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本宫没有错……”懿贵妃脖子青筋暴起，脸色渐渐变得红紫，嘴里还在喃喃，“没有错……他活该……他的报应……”

纪皇后垂着眼睑不去看她，只当她是临死前的胡言乱语。

林端月却察觉出了异常。

上一世的婆媳关系，让她十分了解懿贵妃的为人。

流莹所说的错了是一回事，可懿贵妃的脑子不一定听得懂。

她说的错了，是另一回事。

林端月眼神悄悄示意动手的嬷嬷。

嬷嬷心领神会，手上的力气松了松。

“你就是错了，贵妃娘娘，你真的错了。”林端月顺着懿贵妃的话往下说。

懿贵妃眼神迷离，死亡的窒息感已经让她没有办法保持理智。

“我没有错，他不是不想要孩子吗？那我就让他永远都生不出孩子。”

“我的孩子他不要，他嫌弃我出身低微，江贤妃的孩子他也不要，他怕江家会扶持皇子造反。”

“这样的人，根本不配有孩子。”

“不配！”

纪皇后抬起头来，微微蹙眉，“你说什么？”

懿贵妃双目赤红，眼底恨意翻涌，又夹杂着一丝痛快，“陛下永远都不会有孩子，江贤妃的孩子没了以后，我便去民间求了一味香点在我的帐中，那香经年累月，不仅陛下永远不会有孩子，我也一样。”

她眼角有泪水滑下，“可我不后悔，我的第一个孩子，他那样的可怜，我只恨自己无能无用，不能亲手为他报仇。”

纪皇后久久无法回神。

原来宫中再不见婴孩啼哭声，竟然是这个原因。

“你胡言乱语，”她却不相信，“给陛下把脉的，是太医院院正，他如何察觉不出陛下身体的异样？”

懿贵妃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充满讥讽意味的笑容。

“这脉是把出来了，但他真的敢如实禀报吗？”

“不过是一群徒有其表、毫无真才实学的酒囊饭袋罢了。他们整天只知道守着祖上留下来的那份基业，绞尽脑汁地琢磨着怎样才能保住自己头顶上那顶乌纱帽。”

只要皇帝没有性命之忧，别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了。

何况事关皇家子嗣，谁敢冒着杀头的风险去说皇帝再也生不出孩子了。

纪皇后出言反驳，“太医院可是设有严格考核制度的，他们能够进入其中，自然也是通过正经考试选拔而来。”

然而，懿贵妃却笑得愈发张狂了。

那笑声在空旷的宫殿内回荡着，显得格外刺耳。

“皇后啊皇后，你还真是天真，在这太医院里，又有几个人是出自平民百姓之家呢？就拿院正来说吧，他平日里最引以为傲的事情，不正是他家祖上四代皆任职于太医院吗？”

“即便只是一个负责抓药和辨识草药的小小医官，如果没有足够雄厚的家世背景作为支撑，恐怕连踏入太医院考核间的资格都没有！”

懿贵妃一边说着，一边用眼角余光扫视着纪皇后，眼中满是挑衅之意。

见纪皇后沉默不语，懿贵妃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快感。

“你出身名门望族，平日里总是摆出一副高高在上、贤良淑德的模样，但实际上对于真正的人间疾苦，你又懂得多少呢？”

“我虽出身卑微，来自民间，但我所经历过的苦难却是你这种养尊处优之人永远无法体会到的。”

懿贵妃脸上的笑容越发得意起来。

“就拿陛下来说，自打出生，最远都不曾出过京城，他又哪里知道什么叫民生，什么叫讨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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