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到底发生了什么
蕈和将唇抿成了一跳直线。
一双手伸来，将她的指尖椅背拿出，握在掌心。
蕈和第一次，她用这种方法害一个人，谢允还真是“幸运”。
她的内心动荡，戚褚渊明白她的心境起伏，他很想告诉她她没有错，“是我，我也会回敬。”
他说这话之时，掌心裹住了她的手，随之抬眸，“且会做得更甚。”
蕈和愣了愣，他淡淡地回应，温热的触觉从掌心传递到了她的手上。
似乎在说，她的回敬还远远不够，他会替她好好回报谢允。
彼此的眸光相交织呢，她喉咙哽咽，转移了视线：“月冰的情况不明，我想进去看看她。”
“好。”他扶住她，走向了内殿。
药味苦涩。
钱月冰静静地躺着，嘴唇干涸，她双眼紧闭，没有半点反应。
静地如同易碎的水珠，仿佛下一瞬，就将碎裂。
“月冰”元玉安一刻不离地守在她的身边，他不敢去打扰太医，只是握着属于钱月冰的发簪，一遍遍祈祷她能平安。
建帝与皇后已经回宫，这是为他们单独开辟的宫室，蕈和与戚褚渊站在后面，蕈和沉了脸：“她心性高傲，是该在战场上英姿勃发的女将，不该这样折在小人手段中。”
蕈和心中难平，她咬牙：“若她出了事，我们该如何同钱将军交代。”
戚褚渊摸了摸她的手臂，安抚她：“钱将军几次战场上身受重伤都挺了过来，钱月冰既然是他的女儿，也当如此平安无事。”
蕈和没有说话，确实满眼的忧心。
“你别小看她，虽然伤得深，可她却知与歹人周旋时如何保护自己，要害处皆无损伤，可见是深思熟虑过的。”
“当真？”蕈和一震。
戚褚渊点了点头。
多少这些话有些宽慰。
元玉安听到了梁王所言，微微缓了过来。
见已是深夜，梁王与公主守着月冰，他心中感激，眼眶通红地倒了声谢意。
“我也相信月冰会无事。”
戚褚渊转身问道：“钱姑娘怎么样了？”
太医见他们进来，战战兢兢道：“回公主，姑娘身上受了不少的伤，大多都是撕咬和拉伤，应当是与那几名男子的抵抗纠缠中被他们所伤，血暂时止住了，手脚断骨也续上了，幸好要害处都无事，只要退了烧便无甚大碍。”
元玉安松了口气，“何时能醒？”
太医不敢确定：“至少明日。”
蕈和眼神沉痛，她想的出来，钱月冰引走那些男人后，她本就中了软筋散，浑身无力，那群男人色心昭彰，在悲痛无望的时候，她是如何以浑身唯一的钢簪以死相搏。
在身受重伤深陷绝境之下，她又该是怎么样的绝望。
蕈和从未如此憎恨一个人。
谢允是针对她而来，确实钱月冰承了恶。
谢允，今日的事不算完。
这些债，她必将讨回！
太医说完，低头犹豫了一会儿，又道：“只是…”
蕈和心中一紧，“只是什么？”
元玉安也转过身，紧张地问：“怎么？她难道还有别的问题吗？”
眼看着两人想吃了他一般，太医咽口水：“姑娘脸上的伤口过深，即便是上了药止了血，恐怕也恢复不到当初的样貌。”
少女都在意样貌，若毁了容，月冰该有多难过，蕈和不敢想。
“若用祛除伤疤的药呢？”
太医实话实说，“也只能看后续的恢复。”
蕈和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她在强撑着。
戚褚渊看了出来，他拉住蕈和，与太医道：“先以救治为主，劳烦太医。”
太医医者仁心，自然全力以赴，“是。”
元玉安这才松了口气，他握紧发簪，对着太医说：“什么伤口都不要紧，她怎么样我都要只要她活着，只要她好好的！”
他握住了月冰的手：“月冰，我只要你活下来。”
元玉安的眸光笃定坚毅，仿佛什么都改变不了他的心思。
蕈和被戚褚渊拉着，转身之际看到了元玉安执着而坚定，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相互看了一眼，默默退出去，将这里还给他们。
戚褚渊不知为何，蕈和从他的神情上读出了些许游移不定，他忽然道：“我刚才一直没问，钱月冰与你分开后你去了哪里？”
蕈和哑然无声，像是僵在了原地。
许久才说：“什么？”
他那双深深的眼睛里笼上了一层淡淡的薄雾，他早已怀疑，只是一直未问而已：“你不会无缘无故丢下珍珠珠串标注行踪，必然深陷危难危难之际的下意识而为，想给我留下痕迹，让我去救你，而且你身中月坠之毒，发作后难以保持理智，可刚才出现时，你除了虚弱一些，并无异样，又是怎么恢复的？”
蕈和抿住唇。
戚褚渊这么快就发现了端倪吗？
虽然她给出的借口，是中毒不深。
可只有她和月冰知道，她哪里是中毒不深，她当时毒发之际，早已理智消弭，几乎控制不住自己。
戚褚渊见她空洞的表情，便知道此中必有蹊跷，他定定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蕈和泄气，“我遇到了一个人。”
“谁？”
“我也不知道是谁。”
戚褚渊微怔。
蕈和告诉他：“当时，我中毒发作难受不已，我们躲在花廊的假山之下，那些人就快发现我们的藏身之处，是月冰拾起了我的斗篷，装作我的样子引开了他们。”
“可是，没想到并非所有人都去追了她，还留下了一个男人。”
戚褚渊眸光骤然一震，他想过许多可能，身中了催情剧毒…会如何。
若要催情的毒就此消散，是需要…
骄傲于他，心脏钝痛，戚褚渊不是没有考量到最坏的结果，刚才他便几次想过，蕈和能一身平安地回来就好，其他的不重要。
眸中沉痛，戚褚渊迅速换回了情绪，没有说话阻止，将真相的选择权交给蕈和。
蕈和望着此刻安静的他。
想起刚才的景象仍然心有余悸，身体下意识地颤抖起来。
那时，万般无奈下，她没有半点犹豫，飞快地扯下了头面上的珠串，用尽全力扯断链子，慌乱躲避之中还记得将珍珠扔在地上。
她知道若她消失了，戚褚渊一定会发现，一定会来寻她。
蕈和相信，戚褚渊会救她！
长廊之上，男人如影随形，追上了她。
那一刻的恍惚中，她似乎能感受到腥臭的味道席卷而来。
恐怖！悲痛！
蕈和无力再挣扎，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恨不得就此自尽。
可她不能死！
脸色苍白而又发烫，心脏快似跳了出来，疯狂地跳动，血液横行肆虐奔腾不息。
蕈和明白这是毒发的效果，即便内心已经作呕难耐，可她却无力推开。
男人哈哈哈地直笑。
难受！
疯狂地难受！
“公主别怕，我会让你好受一些的！”
男人发现了她无法抗拒，贪婪的双目露出了兴奋的光芒，更加剧烈地肆无忌惮起来。
“放开！”蕈和虚弱的说着。
地面的冰凉的触觉刺激了她的皮肤。
有一瞬间清醒了片刻。
可是求生的欲望不断地滋生。
她必要自救！
蕈和握住了藏在手心的发簪，那是钱月冰从发鬓取下最后塞到她手中的，金钗软，无法护体，一路上，她用此锐利的簪子在腿上刺了无数次，凭着剧痛才能不断逃离。
只有一次机会！
她死死咬住牙，即便手猛烈地颤抖，孤注一掷地朝着男人后颈狠狠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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