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有人对公主和陛下下手
水漫过了双膝，两人站在船中央，皆不能有大动作，以防小船倾覆得更快，戚遥遥也意识到了问题严重性，扒拉着谢琰不动。
“呜呜，怎么这么倒霉，船还能进水。”戚遥遥眼泪婆娑，谢琰拉着她。
湖上几艘小船飞速地朝着湖中心划，蕈和的船迅速靠了过去，沈清明稳住船只，岁雪探出手，急切道：“郡主、殿下，快上船！”
船沉在水中几乎快看不见，眼看着船即将沉没，谢琰没有任何的迟疑，推着戚遥遥让她先行上去，而后脚步一顿，踩着露出水面残存的木头翻上了船。
湖水眨眼间便吞没了小船，谢琰和戚遥遥皆松了一口气。
“船怎么还突然漏水呢。”戚遥遥半身湿透了，抱着鱼篓唉声叹气，“堂姐，幸好你们赶来及时哦，不然我不就掉水里去了，怪冷的。”
说着她打了个哆嗦，湿了半身。
“一会儿上岸后去更衣。”蕈和给她披上披风，也对谢琰道：“谢三殿下。”
谢琰摇了摇头，岁雪递过去了干净的帕子，谢琰接过给戚遥遥擦手，随后自己再接过另一方擦拭，只是到最后手指间摸索了一会儿，微微愣神。
蕈和狐疑地看着湖面仅剩的涟漪，又见谢琰如此神情：“三殿下，有什么异样吗？”
谢琰一愣，松开了双指，没发现什么特别，“没有。”
戚遥遥哈了口气，湿了半身冷得哆嗦。
“大约是船架不住某个人心宽体胖活蹦乱跳，所以才抗议漏洞了吧。”
谢琰弯唇一笑，刚才还紧绷的肩颈陡然一松，长袍湿漉漉地还在滴水，他却是靠着船只，眉眼皆带着些许懒散。
只是，他说着说着，戚遥遥就听出了些故意来。
她气地跳脚，扭头道：“胡说，我哪有那么胖，明明是船旧了才破，跟我有什么关系。”
谢琰意味深长地点头，连连摆手，“是是是。”
蕈和唇中散出了微不可闻的笑容，令人返程回去。
这时候，戚晟与柳偌拂紧随其后，戚晟探出身去，紧张地问：“堂姐、你们都没事吧？”
戚遥遥挥了挥手：“没事没事。”
众人这才放下心来，正巧春光明媚，阳光落在人身上暖洋洋的，戚遥遥眯着眼睛，活脱脱似一只晒太阳的慵懒猫咪。
流徽榭的风光不错，几人也就没有着急，慢慢地划回去。
可突然，船体猛地震动，蕈和一惊。
戚遥遥一惊一乍，她抓着船边，惊惧交加：“又怎么了？”
谢琰神情一顿，最先发现了异样，他迅速低头看去，船舱里的水不知什么时候没过了脚面，他拂开船舱底部的软垫，拿开的一瞬，便看到了涓涓翻滚冒着水流小泡。
蕈和头脑发紧，俯身探去，当即明白：“这船也漏了？”
也
这就很巧妙。
戚遥遥惊讶：“难不成这些船还集体年久失修呢？”
一艘船还有可能是意外，但悉数腐朽根本不可能，且不论今日并非是临时起意，来此地之时，宫中准备已久，怎么可能会允许公主陛下所用的船出现这等意外。
时间紧迫，根本就来不及多想，水已然没过膝盖，沈清明脸色冷凝，当机立断，“长公主，船恐怕坚持不了多久，我们得赶紧回去。”
谢琰拧起了眉，阳光打在他的脸侧，留下了一片阴影，以他估计来说，他以软缎堵住出水口，看了眼水面估量进水的时间，“这里离岸边有些距离，恐怕来不及回去。”
蕈和眼睫微颤，
戚遥遥咬着唇：“那怎么办？”她望了眼一旁，她绝望地想着：“不会要游回去吧！”
他们都会水，所以暂时还没什么性命危险，可这么天气还未转暖呢，游回去，还是吃力。
更何况，明明是来踏春的，怎么反成如此狼狈。
“长公主，陛下的船就在附近，倒是能在陛下船上暂避。”岁雪紧张地提议。
蕈和下意识地看了眼戚晟，他们还未察觉此刻的危险，谢琰推翻了这个想法，“不行，他们的船小不够容纳我们五人。”
他想了想，当机立断道：“不过，容纳你们两人倒是不要紧，只是要委屈沈侍卫和岁雪姑娘与我劈开船只，以浮木游回去了。”
“那怎么行？”戚遥遥不知所措。
岁雪与沈清明相互看了眼，他们倒是没问题，“长公主，唯有这个办法了。”
蕈和拿捏不定，可眼下，岁雪、沈清明和谢琰都会武，只剩下她与戚遥遥两人，若是一同掉下水，只会麻烦他们。
她刚打算松口，呼唤戚晟。
可无独有偶，又是一阵骚动，“陛下！不好了，船进水了！”
蕈和一愣，猛然站起来，水已经到了脚踝，刺骨的水让她猝不及防地皱起了双眉。
陛下的船也漏水了？
一番骚动，戚晟惊慌失措，他一怔，看着眼前的人着急忙慌地用各种东西往外头舀水，很快他想了想说：“快把外袍脱下来，用衣裳堵住缺口，尽快往岸边划，若是一会儿不小心落水，衣裳也不会太沉。”
“是”宫人们赶忙照做。
柳偌拂面上虽看起来冷静，仔细看去，浑身竟然发起抖来，“长公主他们在那边，或许可以求助。”
戚晟点头，“也好”他刚抬起头，看到柳偌拂如同一座石像，缩在角落动也不动，他脱下外袍，见她不动，才恍然：“你是不是不会游泳。”
柳偌拂的眸光颤了颤，终是忍不住红了眼睛，其他也许可克制，这生死的本能她控制不了，点头：“嗯。”
戚晟抿住唇，宽慰道：“没事的。”
“不好！陛下那的船也出了问题。”岁雪心神一荡，越发紧张起来。
什么！
“来人啊！救驾！船进水了！”船上的零星宫人急忙高声呼喊求救。
就在众人都手足无措之间。
湖中心，那几艘本本来悠然飘动的船却忽然失去了控制，随着湍急的水流形成了漩涡，陡然间，巨大的水流波动，使得湖面变得波澜起来，两艘船逐渐不受控制，紧接着随着水流猛地就快要撞上。
“长公主！”
“陛下！”
“郡主！”
“救驾！”
在亭子中的戚褚渊心跳骤停！
没有半点犹豫，戚褚渊飞身跃起，一手拽去了宽阔的外袍，跳入水中。
只剩下了完全没有预料到的钱月兆，带着那句没有说话的回答，愣愣地说不出话来。
一个人的速度怎么能这么快。
“砰”地一声巨响，船上的人四散躲避，船根本受不住相撞的巨大冲击力，顿时被水流卷了起来。
几乎是没有犹豫，蕈和等人悉数跳下了水。
柳偌拂不会水，可还是被拖拽着跌了下去。
“快救人！”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原本在湖边的宫人们，但凡是会游泳的，一个接着一个地往水里头跳，跟下饺子似的，拼命游过去救人。
“呼！好冷！”戚遥遥率先冒出了头，她大口喘气，被冷得哆嗦，四处一看，水面上还没有人。
逐渐，沈清明、谢琰、岁雪、依次冒出来。
“遥遥”谢琰紧张道。
“谢琰，你也上来了。”戚遥遥在水中如鱼得水，自然没事，可她左右一转，却总觉得人没齐，她呼唤：“岁雪、沈侍卫。”
“长公主呢？”岁雪大惊失色。
“陛下也没看到！”沈清明终于绷不住情绪，立刻入水再次寻人。
湖面四散飘了几个人，可蕈和、戚晟、柳偌弗却没看见，众人大惊失色。
“唔”水中很冰，蕈和跌入水中之时，还未来得及脱下外袍，刚游上去呼吸到了空气，可没想到衣袍进了水，顿时变得极为笨重，她被拖拽着逐渐下沉，她抿住气。
终于解开了衣裳，她强迫自己睁开眼睛，湖水还算澄澈，足以看得清，她四处看了看，确认周围没有他人沉水才往上游去，接近湖面之时，眼前一道身影快速游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她才意外，居然是戚褚渊，他不是在湖边的亭子中，什么时候过来的？
戚褚渊的手如同寒夜的火苗，一瞬间暖住了她。
戚褚渊抓住了蕈和，那颗几乎快停止的心这才恢复了跳动，他带着她，快速靠近湖面，微拧住眉毛，确认她撞船的时候有没有受伤：“没事吧？”
蕈和狼狈地喘气，但好在没什么事：“我没事。”
“陛下，救陛下！”
他们才刚浮出水面，宫人惊恐地望着水面，“陛下至今还没浮出水面！”
众人一愣，纷纷转过头。
蕈和不自觉抓紧了戚褚渊。
话音刚落，戚晟却突然露出头，只是他怀中揽着一人，虚浮地靠在他的肩旁上，头无力地垂着，像是完全失去了意识，戚晟喘息：“朕没事，是柳姑娘，她呛了水！”
沈清明这才露出水面，他在背后托着戚晟，想来是他刚才找到了他们。
幸好是有惊无险，他们离岸边不远，跳下来救人的侍卫们也随之而来，不多时，大家都上了岸边。
钱月兆早就在岸边等待多时，“长公主、殿下、陛下，你们都还好吧？”她是他们之间唯一没有下水之人，可在岸边目睹了两船相撞沉，也是心惊胆战。
神晚等候多时，立刻为众人递来了干燥的帕子和披风。
“大家可都无事？”钱月兆想上前关心，可看着众人狼狈不堪的模样，还是没有主动说话，以免露出端倪来。
戚遥遥最先说：“我们都会水所以无事，只是…”她眼神一顿，看到戚晟浑身湿透，在风中忍不住抖动，目光却看着另一侧。
钱月兆才看到柳偌拂昏迷。
“速请太医。”蕈和急切道。
“是”神晚领命。
他们都会水性，所以暂时无碍，只有柳偌拂呛了水，沈清明一把抱起她，走入了后面的帐中，随侍的太医紧随其后进去了。
戚褚渊在蕈和身后，戚晟大口地呼吸，看到他们之时，表情僵硬了片刻，他一震，强迫自己扭过头去，告诉自己，情况紧急，这是不得已。
大家换好了干净的衣服，重新聚到外面，太医来报柳偌弗只是呛了水，幸好没有到肺部，施过针，再注意保暖以免伤风就好。
戚晟这才松了口气。
想到此刻，蕈和与戚褚渊同时意识到了是有人动手脚。
蕈和眼梢掠过了他们，“一艘船漏水可以说是意外，我的船，陛下的船接连破口，今日只有我等在此游玩，三艘船皆有破损，莫不是有人知道我们会坐船赏景，故意破坏？”
她没有说完，众人却听得惊起一身鸡皮疙瘩。
难道是有人要对长公主和陛下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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