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选择拼一次

第一百六十二章  选择拼一次

“让张叔去做风筝，未免太大材小用了。”顾清绾默了一下才状若无事说道。

她本以为早上和上官慕谈了一次，张叔现在的心情应该不会太明朗才是，现在看来，倒像是没受什么影响。

“你张叔平日里瞎捣鼓的东西还少吗？说什么大材小用，都是打发时间罢了，能让你们拿去得一时高兴，这风筝反而是有大用。”

张景山笑罢，指着后山的方向，“做风筝需要的竹条我手上没现成的，绾儿现下若是无事，不如去后山帮我削两把？”

顾清绾确实无事，便应了下来。

待走出一段距离，她才回首一望，方才站在门外的人已经不见，想必是进屋了。

张叔特意支走我，是想和单独曦儿说些什么吗？

说什么竹条没现成的，一看就是托词。

从他刚刚异常的反应来看，他要做什么，顾清绾心中大概有了点猜测。

她重生一回，仇要报，人也要救。

此路不通，能打通最好，不行就换条路，世间天材地宝何其多，总有能救曦儿的，但若是张叔真如此做，她却不知道该高兴还是烦恼。

生机死里找，总归太险，但那却是目前唯一明朗的路子。

张景山支开了顾清绾，才长舒一口气，看向女儿，“曦儿，你我父女好像从没好好谈过？”

他半蹲下身，平视着坐在轮椅上的少女，“我竟然现在才会想到这些，想来也实在算不上一个好父亲。”上官曦平静的眸光微动，脸上浮现一丝惊讶，“爹，你怎么说这些话？你自然是个很好的父亲，你只是性情如此，付出也只是沉默无声，这些我都知晓的。”

她所说的就是她所想的，张景山在她的眼眸里看出她是真的如此想，这让他油然而生出一种内疚。

不，我就是忘了，你已经长大了，还把你当成一个什么都不懂的，需要我手把手照顾的孩子，所以什么都没想过和你商量，也没问过你的意愿，理所当然将你的生活都安排好了。

他大掌轻轻摸着上官曦的头，脸上有欣慰和愧疚，“如果…现在有一个机会放在你面前，能让你以后再也不用喝药，可以跑可以跳，能想做什么都不用顾忌身体。”

“但是，你需要去很危险的地方，见很危险的人，一路上可能很辛苦，甚至可能会死，最后也不一定能成功，你愿不愿意？”这假设说得毫无缘由，但联想兄长白日莫名的表现，似乎又有迹可循。

上官曦感觉到发丝上微微颤抖的手掌，抬眸注视他，“爹，你愿意吗？”

张景山被问得心头一悸，垂下眼睛，“现在问的是你愿不愿意，你不需要考虑我如何想，只管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上官曦没有马上回答他，反而驱使轮椅到床头，在软枕下摸出一本书。

张景山眼尖地看到那其上一点干透的血迹，这正是那日上官曦口吐鲜血时被溅上的书。

书被随手分开，少女纤细的手指在书页划过，“爹，这是一本游记，语言诙谐，刻画的志地趣闻引人入胜。”

她常和上官慕说她什么都喜欢，但人的喜好怎么可能没有偏向？就是她表现地再怎么样雨露均沾，将每一本书都读遍，将上面的文字都熟读于心，也终究会有读上千遍，倒背如流，依旧会次次忍不住拿起的书本。

那是她的偏心。

“如果可以，真想亲眼看看书上所描绘的雄浑壮丽的山河美景，云雾缥缈的世外之地，美丽富饶的海岛。”

“爹，如果不能痛快地活过，那死亡也并非那么让人畏惧。”

张景山的脸上的神情忽然变得苦涩，眼眸如同平静的水面，被投入一颗石子，激起无数涟漪，泛起惆怅。

“原来被困住的是我。”上官曦的言论无疑将他彻底打醒，自以为是地把向往自由的飞鸟圈在方寸之地，不过是打着为她好的名义让自己能安心，本质上不过是自私。

“我明白了。”他像是一下子疲累到极致，没有再说话，摆了摆手步履沉重地离开了。上官曦手中的书被捏出一道褶皱，又被她细心抚平，她知道自己此言可能会伤了父亲的心，但她身体如何，自己最清楚。

她不可能和寻常人家一样陪伴父母终老，甚至可能没几年好活了，到时候的伤害不会比现在低，如果连这都无法承受，那她更应该争取这次的机会。

就算是死，也绝对不能死在他们面前吧？

他们…一定会崩溃的。

是向死而生，还是在沉默中油尽灯枯？

上官曦选择拼一次。

霞光漫天，轻风微拂，经历了一场雨后，山中的空气越发清新。

顾清绾在回忆前世。

那对她绝对算不上美好的记忆，她从来不刻意去回想，现在却沉下心来，将脑海中还记住的细枝末节记载下来。这些都将成为可以利用的东西。

这个时间…...她想到前世这时候即将发生什么，顾清绾不由生出一股抗拒，笔下微停。

“扣扣--”

门外有人敲门，顾清绾将写了大半的宣纸收起，起身去开门。

上官慕一脸茫然不知所措，手中拿着一封拆开的信件。

昊宸举起手中的信件，“小姐，这是张叔给你的。”

顾清绾想起昨天张叔的异样，眉间微蹙，拉开门，“进来说吧。”

信中长篇大论，但通篇读下来也不过是叮嘱他们一路小心，照顾好曦儿，可以从中看出他的担忧和忐忑，顾清绾读到最后。

--我不敢奢望她长命百岁，只盼她能欢喜，余生无悔。指腹在这行字上划过，顾清绾眼中微动，张叔还是不同意他们去妖族的，他只是不想让曦儿一生都被圈在这里，希望她能在剩下的日子里去看看这个她还没好好看过的世界。

“张叔怎么突然想通了？”顾清绾点了点下颚思忖。

“能改变他想法的人可不多。”昊宸道。

“你们别打哑谜了，后山现在进不去了，我爹也联系不上了，这该怎么办？！”


　　(https://www.yourxs.cc/chapter/5357732/27728654.html)


1秒记住游人小说网：www.yourxs.cc。手机版阅读网址：m.yourx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