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殿下......”

林端月只得抬起头来，正巧与李溆的视线对上。

深邃漆黑的眼眸中的情愫，差点将她淹没其中。

林端月所有的理智都崩塌了。

“好。”

她不知自己是如何应下的。

只是耳边还回响着他方才的话，“林端月就是我的太子妃。”

她的心跳得厉害，仿佛要跳出胸腔。

李溆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目光温柔而专注，像是要将她整个人都看进心里去。

眼中的欣喜清晰可见。

抚上她脸颊的手温柔滚烫。

林端月感觉自己浑身都被烈火灼烧，连耳根都红透了。

“阿穗......”李溆低声唤道，声音沙哑。

他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带着熟悉的味道。

“殿下怎么会知道我的小名。”林端月好奇，声音里带着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温软。

李溆低笑一声，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颈间，“你舅舅可是我的得力助手，几乎日日与我议政。”

旁敲侧击的打听一下她过去的点滴，也不算难事。

李溆的声音有几分得意，“你舅舅很满意我做你的夫君......”

“殿下......”林端月不许他再说。

“叫我阿溆。”

林端月咬唇，轻轻的唤了一声，“阿溆。”

这个称呼似乎让李溆格外兴奋。

他的吻就在这个时候落下，林端月感觉自己的脑子一下变得模糊，只能紧紧攀附着他，不让自己失去意识。

两个交叠的人，在车壁上投下缠绵的身影。

过了许久，林端月稳住气息，还是将前世的事情一一说了。

“殿下......”

李溆撑着头凝视她。

林端月改了口，“阿溆。”

李溆挑眉轻笑，“记住，以后都要这样唤我。”

林端月深吸一口气，稳住被他扰乱的心神，“李洵说的话都是真的，一年后黄河决堤，你前去治理黄河，这一去，便再也没回来。”

黄河水患，是李溆的催命符，也是她的催命符。

李溆眉头微蹙。

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窗框，目光投向窗外。

阳光透过窗棱洒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一道清冷的轮廓。

“黄河果然还是决堤了。”他声音很低，语气平静得仿佛在谈论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林端月怔住了。

她设想过李溆会震惊、会质疑、甚至会愤怒，却没想到他会是这般反应。

马车内一时陷入沉默，只有车轮碾过石板的声音在耳边回响。

“你早就料到了？”林端月问。

李溆收回目光，转向林端月。

他的眼神依旧温柔，却带着几分她看不懂的深意。

“阿穗，”他轻声唤道，“你可知道，李洵小时候，最喜欢跟在我身后喊太子哥哥。”

林端月心头一颤。

“我自幼身子不太好，他却很活泼好动，”李溆说，“他总是缠着父皇教他骑马、射箭，我眼馋，也非要跟着去，可每次稍稍用力，就会生病。”

“父皇母后心疼我，不许我去，李洵知道后也不去了，每次我喝药，他就说，哥哥快点好起来，好起来了我们一起去骑马。”

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变了呢？”

林端月看见李溆的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阿溆......”她轻声唤道。

李溆却已经恢复了平静，“无妨。”

他淡淡道，“既然他自己选择了这条路，那便由我来做个了断。”

马车在东宫门前停下。

李溆起身下车，光影洒他的锦袍上，映出一片清冷的光晕。

他回头看了林端月一眼，“你且回去歇息，我去崇德殿拿着东西，便去见父皇。”

议政殿内，李溆并未见到皇帝。

“父皇呢？”

吴公公跪在地上，指了指内殿，“陛下今日去御花园，遇见一宫女，乖巧伶俐，陛下很是喜爱......”

李溆眉头微皱，“母后知道么？”

“皇后娘娘已知晓，说，难得陛下有兴致，晚些再让奴才带那宫女去请安。”

李溆说，“孤在外殿候着父皇。”

没多久，皇帝红光满面的出来了。

见到李溆，有一丝不自然，“你来有何事？”

李溆跪地，“儿臣杀了李洵。”

皇帝屁股还没挨到凳子，闻言猛地站起身，几案上的茶盏被带倒，茶水顺着案几流下。

“你说什么？”皇帝的声音在颤抖，“你再说一遍？”

李溆抬起头，目光平静，“儿臣杀了李洵。”

“混账！”皇帝怒目而视，“那是你的亲弟弟！”

“正因他是儿臣的亲弟弟，”李溆的声音依旧平稳，“儿臣才不得不杀他。”

皇帝踉跄着后退一步，扶着身后的椅子勉强稳住心神。

他的脸色铁青，指着李溆的手在发抖，“你......你......”

“父皇，”李溆从袖中取出一叠密信，“李洵被关押到皇庄后，他的贴身近侍季松不知去向，儿臣多番追查，得知他先去了江州，再去了洛州。”

皇帝接过密信，一封封翻看，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的手抖得几乎拿不住信纸，额角青筋暴起。

“这些......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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