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人性之恶
第一百八十二章 人性之恶
这里的动静这般大，屋内又没有施隔音术，上官慕等人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直接将门踹开就冲了进来。
而此时昊宸正拨开身上劈头盖脸的床帏，两人倒在破破烂烂床榻上的画面正巧被赶来的几人收入眼中。
上官慕眼眸瞪大，里面难掩激动八卦，“你们玩这么野的吗？床都玩塌了？”
话说出口，他又想起什么，将上官曦的双目用手挡住，“少儿不宜，曦儿别看。”
上官曦也随他，反正她已经看完了。
元思远眼神复杂，“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昊宸怎么能任由他们误会，急忙站起来辩解，“你们别瞎想！”
他话刚刚说出口，他就觉得有些似曾相识，这可不就是拍卖场时顾清绾对他说过的话吗？
可真是天道好轮回，现在轮到自己有理说不清了。
顾清绾被木头渣子沾了一身，狼狈地抓起地上试图逃跑的一个小家伙，磨着牙阴森森说道：“不如你先解释一下这个？”
“你还有什么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昊宸额上划下豆大的一滴冷汗，竟然有点不敢回头面对。
完蛋了。
一炷香后。
昊宸和参妖们站在一处，顾清绾等人稳稳当当坐在他们对面。知道闯了祸的参妖们安安静静挤在昊宸脚下，全身写满了对人族的排斥。
“就是这样，我本来想等说服这些小家伙后就坦白的，并非故意隐瞒。”
元思远眼睛直勾勾盯着参妖，“我可不可以…...”
顾清绾想也不想，“不可以！”
元思远满脸不忿，“我还没说完呢！”
顾清绾表现得很明事理，“那你说吧。”
元思远：“可不可以借我一只，我想研究一下。”
顾清绾：“不可以！”
元思远：“…...”
上官曦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生物，想到昊宸话中他们的遭遇，她脸上不由露出怜爱之色。
上官慕双拳紧握，像是想起什么，眼底闪过愤恨，“那个拍卖场！到底还作了多少恶？这桩桩件件，简直是骇人听闻！”
顾清绾见他神色不对，只能安慰他，“那地方一路被戎桀暴力破坏，甚至直接暴露在青天白日下，已经不可能再运转下去了。”
上官慕却有些激动道：“一个拍卖场倒了，只要背后之人还在，就会有千千万万的拍卖场建起。”
“除恶务尽，方能永绝后患。”
上官曦见他情绪不对，苍白的小脸担心地看向他，“哥哥？”
上官慕听到上官曦含着担忧的声音，也发现自己情绪太激烈了些。
他想扯出个笑，但一时间心情沉重，笑得僵硬难看，想起曦儿不喜欢看他强颜欢笑还是作罢，安抚地拍拍她的手背道：“哥哥没事。”
参妖们对情绪的感知极其敏感，尤其是对于负面情绪。
他们被上官慕身上突然散发出来的冷厉气息骇住，本就对人族恐惧的他们顿时都哆哆嗦嗦起来，抱着昊宸的腿寻求庇护，口中也发出惊恐的尖叫。
他们的声音尖锐，似在哭嚎，连天上的飞鸟都被刺得双目翻白，翅膀都不动了，直挺挺从空中落下。
顾清绾霎时间感觉耳朵都要聋了。
这声波对修者来说大概只是吵闹，但对凡人可是能造成伤害的，上官曦脸色更白了，只觉得五脏六腑都搅在一起，脑子里隐隐作痛，整个人不舒服地靠在轮椅上。
元思远见她神色萎靡，一下子就想通原因，连忙把人带离这里，“上官姑娘受不得这噪杂，我先带她回房休息。”
昊宸面露愧色，“抱歉，他们平日里不是这样的。”
上官慕此时已经收拾好心情，刚刚上官曦的脸色太难看，他放心不下，只匆匆说了一句，“我过去看看曦儿。”
上官慕离开后参妖们慢慢冷静了下来，虽然还是很防备地看向顾清绾，但已经不再叫唤了。
然而只要顾清绾试图靠近，他们就会龇牙咧嘴，虚张声势地想把她吓退。
可惜收效甚微，但也足够让人看出他们的抗拒了。
“好了，我不过去就是了。”
顾清绾无奈地举手投降。
昊宸欲言又止，顾清绾却不以为意，“我知道，他们只是太害怕了，你好好安抚他们吧，我去看看曦儿。”
说罢，她转身离开。阴沉的天空下，灰色的乌云低垂，空气潮湿而阴冷，如同观看者此刻的心境。
上官慕并没有如他所言去上官曦处，有元思远在，他可以放心，若是被妹妹看到自己低沉的模样，反而不好。
他遥望云起云舒，日落西山，不期然又想起了拍卖场遇到的半妖。
剑身染血其实并不可怕，他也曾入过世历练，杀过人，一个手中握剑的人，不敢挥斩，才是笑话。
只是，和他交手的，从来都不是手无寸铁，毫无修为的凡人。
他亲手了结了一群无辜之人。
想到这里，上官慕便心情沉重，不管原因是什么，他都不可能做到完全心无芥蒂。
顾清绾悄声走过去，倚靠在他旁边的护栏，与他一同看向天边，“你不想说，我也不逼你，但你可别钻牛角尖啊。”
离开稷都的一路，上官慕仿佛忘了拍卖场遇到的事，和之前一样，好奇心旺盛又爱胡说八道，顾清绾曾经旁敲侧击提起一次他为什么哭，也被他转移话题，自此她便知情识趣地没再提起。
她看的出来，上官慕并不愿多说。
上官慕低下头，“我只是觉得，太恶心了，想起来都觉得…...”
人对自己的同类竟然也可以这般残忍，将其视为猪狗，榨尽最后一滴血液。
人性之恶，在那一刻超出他的想象，让他作呕。
顾清绾拍了拍他低垂的脑袋，“这就受不了了？天下之大，多的是藏污纳垢之地，你要每次都因为恶人的恶举而这般吗？”
“身而为人，对这些事愤怒，没错，因为你尚有血性。”“不要忘了这种愤怒的感觉，你要带着这股愤怒变得强大，到时候，就算是千千万万个拍卖场也要在你在愤怒下被烧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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