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沈鸯笑容温暖，认真点头，同她挥手道别：“拜拜。”

何蘅先搬一箱上楼，忍不住走到窗户边张望，那个身影越来越小。

第一天上班，何蘅特地穿了一套看起来比较成熟的职业装，走进办公室，面试她的人让她签合同。

她想认真看看，一条条文绉绉的，每看一行都需要花费不少时间理解。

人事给她一杯咖啡，“不着急，慢慢看，都是按国家规定来，不用担心。”

对方态度友善，又在亮堂堂的写字楼里，何蘅放松了警惕，后面一半随意扫几眼，签下名字。

一个男主管过来带她熟悉工作流程，她看着聊天框和头像，忽然发觉不对劲。

“你只要和对方聊天就好，获得他的信任，让他买我们的产品，可以打电话，但不能接视频。”

何蘅往上翻了翻聊天记录，聊天内容极其暧昧，很快有新消息过来，对方发：妹妹在干嘛？怎么不回了？

这个男的知道自己在和另一个男人聊天吗？

她头皮发麻，主管回复：在忙呢，茶叶一直卖不出去，看来这段时间只能吃泡面了，附带一个哭哭的表情。

对方居然立刻发了两千块钱过来。

男主管好像已经把她抛在脑后，键盘敲得快冒烟，扮演一个甜妹和对面聊天，一口一个哥哥。

何蘅看向周围，几排工位上男女都有，一个女生在不停打电话推销茶叶和特产，她过去看一眼其他人的屏幕，都在和男人聊天搞暧昧。

这不是搞诈骗吗？

好不容易熬过了一早上，她躲进洗手间洗手，心慌得厉害。

有人推门出来，在她旁边拧开水龙头。

何蘅忍不住问她：“你来这多久了？这个公司到底是干嘛的？”

女生看起来很老实：“我来三天了，这里就是骗人的，跟我同一天来的人都跑了，明天我也不来了。”

“那这样怎么算工资？”

女生耸肩道：“她爱发不发，这边待最久的也才干了一个月，上个月她才发了两千块钱，要算提成的，卖的茶叶多工资才高，我一单都没卖出去。”

何蘅有些头晕眼花，“这算欺诈吧！没有人管？”

“这一栋楼大大小小的公司都干这个，谁知道呢。”

临走前，女生善意地提醒：“你还没签合同吧？那是霸王合同，签了要走没那么容易，好像要赔钱。”

何蘅脑瓜子嗡嗡响，“我签了……”

女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安慰：“应该没事的。”

何蘅一天浑浑噩噩，她尝试过找男人聊天，根本做不到，这事太恶心了。

第二天，她提了离职，对方原本和蔼地面相忽然变了，要她至少工作一年，否则赔钱才能离开。

门被关起来，几个男人围着她，要她拿钱。

话术一套接一套，各种威胁恐吓。

她不敢直接硬刚，只能交钱走人。

恍恍惚惚坐电梯下楼，外头阳光明媚，她手指冰凉疯狂颤抖，这算什么？黑社会？

报完警很久，何蘅坐在床边的地上，按网上的教程拨打了相关部门的电话。

她崩溃地把头埋在膝盖里，不知道钱能不能要回来，她搬新家交房租押金，本来就没剩下多少积蓄……

算了算手头所有的钱，哪怕现在立刻找到新工作，工资也是下个月才发，月初交房租水电都够呛……

她犹豫不决，最后硬着头皮打电话和父母借钱，被对方质疑为什么出来打工这么久，还要跟家里拿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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