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叙宰津像是被击中要害，脸色瞬间苍白。他松开手，后退了半步，"我只是...想保护你。"

"保护？"温穹枝的声音哽咽了，"监视我的一举一动，这就是你所谓的保护？"

夜风吹乱了温穹枝的发丝，她抬手将头发别到耳后，这个动作让叙宰津的眼神一暗。他记得以前他最喜欢帮她做这个小动作。

"我错了。"叙宰津突然说，声音低沉而真诚。

温穹枝愣住了。她从未听过骄傲如叙宰津这样直白地认错。

餐厅门口的霓虹灯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变幻的色彩，她注意到他眼下有明显的青黑，比上次见面时瘦了不少。

她最终轻声说，语气里的尖锐减弱了几分。

"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温穹枝望着他，心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她恨过他，也曾经爱他爱到失去自我。现在看着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男人在她面前低头，她一时五味杂陈。

叙宰津的喉结剧烈滚动，他望着温穹枝泛红的眼眶。

温穹枝本能地后退，后腰撞上餐厅的金属栏杆，凉意顺着脊椎爬上后颈。

霓虹灯在叙宰津脸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纹路，他眼下的青黑像是被泼了浓墨，西装领口歪斜，露出半截苍白的脖颈——那是她从未见过的狼狈模样。

"别过来。"温穹枝声音发颤，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记忆如潮水翻涌：

酒店监控画面里密密麻麻的拍摄记录，公寓楼下永远徘徊的黑色轿车，还有逃离那天的航班信息。

原来所谓"保护"，不过是将她困在金丝笼里的借口。

叙宰津却像没听见般继续逼近，他身上带着薄荷混着烟草的气息，是她曾亲手调香的味道。

"我只是怕你受到伤害。"他的声音沙哑得惊人，伸手想要触碰她垂落的发丝。

"所以你就可以派人跟踪我？"温穹枝猛地挥开他的手，金属栏杆被撞得发出嗡鸣。

"你知道我在心理诊所耗了多少时间，才敢重新回国吗？你所谓的保护，早把我逼成了惊弓之鸟！"

泪水终于夺眶而出，温穹枝看着眼前这个让她又爱又恨的男人。

一个男人，用一张支票买断了她的未来。那时她以为是命运眷顾，直到发现自己不过是他棋盘上的提线木偶。

"够了！"温穹枝突然抬手，耳光带着破空声重重落在叙宰津脸上。

这一巴掌用尽了她所有力气，掌纹在他侧脸迅速浮现出红痕。

她的手在颤抖，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内心翻涌的情绪几乎将她淹没——有不甘，更有那抹始终无法彻底斩断的眷恋。

但是……好像太入戏……使大劲了。

叙宰津被打得偏过头，他缓缓转回来时，嘴角渗出一丝血迹。

温穹枝看着那抹猩红，此刻她的手还悬在半空，掌心火辣辣地疼，却不知是打人的痛，还是心疼的痛。

其实是害怕被灭了的痛哈。

"手疼不疼？"叙宰津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得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

他抬起手想要触碰温穹枝发红的手掌，却在半空僵住。霓虹灯光在他眼底明明灭灭，倒映着她惊愕的表情。

温穹枝愣住了。

？这对吗？

他总是骄傲得像只孔雀，哪怕理亏也不愿低头。此刻这个男人，却在挨打后第一时间关心她的手疼不疼。

她突然觉得讽刺，原来最深刻的伤害，往往来自最亲近的人；

而最刺痛的温柔，也总是出现在决裂的时刻。

"叙宰津，你真可笑。"温穹枝收回手，指甲掐进掌心强迫自己清醒，"我们之间早就烂透了。你以为这样就挽回了吗？"

叙宰津沉默良久，弯腰捡起地上掉落的眼镜，镜片在灯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

他直起身时，仿佛又变回了那个不可一世的叙宰津，只是眼底的破碎再也无法掩饰。

“原谅我了吗？”

"别再说了。"温穹枝转身要走，却被叙宰津从背后抱住。

他的怀抱依旧温暖，带着熟悉的气息，让她几乎要沉溺其中。但理智提醒她，这份温暖背后藏着多少控制与伤害。

叙宰津的手臂如铁箍般收紧，温穹枝挣扎间后背撞上他剧烈起伏的胸膛。

夜风裹着远处夜市的喧闹卷来，却吹不散两人之间凝滞的空气。

霓虹灯光在温穹枝睫毛上碎成星芒，她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混着叙宰津紊乱的呼吸。

“放开我！”温穹枝的挣扎在他怀中显得徒劳，后颈传来的温热呼吸让她浑身发软。

叙宰津的下巴重重抵在她肩头，喉间溢出压抑的呜咽：“别走......”他的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脆弱，滚烫的泪水顺着温穹枝锁骨滑进衣领，烫得她心脏发颤。

温穹枝偏过头想躲开，却猝不及防撞进他猩红的眼底。

叙宰津突然扳过她的脸，在她惊呼出口前，滚烫的唇已经狠狠压了下来。

这个吻带着近乎绝望的掠夺，牙齿磕得她生疼，血腥味在齿间蔓延，分不清是他嘴角的伤口还是她被咬破的下唇。

温穹枝拼命推搡，指甲在他后背抓出五道血痕。

可叙宰津像疯了般将她死死按在栏杆上，舌尖蛮横地撬开她的牙关，带着薄荷与铁锈味的气息铺天盖地涌来。

“唔......”温穹枝的呜咽被尽数吞没，泪水滑进两人交叠的唇间。

不知过了多久，叙宰津终于松开她。

温穹枝瘫软在他怀中大口喘气，眼前还残留着眩晕的光斑。

她看着叙宰津肿胀的嘴唇，那里沾着她的泪水和两人混合的血迹，在霓虹灯下泛着诡异的光。

“够了吗？”温穹枝声音沙哑，抬手狠狠擦过嘴唇，却抹不去皮肤上残留的滚烫触感。

叙宰津望着她发红的唇角，喉结滚动着伸手想触碰，却在半空被她冰冷的眼神逼退。

夜风卷起温穹枝凌乱的发丝，她挣扎着推开叙宰津，踉跄着后退两步。

身后的栏杆硌得脊椎生疼，却比不上心口密密麻麻的钝痛。

叙宰津站在原地，西装皱得不成样子，眼镜不知何时掉了，露出眼底破碎的光。

“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温穹枝转身时，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

她听见身后传来布料撕裂的轻响，像是叙宰津扯松了领带，又像是某段永远无法修复的关系彻底崩解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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