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可怜可叹
第一百七十八章 可怜可叹
顾清绾神色尴尬，有种好心办坏事的感觉，也怪自己没顾及到老人家的自尊心。
旁边巷子里一个啃着包子的小乞丐见状，三下两口把包子咽下去，快步凑近问道：“你手上那几个馒头还要吗？不要的话可以给我吗？”
顾清绾把馒头都给他，小乞丐喜不自胜地接过，看她神情有些懊恼沉，想来是吃人嘴短，便说道：“你也别想太多，那个老太婆也不是什么好人。”
看这女子因为自己这话皱起眉头，以为她不信，小乞丐摸了摸这几天难得满足的肚皮，好心告诉她，“三清观知道吧？”
“那老太婆一家本来生活也算不错，可惜后来儿子摔断了腿，她去三清观求药，听说是求来了，转头被他儿子的好兄弟抢走了，她儿子没及时得到救治，彻底落下了残疾。
这老太婆也不知为何怨上了儿媳，把人家好好的一个姑娘生生逼得上吊了，现在他们一家子就这个老太婆身体还算健康，如今全家都靠着她养活呢。”
顾清绾越听脸色越古怪，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她儿子原本是不是靠养蜂采蜜为生？”
小乞丐听她这么一问，当即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的？！”
顾清绾又感觉到了那种命运弄人的恍惚。
她没想到之前来三清观在别人口中了解到的一家子，竟然会以这种情况出现在她眼前。
那个儿媳本质或许贪图荣华富贵，所以才会去三清观求问何时可以发财，她错了又没错，人想过得更好，本身无可厚非，但想着不劳而获，这确实不好，可后面因为这被怨怼逼死，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
而老婆婆虽然在三清观的时候胡搅蛮缠，但从刚刚乞丐的话中来看，她最后还是在财富和儿子中选择了自己的儿子。
可结果却是让人唏嘘的，如果她一开始就带着儿子去医馆应该还是有救的，她无非是想借此图谋三清观的好处罢了，最后却是人财两空。
终究是人心不足蛇吞象，竹篮打水一场空。
可怜，可叹，却并不值得同情。
命运弄人，但他们的命运本不该如此，皆是因为三清观的插足才发生变化。
但即使如此三清观也是高坐明台，衣不染尘，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存在。
他们分明什么都应该算到了，却说一半藏一半，后果会如何，难道他们不知道？他们心中到底是如何想的？
虽然这本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但为道者，难道不应该心怀慈悲？
她心中有太多疑问，但此刻却无人可以为她解惑。
她看到小乞丐惊讶的样子，喃喃道：“我之前听别人说过。”
小乞丐也没细究，“原来你知道啊，那就成了，省得你以为我诓你，谢谢你的包子馒头，我走了。”
昊宸和上官慕拿着空掉的食盒还给包子铺老板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她一副神思不属的样子。
上官慕拿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被顾清绾无语地一把拨下。
“你干嘛？”
上官慕收回手，“你在发什么呆？”昊宸关切地看了一眼她，“是不是累了？”
顾清绾并不想谈，便顺坡下驴，揉了揉眉心做出疲倦的模样道：“是有点。”
昊宸：“那我们回去吧。”
到灵墟阁外，上官慕用联影镜让元思远出来接一下，这灵墟阁虽说不上戒备森严，但也不是想进就进的。
等了良久，元思远才姗姗来迟，见面第一句话便是，“你们在外面惹了什么事？刚刚有人来问我你们在何处，还问我们之间的关系，脸色很严肃。”
上官慕怕隔墙有耳，在这方寸之地施了一道隔音术，这才将拍卖场的事情粗略说了，其中隐去了白虎，“可能是因为我们知道了他们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才急着要把我们抓起来。”
元思远听后瞠目结舌，“这才半日，你们就闹出这等事，是要将整个稷都搅个底朝天吗？”顾清绾抬眼，“你觉得我们做错了？”
元思远没好气道：“那你觉得你做对了？”
“顾清绾，顾大小姐，你不是一个人，你做事之前就算不想想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郎中，也要想想你病弱的妹妹吧？如果不是我在齐恩面前有点关系，刚刚那个人不管如何，只要他心中有怀疑，我们两个现在已经在牢里了，是不是私牢还不好说呢！”
他烦躁地说道：“我从来没修习过正统术法，只会医术，这筑基很有水分的，真的有个什么万一，我必定是先保全自己的。”
顾清绾紧抿着嘴角没有开口，她一开始分明计算得很好，但事情又怎么可能完全如她所想。
若是按照计划，现在分明是成功带回戎桀，虽然可能会惊动到拍卖场的一小撮人，但只要他们带着面具，根本没人知道他们的真面目，鸣玉也会在拍卖结束后被召回。按拍卖场的规矩，货已卖出，便与拍卖场无关了，他们与买房银货两讫，自然不会去关心法宝丢失的事情。
本该如此，天衣无缝，瞒天过海。
但事实上现在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戎桀被那个藏在暗处的夺舍者带走，而他们伪装的肖像此刻遍布各处，就算是恢复原貌也不是绝对安全，他们在这里几日，已经和一些灵墟阁弟子打过照面，出行玩乐时也可能被谁记下。
有太多人可以证明元思远和上官曦与他们相识。
她下唇抿得发白，不管如何，现在这结果，都是她的责任，是她思虑不周。
昊宸清朗的声音低低开口，“要说错了，也是我的错，主要责任在我，是我先动手杀了拍卖场的人，才会暴露，小姐已经做的足够好，怪我拖后腿了。”上官慕直接把挡在前面的顾清绾和昊宸拨开，颇有些自作多情道：“你们在为我兜什么底啊？”
他面对元思远乖巧地低头反省，“我一时气急，自己找上门的，他们都是被我连累了，元大夫要骂就骂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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