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回光返照
第一百五十七章 回光返照
顾清绾没在做什么，她六神无主，上官曦的倒下太突然了。
张景山试图联系上元思远的师傅，那位神秘的杏林圣手元荀白，正在和元思远单独谈话，上官曦则暂时交给顾清绾看顾。
白日的狼藉已经被收拾干净，地上污秽的药汁擦干净了，被溅到的被褥也重新换了，那本被看了一半的书沾上点点血迹，在机械造物要将其扔掉的时候被顾清绾拦下。
她用干净的罗帕擦拭着书，却怎么也擦不去上面干透的痕迹，最后放弃般，将其收在一旁。
“曦儿醒了还要看呢…...”她呐呐说着安慰自己的话。昊宸看不得她这般失魂落寞的样子，“小姐…...”
他知道现在说什么话都是苍白的，除非上官曦好转，他望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少女，她唇色发乌，脸色不正常的白，已然是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
顾清绾拍了拍脸让自己振作，“我没事，让你担心了，这里我一个人看着就好，你回去歇息吧。”
昊宸拒绝道：“我不累。”
时至夜半，顾清绾突然感到一丝困意，她意识知道有哪里不对，却控制不住，沉沉睡去。
昊宸扶住她滑落的身体，放置在张景山给他们准备的矮榻上。
周围的机械造物没有感觉到危险，沉默着守候着。
有数条藤蔓拿着已经被录好的留影石遮挡机械造物的视线，那里面刻着顾清绾睡去后，昊宸一人守夜的影像。
“转换。”
一阵微光闪过，墨发金眸的男子变作白发金眸，周身气息也变得更加温和纯净，不似人间客。
他早在白日就发现上官曦体内气息有异，那股不祥的气息似乎很怕他，但那时压抑着妖族血脉，所以无法全力去除干净，他不信任元思远，本想找个机会和张景山说明，可一直找不到机会。
而顾清绾又被留下看顾上官曦，更是让他无从下手，他从来不敢看自己妖族血脉全部解开的模样，想来也好看不到哪里去，这副尊容，一定会吓到小姐。
只是上官曦危在旦夕，实在是拖不得了，只能让小姐睡一觉了。好好睡一觉，醒来后，别再露出那样让人心疼的表情了。
他想着，目光在她皱着的眉头那停留，指尖不由自主地抬起，却又像是怕会被觉察到一样，只是停滞不前，半响才像是下定决心了一般，轻轻点下，目光变得温柔而深邃。
盈盈清光从屋内透出，直到天微亮才消失。
天光破晓，顾清绾才醒来。
她抓着身上披着的薄毯，眼中晦暗不明，以她的境界，明明早已不会产生困意，为什么昨天那困意来势汹汹，竟让她到此刻才清醒。
她心里牵挂着上官曦的病情，急忙掀开薄毯起身，床榻上的少女呼吸平稳，唇色淡粉，莹白的肌肤微微泛起粉意，竟比任何时候看起来都要健康。
顾清绾却心中一悸，脑子里冒出四个字。
回光返照！她脸色变得无比难看，就要去找元思远来，昊宸端着净面的水盆在门外左边远远正走来，就看到她匆匆错身而过跑向右边，神色急切。
小姐怎么了？
另一边，张景山与元思远陷入僵持。
一天之内发生的一切将两人连日来的友好关系彻底打破，张景山虽然已经听过他发誓，但上官曦确实因为他的缘故才会发生这种事，而他甚至对那黑气毫无办法。
失去的信任再想找回可不容易了，张景山虽然没有像阶下囚一般对待元思远，但那些无形中的监视却多起来了。
元思远不想撕破脸，这事也确实是因为他大意了才会造成，他忍耐着被怀疑的愤怒。
这个岌岌可危的平衡只维持到在听到张景山想寻找那老疯子时。
“我不知道他在哪，他去哪里也从来不会告诉任何人。”
张景山明显不信，“可你是他唯一的弟子。”
“那又如何，一个名头而已，你当他会放在心上？”
元思远已经说得烦了，说话的口气也变得暴躁了一些，他内火上涌，激得腹部又抽痛起来，心情顿时更差了。
“张前辈，我知上官姑娘这事我难辞其咎，但这非我所愿，我也在尽力弥补，可您提的要求，真的有些强人所难了，我确实不知。”
气氛在沉默中变得僵硬。
“元思远，你快过来，曦儿不对劲！”顾清绾人未至声先到，但带来的消息却不是什么让人乐见的。
屋内两人眼睛嚯得看向门外，都放下刚刚的不快，起身快步赶了过去。“哗啦--”
当张景山一马当先推开门的时候，上官曦正在用沾湿的棉布擦拭侧脸，被这大动静吓了一跳，手上动作微顿，然后才慢慢扯开一抹笑。
“爹，晨安。”
张景山有些反应不过来，呆愣了一下才不敢置信地上前，双手想碰又不敢的样子，感觉像做梦一样。
顾清绾拍了一下傻站的元思远，“愣着干嘛？你是大夫啊，快去看看怎么回事啊。”
元思远被她拍回神了，就是身为大夫，他才更明白以上官曦那种情况，根本不可能在短短一夜恢复成这个状况，他呐呐道：“不可思议…...”
张景山也觉得奇怪，虽然醒过来是好事，但又深怕留下什么隐患，所以在元思远过来的时候便让了位置，好方便他看诊。元思远越探眉毛皱得越紧，看得几人也不由心里直打突。
“上官姑娘体内那股诡异的气息…不见了。”他抬眼看了一下上官曦，“你感觉怎么样？”
上官曦：“感觉很轻松，好舒服，我从来没这么轻松舒服过。”
元思远追问，“除了这些呢，昨晚到今天醒来，有没有感觉到什么？”
“这…”上官曦苦思冥想，“没有。”
元思远还不肯死心，昊宸就上前分开他和上官曦之间不知何时越来越近的距离，“元大夫，曦儿大病初愈，还是先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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