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李奎在诬陷他

第四十八章  李奎在诬陷他

柳如是：“他倒是很痛快承认了昨夜确实想派人去苏州送信，但他说人还没派出城就被他叫回来了，信也烧了。”

“烧了？”齐征皱眉，“他送什么信？送给谁？”

“他说……是写给他在苏州的一个远房表亲，抱怨您行事霸道断了他财路，想让表亲帮忙在苏州想想办法，找找出路。”

柳如是顿了顿补充道，“他还赌咒发誓说绝不知道什么假茶案，更不认识什么陆羽茶庄的人都是李奎在诬陷他。”

抱怨？找后路？这说辞听起来倒也符合一个被断了财路、心生不满的地方小官的逻辑。但齐征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你觉得他说的是真话？”齐征问柳如是。

柳如是沉吟片刻：“张茂这个人贪财怕死，胆子不大。

说他参与制假贩假这种掉脑袋的大案，

属下觉得可能性不高。

但他利欲熏心被人当枪使，或者无意中泄露了什么消息倒是很有可能。

至于那封信烧没烧是不是真如他所说，就不得而知了。”

齐征颔首，柳如是的分析和他想的差不多。

张茂很可能只是个小角色甚至是被推出来的替罪羊。

“李奎那边呢？”柳如是问。

齐征将李奎攀咬张茂和师爷以及同福当铺的事情说了一遍。

柳如是听完秀眉紧蹙：“师爷？这……不太可能吧？师爷跟了您这么久一直兢兢业业，不像是会参与这种事情的人啊。

而且同福当铺那是城里几十年的老当铺了，掌柜的姓赵，为人还算本分没听说他和苏州有什么特别的关系。”

“知人知面不知心。”齐征淡淡道，“越是不可能的人有时候越可疑。查还是要查的。不过……”

他话锋一转：“李奎的供词疑点也很多。他为何早不举报晚不举报，偏偏在那个时候跳出来？而且他指证张茂和师爷却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这本身就不合常理。”

“大人的意思是李奎可能在撒谎，故意把水搅浑转移视线？”

“很有可能。”齐征手指敲着桌面，“甚至他才是那个真正的内鬼，或者是内鬼之一。”

就在这时一个亲卫匆匆进来禀报：“大人，柳主事，同福当铺那边查到了！

当铺赵掌柜说张县丞确实是当铺的常客，经常拿些字画古玩去当但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

不过就在昨天下午有一个陌生人去当铺，指名道姓要找赵掌柜，两人在后堂密谈了小半个时辰，那人出来后就匆匆离开了。

当铺伙计说那人穿着普通，但手指……好像少了一截！”

断指！又是那个断了半截小指的蒙面人！

他竟然没死在乱葬岗？或者说去乱葬岗的另有其人？

齐征和柳如是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和一丝寒意。

这个案子越来越诡异了！

“那个断指人长什么样？往哪里去了？”齐征急切地追问。

亲卫：“当铺伙计说天色已晚没看清长相。他离开当铺后，就混入人群不见了踪影。”

线索又断了！

齐征感觉胸口一阵烦闷。

这个断指人，就像一条滑不留手的毒蛇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出现，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到底是谁？他在这个局里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大人，还有一件事……”亲卫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盯着师爷的人回报，师爷今天一天都待在签押房，除了出来吃饭如厕基本没和外人接触。但是……他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去的是城南那家‘一品香’面馆。”

“一品香面馆？这有什么问题？”

亲卫：“那家面馆……是新开的，老板也是外地口音。而且我们的人注意到，今天中午李主簿家的一个下人，也去过那家面馆买面。”

师爷和李奎的下人在同一天中午，都去了一家新开的外地人面馆？

这仅仅是巧合吗？

齐征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他最担心的事情似乎正在发生。

他看着桌上的地图，目光最终落在了那个标注在县衙的蛇头标记上。

一个可怕的念头如毒蛇般钻进了他的脑海。

难道那个真正的内鬼，那个隐藏最深的人，竟然是……

齐征手指无声地敲击着桌面，一下，又一下如敲在每个人的心弦上。

师爷那个跟了他许久，看起来忠厚老实甚至有些迂腐的师爷，竟然和李奎的下人在同一天光顾了那家新开的、老板是外地口音的面馆？

这绝不是巧合。

巧合这种东西，在官场尤其是在这种人命如草芥、阴谋重重的旋涡里，是最不值钱的玩意儿。

不是师爷有问题就是李奎有问题，或者他们两个都有问题！

甚至那家面馆本身，就是一个联络点，一个鱼龙混杂的信息中转站！

齐征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念头。

师爷掌管县衙诸多文书档案若是他做了内鬼，能泄露出去的东西太多了后果不堪设想。

而李奎看似被动反咬，但他攀扯师爷的时机和言辞都透着一股精心算计的味道。

“大人。”柳如是看着齐征阴晴不定的脸色，低声问道，“需要现在就把师爷传来问话吗？”

齐征缓缓摇头手指停下了敲击：“不，现在不行。没有确凿证据打草惊蛇只会让真正的毒蛇藏得更深。

而且我需要他暂时还在那个位置上。”

他需要师爷继续处理日常文书也需要师爷这个“目标”继续活动，才能观察到更多异常。

“那家面馆，叫什么名字？老板什么来路查了吗？”齐征问道。

“面馆叫‘一品香’，老板姓吴自称是从南边流落过来的，手艺倒是不错面条筋道，汤头也鲜。

开张没多久生意还行。

暂时没查出什么特别可疑的地方。”亲卫回答。

“南边流落过来的？”

齐征咀嚼着这几个字，“派两个机灵点、面生的人装作食客，去那家面馆多转转注意观察老板的言行举止，还有每天都去吃面的常客，特别是那些看起来不像普通百姓的人。记住只看不问不要暴露。”

“是！”

“还有同福当铺，”齐征转向柳如是，“那个赵掌柜既然断指人指名道姓找他密谈，他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但他现在肯定吓破了胆不敢说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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