。
小参妖心思单纯，一点没察觉到周遭的氛围不妙，直冲冲扑到昊宸身前，一把抱住他的大腿，仰着灰头土脸笑得满足。
昊宸擦了一下她被弄脏的脸，神情有些无奈，“还笑呢。”
他叹了口气，对着如临大敌的杨常春说道：“不必担心，我和她是旧识，你先把小参妖带下去吧，让我和她单独说些话。”
待杨常春带着还不情不愿的小参妖离开后，昊宸才抬头。
顾清绾此刻已经踏过变得惨不忍睹的墙，走了进来。
自从下定决心不再为这人族女子动摇心神后，昊宸已经许久没有再用水镜看她在做什么，想不到今天居然因为这小参妖被抓个正着。
他的心跳随着女子的靠近而慢慢变快，慢慢变得不受控制。
看着她看不出情绪的面容，昊宸居然心中升出一丝忐忑，他眉间微蹙，在心中默念，只要好好和她解释清楚就好，她一向善解人意，并非蛮横之人，没什么好心虚害怕的。
顾清绾扫了一眼他白色的发丝和鎏金色的眼眸，细看之下，他之前外貌和气质还带着少年的青涩，现在却棱角分明，从少年过渡到了一个男人。
他静静矗立在前方，一身墨绿色的衣衫，发丝用云冠收起，面容清俊出尘，飘然若仙，眼眸也很好看，像收入了春日最温柔的光辉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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