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他那夜与本公主在一起

这已然就是一场逼问。

众人的目光就像是一道道炙热的火光，灼烧着他们，他们已经被逼到了悬崖尽头，似乎所有人的眼神都在说，就是梁王。

蕈和只觉得自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她无措地看着戚褚渊，他只紧锁双眉，毫无半点要回应的意思。

她越发焦急，手心的冷汗湿透了衣裳，她不能让戚褚渊蒙受不白之冤！

“不是梁王，因为他那夜与本公主——”

蕈和忽然停滞了。

众人被这一道声音猛地惊醒，他们纷纷望来，仿佛在疑问，长公主想说什么？

可钱氏夫妻似乎就等着蕈和的这句话，他们眼中灵光闪烁，就像是抓住了她的破绽，拿住了她的要害逼问道：“因为什么？那夜与长公主您什么？”

蕈和就快脱口而出，可她还是临门扼住了话语。

“长公主怎么不说下去了，难道长公主知道什么内情吗？”

钱叔父眼光凌厉，蕈和看来，似乎就像是一柄拉满弓的利箭，对准了她的面目。

“我…”蕈和眼底划过了一抹惊慌，她就像是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一般，手脚不停地发冷，几乎就要站不稳。

钱叔父的一席话，俨然将现场的焦点从戚褚渊换成了她。

“放肆，长公主面前岂容你放肆。”戚褚渊骤然看来，他今日第一次动了情绪，他站在蕈和前方挡住了众人的视线，他变了脸色，眼底的怒意昭然若揭，沉声：“你要问的是本王，此事与长公主无关。”

“哈哈哈哈！”钱叔父却仰天长啸。

众人皱紧眉头，奇怪地看着钱叔父古怪的笑意，“钱大人莫不是伤心过头疯魔了？”

“梁王怕什么？”钱叔父一身冷硬，他缓缓截住了笑声，他退后了好些步，跌跌撞撞，看着蕈和，“难道长公主就不能为梁王说些什么吗？”

“啊？这都什么跟什么？”现在的人凑近了咬耳朵。

钱叔父颓然摇了摇头，凄清的笑在他脸上徘徊，他笑得吃力颓废，突然用力地捶打胸膛，声声重击：“哈哈哈！”

“钱大人，你还好吧？”

戚褚渊的唇绷成了一条直线，他愣愣地看着钱家的人。

“好啊，好的不能再好了！”钱叔父面对众人，就这么一瞬间，他逼问的人就从戚褚渊换成了蕈和，他步步紧逼：“长公主，您怎么不说下去了？”

“不是想替梁王作证吗？”

“不妨继续说啊。”

“是觉得不能再说下去，是不是一旦说了，长公主你与梁王戚褚渊之间苟且多年的秘密就保不住了！”

钱叔父的声音撕裂，呕出了一团血沫，“长公主是不是想说，那晚梁王在你的屋内，所以不是他。”

众人愕然！

什么？

什么！

长公主与梁王又是怎么回事？

他们之间怎么可能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

一时之间，全场的人鸦雀无声，愣是没有半点反应。

现场有不少与钱氏交好的官员，他们在朝中职位不低，不少人蕈和都见过，一双双眼睛不敢置信地看向蕈和与戚褚渊。

秘密就如同隐藏在黑暗最深处的石头，一瞬间被就被拉出了水面，暴露在众人面前。

蕈和顿时觉得无所遁形。

她还有没半点反应，戚褚渊蹙眉，厉声道：“放肆！”

戚晟浑身一震，他身躯紧绷，瞪着钱叔父：“大胆！胡说！”

“你！你你！瞎说什么！”戚遥遥愣得抓住了谢琰，忘记了眨眼睛，他们自然是知道内情，可钱氏一家又是从何而知？

钱月冰狠狠愣住，她茫然地看向怀中的叔母，和远处的叔父，他们知道了月兆的话，她还以为是月兆说的，可长公主与梁王殿下的关系，他们怎么会知道！

“叔父叔母，你们？”

钱月冰的反应不重，根本就是知情，钱夫人眼中的厌恶油然而生，她推开钱月冰，满眼都是：“你这个白眼狼！”

全场鸦雀无声，随后就是爆发了一场撼天动地的惊呼和震惊。

“怎么可能！”

“梁王竟然和长公主有私情！”

“天啊，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长公主至今未嫁，梁王至今未娶，竟然背着众人不顾礼义廉耻偷情？”

眼看就要收不住场，戚褚渊撇了眼众人，声音格外的冷，比刚才还要冷硬：“放肆，天子面前，岂容你胡言乱语。”

蕈和腿脚发软，岁雪撑住了她的手臂，她才僵硬着抬起头。

钱父一声声似是鞭打在蕈和的身上，她仿佛褪去了所有的衣裳，赤裸地被展示在众人的面前，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

“难道不是吗？”

终于有大臣上前拖住了叔父，“莫要胡言，梁王殿下怎么可能与长公主有私情！”

钱叔父癫狂，跪倒爬行，终于走到了戚晟的面前，他不停地磕头，“陛下！”

“陛下，臣并非胡言乱语，梁王与长公主苟合已经有五年之久，早就在先帝丧期行苟且之事！”

“而且他们在梁王府多次私会，随后愈演愈烈，丝毫不顾宫规，甚至梁王戚褚渊多次进出宫中公主的殿宇，颠鸾倒凤巫山云雨！”

众人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

天啊！竟然这么早就有了私情吗？

众人带着惊讶错愕的目光望着蕈和与戚褚渊，还有审视、震惊、不敢置信、还有意外和不堪。

不错，就好像，蕈和与戚褚渊的这种关系根本见不得人，是肮脏的、是隐藏在污泥之中，最丑恶的，最扭曲的。

一国长公主，云英未嫁。

却与摄政王保持着这种关系这么多年。

那一道道目光似乎就将她钉在了耻辱柱上，说她因哇当妇，所作所为不堪入目！

蕈和听不到耳边的任何声音，她空洞麻木的双目忘记了眨动，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半点情绪，她到底是怎么，是难堪，是沉默还是痛苦，她感受不到，只觉得眼前一片茫然。

满脑子只剩下，怎么会？

怎么会被揭穿？

戚遥遥心都疼了，她在远处看着蕈和这般失神的模样，再也忍不下去！

她跳出来，指着他们就骂；“今天要不是看在是月兆妹妹的头七之日，我们本就不会来此，月兆妹妹在宫中与我们交好，你们怀疑梁王，我们处处忍让，如今如今尸骨未寒，你们怎么当着她的面污蔑长公主与梁王！”

钱叔父根本不怕，他挺直腰杆，看了回去，那副模样与平时唯唯诺诺的他截然不同。

他撇了眼棺木，悲痛就像是一柄利刃刺中了他的心脏，他紧握双拳，就像是有一股力量支撑着他，看着戚遥遥：“郡主是觉得臣在胡说？”

“长公主与梁王的私情早就是不争的事实，这件事合宫皆知！”

“你胡说！我堂姐和梁王清清白白！”

钱叔父不甘示弱，毫不畏惧：“是吗？清不清白，扪心自问！”

“你有什么证据！”戚遥遥如同一只炸了毛的小猫，露出爪子，疯狂地攻击。

她护犊子护得谢琰都拉不住！

“证据自然有！”

钱叔父：“宫中只要是见过的人都可以作证，当然长公主宫中与梁王身边之人自然不会说，可——”他话锋一转，当即朝向了蕈和：“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若长公主与梁王没有私情，那必然还是完璧之身，若是臣有半句虚言，合当凌迟处死！”

“长公主敢不敢验！”

众人都惊了！

这怎么敢的呀？

不过好像也有些到底，如果钱叔父说的是假的，那长公主验一验不就能自证清白了！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荒唐！”戚褚渊幽深的眼睛忽而眯起，他一瞬不瞬地盯着钱叔父，“长公主的清誉岂容你满口胡言！”

若非灵堂之上，按照他以往的性情，早就将他扔出去处死了，还容他在这里放肆！

戚遥遥顿时愣了个彻彻底底，不是！

这验什么验！她堂姐是一国长公主，还能被他一句话就去验身！

他谁啊他！

怯场了，她退后了半步，谁知道却被一双手扶住。

谢琰迎上，与戚褚渊一唱一和：“钱大人，我并非本国之人原本不该多说什么，可你刚才还信誓旦旦地说您女儿腹中之子是梁王，后便直指梁王与长公主有私情，你的转变未免也太快了吧，到底想说什么？。”

“是啊是啊，这有什么关系吗？”旁观之人也觉得奇怪。

蕈和只觉得呼吸困难，她浑身发软没有半点力气，可眼中看着钱氏父母几乎疯魔的脸容，扭曲作直，她的脑中忽然变得清明起来，有一种想法，越来愈清晰。

转移话题！

原本只是钱月兆的死，可却在一个又一个提问之中变作了她和戚褚渊的私情。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他们身上。

好一招祸水东引。

倏忽间，她恢复了所有的神志，她一抬头就看到了戚褚渊的担忧的视线，蕈和轻轻摇了摇头，表示她没事。

戚褚渊这才抬起了双眸。

可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

“扑通！”钱叔父再度跪下。

钱夫人毅然决然地翻身倒地，她艰难地爬到了钱叔父面前，抓住了他的手，钱叔父将她搀扶起来，两人双双跪在戚晟面前。

他们跪地笔直，目光灼灼，血红一片，“陛下，臣与臣妇要告御状！”

戚晟的心脏就像是要跳出胸腔，背后的冷汗沾湿了衣裳，他牵动着面部的肌肉，望着所有人的视线，他一顿：“什么？

钱叔父豁出性命：“臣要状告杀害臣女儿的真凶！”

所有人始料未及，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意思？

刚才不是还说梁王是真凶，可是居然扯到了长公主与梁王有什么私情，现在又扯了回来要状告真凶。

乱七八糟的，钱家人到底搞什么？

可蕈和与戚褚渊顿时察觉到了钱氏兜兜转转要扰乱他们的真正目的！

只听得钱父铿锵道：“真凶是长公主戚蕈和、梁王戚褚渊！”

“是他们一同杀了我的女儿！”

众人再度震惊！

钱叔父与钱夫人泪流满面，钱月兆的棺椁面前他们相互扶持着，就像是豁出去了，死要为女儿讨回公道：“陛下，臣的女儿被梁王酒后侮辱怀有身孕，可就在此时她知道了他们的私情终日惶惶不安，没想到长公主与梁王得知后为了保住这个秘密，长公主留住了我即将出宫的女儿，在百花宴上与梁王戚褚渊一道，将她溺死！”

钱叔父将头磕得声声巨响：“请陛下为臣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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