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阿娘妈妈

“宛儿。”一直坐在边上没有说话的惠珍珍忽然轻轻开口：“坐到阿娘身边来。”

顾宛儿松开未青的手走过去，在惠珍珍身边乖巧地坐好。

惠珍珍的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方形的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只羊脂玉的手镯。拉过顾宛儿的手，惠珍珍轻轻将手镯戴在她的手腕上看了看说：“嗯，真好看。”

这羊脂白玉是上品的美玉，顾宛儿戴着它更衬得自己肤如凝脂，灯光之下，顾盼流转间，越发卓然生姿。未青在一边看着竟都有些痴了。

“谢谢阿娘。”宛儿摸了摸那温凉的美玉，欢喜地道着谢。

“这是我娘家祖传的美玉，传女不传媳。今天我把它交给你，你好好保存。以后有了自己的女儿再传给她。”惠珍珍微笑着说道。

“阿娘…”顾宛儿没想到这玉镯竟是这样的来历，传女不传媳…　阿娘这是…

“阿娘之前那几年…对不住你…”惠珍珍拉过宛儿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里握了握：“我自己心结难解，却累你受委屈了。那天看到你差点被人泼硫酸，我才忽然发现，这些年，我过得有多糊涂…　我最爱的女儿就在我身边，我却…　还好你没事。那段时间，多少个夜里我蓦然惊醒，心有余悸地想，万一你有个闪失，我可怎么办…　我可要多悔恨，没能好好地多疼爱你一些…　阿娘糊涂啊。还好老天厚爱，让你平平安安的。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好女儿，我唯一的女儿，我的心尖尖。宛儿，对不起，原谅阿娘好吗…原谅我糊涂了这么多年…　委屈你了…”

“阿娘！”惠珍珍话语未完，顾宛儿早已泪如雨下。25年了，所有的那些委屈、心酸、无奈、甚至是怨恨，此刻都化成了清澈的泪水奔涌而出…

惠珍珍张开臂膀将宛儿搂进了怀里，拍了拍她的肩，轻声说：“妈妈在这儿。”

妈妈。

很小的时候，顾宛儿就被教导说惠珍珍只是乳母，所以要叫“阿娘”，不能叫“妈妈”。顾曼才是“妈妈”。

即使后来惠珍珍一直对她照顾有佳，但她也清楚地知道，惠珍珍是别人的妈妈，从不属于她。

后来顾曼死了，她再也没有妈妈了。即使她从来也没有真的拥有过。

而今天…

顾宛儿紧紧搂住惠珍珍的脖子，半天，哽咽不已地轻喊了声：“妈…”

“哎。”惠珍珍情绪也有些激动。她轻抚着宛儿的一头秀发，一时间百感交集，好像有什么话还想说，却又忽然什么也说不出来了，最后只傻傻地吐了一个字：“乖。”

顾宛儿突然间嚎啕大哭起来。

这一次没有人阻止她。

也不知过了多久，母女俩的情绪渐渐都缓下来。顾宛儿慢慢止了泪水，在抽抽搭搭地小哽咽间，这才觉得气氛有点被她弄得尴尬。她正难为情地不知要说点什么化解一下，站在一边的未来突然开口道：“现在可以吃蛋糕了么…冰激凌都化了…”

“吃！”未青拿起餐车上的一把勺子使劲敲了一下未来的头：“就这个你记得最清楚。”

未来委屈地抱住头，很是无辜地问道：“可是，这个才是今晚的重点…不是吗？”

“是。”顾宛儿一下子笑起来，觉得心里蓦然亮起来。她起身走到餐车前，拿着餐刀先切了一块大的给未来递过去：“最先给你好不好？”

“还是我姐疼我！”未来毫不犹豫地接过餐盘正欢天喜地，却忽然感受到身侧未仁杰威严的目光照过来…他的小心脏抖了抖，马上便将拿盘子的手很“自然”地转了个弯，递到未仁杰面前，嬉皮笑脸地说：“爸，这块大，给您。”

未仁杰瞪了未来一眼：“寿星都没吃呢，你到先蹿上跳下地…这么没规矩，也不知道和谁学的…”

“我这不是遗传基因好嘛…”

“嗯？”

“啊！不是…　我的意思是说…　那个，大哥，你也吃啊…　这里有颗大草莓，我挖给你好不好…”

未青看了眼绕了一圈又递到面前的盘子，淡淡开口：“我不吃甜食。”说完，他走到宛儿身边轻揽上她的腰：“很晚了，回去睡吧，明早还要上班。”

“嗯。”顾宛儿点了点头，又看向未仁杰和惠珍珍：“爸、阿娘…　妈…　那我先去睡了。”

惠珍珍温和微笑着站起来拉拉宛儿的手：“习惯叫阿娘就还叫阿娘也好，不用刻意改变什么…　妈知道你的心。”

顾宛儿使劲握了握惠珍珍的手，重重点了点头，然后又道了晚安，拿了其他礼物，才和未青一起离开。

“你也少吃点，大晚上吃这么凉小心闹肚子。”未仁杰瞪了眼大口接小口往嘴里塞得满满的未来，然后转向惠珍珍：“咱们也休息吧。”

“好。”惠珍珍走到未仁杰身后推起轮椅：“来来，一会儿让人把这里收拾一下啊。”

“嗯嗯。”未来头如捣蒜，同时又往嘴里捅了一勺蛋糕。看着惠珍珍和未仁杰走远了，他才微皱了下眉，暗自喃喃了声：“那镯子，怎么好像以前也在哪里看到过？…”

“啊！”他突然举起蛋糕勺子：“想起来了，那天在医院，那小伍他妈也戴了一个！爱新觉罗未来，你真是个天才啊！”说完，他又不解地念叨了句：“可是，怎么会那么像？难道都是从同一家纪念品商店批发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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