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周越最近比较忙碌，沈鸯刚开始以为是工作问题，怀孕后鼻子灵敏，闻到他身上消毒水气味，才知叶方莹生病的事。
“子宫囊肿，明天要做手术，不算严重，但毕竟要开刀，我妈心情很紧张，明天我可能不回来。”
她点头表示理解，周越见她脸色不好，知道这人其实有在担心，捧着她的脸鼻尖相贴，“没事的。”
沈鸯思索片刻，转身去整理梳妆台上的东西，“你可以带鲤鲤去探望她。”
周越把她肩膀扳过来，夸小孩似的：“你怎么这么好？”
一边是妻子，一边是母亲，嘴上不说沈鸯也知道他的难处，日子总要过下去，反正不用一起生活，让一点步没什么
“毕竟是生病，我才没有那么小气。”
周越搂她入怀，“我老婆真是个善良的人。”
“油嘴滑舌。”沈鸯弹他额头。
小孩子不知大人之间的龃龉，鲤鲤知道要去探望奶奶心里挺高兴，还有模有样背个小书包，说探望病人要带礼物去。
周越踏进病房，叶方莹反应平平，待看清楚背后那个小豆丁，激动地从床上下来。
“鲤鲤！”她过去把人抱在怀里，“哎呦，我的小宝贝，你知道来看奶奶。”
太热情了，鲤鲤有些不好意思，忸怩着小小声喊她：“奶奶好。”
“哎。”叶方莹欢喜得不知该怎么办，问了一连串的问题，鲤鲤回答不过来，默默看爸爸一眼。
周越好笑道：“妈，你把我女儿给问宕机了。”
叶方莹把那张小脸摸了又摸，“哎呀，长得真是好看，从小就是个美人胚子，以后不得了。”
“鲤鲤，不是有礼物要给你奶奶吗？”周越提醒。
鲤鲤从书包里翻翻找找，翻出一个玩具车，“奶奶给你，这是我最喜欢的车车，祝你快点好起来。”
叶方莹接过玩具车，差点没哭出来，“真是懂事，我的乖乖，嘴巴比你爸强，你爸像你这个年纪，脸臭得很。”
得，还踩一捧一，周越不插嘴，看叶方莹和鲤鲤跨服聊天。
这人努力想融入小孩子的样子蛮有趣。
小孩子三分钟热度，没过多久就想回家看电视，叶方莹马上按开病房的电视给她调动画片。
鲤鲤全神贯注，叶方莹笑道：“这孩子完全入迷了。”
她看着周越，“你带她过来，沈鸯不生气？”
“就是沈鸯让我带她过来探望你的。”
叶方莹的表情变得微妙，周越尽收眼底，故意问她：“舅舅他们没过来看你？”
“我恼着他们呢，做手术的事没说。”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家里人捧在手心长大的幺妹，兄弟姐妹总归是一条心，手里有钱以后，她没少补贴娘家。
几个外甥和侄子结婚，她没少出钱。
哪怕周家落难之时，他们从未伸出援手，她也表达理解，不计前嫌。
几个哥哥姐姐却趁她儿子不在，明里暗里想瓜分周家财产。
查到那些证据时，她的心情难以言喻。
怪不得常言说富贵不还乡，她对亲情重视，反被人当取款机使，怎么能不气？
叶方莹轻轻叹气，以后有钱还是花在鲤鲤身上，至少是个知冷知热的好孩子，她越看越喜欢。
不到半个小时又夸一遍鲤鲤样貌好，周越理所当然：“她妈妈是个美人，身为女儿能差到哪里去。”
叶方莹没反驳，沈鸯的五官的确无可挑剔，反倒附和了一句：“把你嘚瑟的。”
晚饭父女俩在医院陪叶方莹吃，鲤鲤主动拿汤勺给奶奶打菜，叶方莹感动得拿手机咔嚓咔嚓拍照，先发朋友圈炫耀一番再吃。
鲤鲤眼尖，发现她手腕上有淤青的针孔，叶方莹解释是抽血抽的。
小家伙给她吹气，“抽血好痛，鲤鲤也抽过，奶奶也很痛吧？我给你吹吹。”
叶方莹想起当初她怀疑这孩子身世，让人到医院抽血的事，心里羞愧难当，一个劲地摸鲤鲤的脑袋，愣是说不出话。
分开前，她问周越：“沈鸯的预产期是什么时候？”
“九月中旬。”
叶方莹点头，不知在想什么。
周越说：“倘若她有心在鲤鲤面前说起那些事，鲤鲤不会跟你这样亲。”
孩子只是年纪小，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傻子，沈鸯没把大人间的芥蒂带给孩子，她从未在鲤鲤面前说过一句叶方莹的不是。
来之前他听见沈鸯反复叮嘱女儿，要叫人，要懂礼貌尊重长辈。
这段关系是好是坏，其实主导权在她这个婆婆身上，只需少点偏见和臆想，就会发现沈鸯是个很好的人。
言尽于此，时间不早，他该送鲤鲤回家休息。
手术很顺利，叶方莹住院期间，鲤鲤放学后都会过来陪她吃晚饭。
出院当天，周越送她回老宅，叶方莹几次张嘴，像有许多话想说，最后只道：“什么时候有空了，带沈鸯和鲤鲤过来吃顿饭。”
周越挑眉，“你准备请她们吃什么？”
“吃龙肉行不行？”叶方莹反问。
他笑着甩动钥匙，“我会把她们两个爱吃的东西告诉阿姨。”
吃饭当天，叶方莹穿得十分正式，从头到脚精心打理，对比之下，周越一家三口穿着休闲随意。
周越语调欠欠的：“妈，你这是去联合国刚开完会回来？”
叶方莹剜他一眼，笑容满面把鲤鲤抱进怀里，“我的鲤鲤，奶奶好想你。”
鲤鲤嘴巴可甜：“奶奶你好漂亮呀。”
把她夸得合不拢嘴，“还是我们家乖宝宝会说话。”
沈鸯走过来，“妈。”
叶方莹颔首算是应下，吃饭时间，她吩咐阿姨把一盅汤放沈鸯面前，“鸽子汤，听说孕妇吃了身体好。”
阿姨笑道：“太太知道你们要过来，前几天就吩咐好，这鸽子专人送过来，打电话问了好几家，挑最好的买。”
一顿饭气氛还不错，沈鸯和周越没怎么说话，鲤鲤和她奶奶谈天说地。
临走前，叶方莹让人往后备箱塞了不少补品，还有送鲤鲤的玩具。
周越打趣她：“早知道开辆卡车过来了。”
叶方莹不搭理他，眼里只有鲤鲤，鲤鲤上车前亲了她脸颊一下，将人哄得心花怒放。
车往别墅行驶，周越开口询问：“会不会觉得不自在？”
沈鸯没什么所谓，“不会啊。”
想了想又补充了句：“汤挺好喝的。”
周越笑得爽朗，手机响起，正好是个红灯，他随手接起按了免提。
“周越周先生是吗？有位叫沈富钱的病人支付不起医疗费，他说可以打这个电话找您。”
他回头，沈鸯双目空洞，似是没有反应过来，手机里的女声依旧在问：“您好？您有在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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