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顺应天意
何丞相不说话，楚宁昭向前逼近几步，问道：“您不希望我做皇帝？”
“没有这样的先例。”
楚宁昭说：“那就从我开始，我本可以让父皇传位给楚星燃，待父皇死后，再杀了楚星燃，我没这样做，就是想让父皇亲自下旨，让我继承皇位。”
不止要有女帝的先例，她还想要公主可以被封皇太女的先例。
除非亡国，皇位和黎国一起消失，不然皇位一定是她的。
这种情况下，她就想要更多。
何丞相说：“你逼迫皇上立下诏书，传位于你，这也算篡位。”
“没办法啊，他要是配合，我不就不用逼迫了？”楚宁昭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退而求其次，有就行，是不是篡位，没那么重要。”
何丞相怔怔的看着她，回想之前和楚宁昭的每次对话，很多事情早有征兆。
后来他也猜到了，才不断催促皇上立楚星燃为太子。
不过都被楚宁昭给拦下来了，为什么不让楚星燃回京，也有了答案。
楚宁昭把皇后写的信留下，不再多说什么。
皇后已经接受，这封信是劝何丞相接受的。
次日，皇上强打起精神上朝，楚宁昭立于百官之首，面带忧虑，似乎是在为皇上的身体担忧。
她表现得好像昨天的一切都不复存在，她没有威胁皇上，没有展露真实想法，她只是关心皇上。
大臣上奏了一些，不算问题的问题，其中包括各地异象的发生。
皇上不动声色的扫了楚宁昭一眼，昨晚他就知道这些事了。
楚宁昭积极主动做过的那些，看似费力不讨好的事，这时候有了明显的用处。
百姓只要吃饱穿暖，不在意皇帝是谁。
楚宁昭多次惩治贪官，救济灾民，提议减免受灾地区赋税，在他们眼里，这就是位好公主，以后也是一位好皇帝。
当天早朝就这些事，皇上没提自己的身体情况，朝里也没人问。
那些急着要立太子的人，也罕见的没了声音。
早朝结束，皇上单独留下了楚宁昭。
“父皇依旧不放心儿臣吗？”
皇上还没说话，严公公就送来了药，太医交代，早朝结束马上喝。
皇上看着碗里泛着苦味的汤药，无奈道：“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喝药。”
“喝药才能好。”
“好不了了。”皇上没指望这些汤药能延续他的性命，顶多是让他不那么虚弱，有力气上朝说话。
皇上喝过药，轻声问道：“昨晚朕一直都在想，真是楚虞楚阳给朕下的毒吗？”
楚宁昭说：“人还活着，父皇要亲自审问吗？”
皇上摆摆手说：“不用了，问不出来的。”
他不信审问出来的结果，也不信这件事和楚宁昭无关，他最开始怀疑的人，就是楚宁昭。
打消怀疑是因为楚宁昭没急着叫楚星燃回京，不像是要替楚星燃夺位，现在知道了，确实不是为楚星燃，也没必要叫他回来。
理由站不住脚，皇上不免要重新怀疑。
算算时间，刚好是他要对楚宁昭动手的时候。
“朕对你，原本是有愧疚的。”
利用楚宁昭清扫朝中贪官污吏，等她成了威胁，再一脚踢开她。
楚宁昭笑说：“愧疚也没能改变父皇的想法，儿臣也有愧疚。”
她的愧疚，也不足以让她改变想法。
“若立你为储，以后呢？”
“儿臣姓楚，将来若有子女，也只会姓楚，没有子女，就从其他楚姓小辈中选有德者过继。”
不会改姓，她的孩子也不存在跟外人姓。
那个过继的选择，也是在想办法让皇上同意。
立她为储，其他皇子公主都能活下来，到时候楚宁昭可能会传位给子侄。
不让楚宁昭做皇帝，就都要死！彻底改朝换代。
“为了做皇帝，你不惜要毁了黎国江山？”
楚宁昭眉毛一挑，“父皇不如换个想法，换其他人做皇帝，必定亡国，儿臣是要救国。”
皇上想问，江山和皇位在她心里哪个重要，楚宁昭说，就因为江山重要，她才必须做皇帝。
“父皇也知道他们都不如我，却只是想让我以长公主的身份摄政，何必呢？”
“除了各地异象，你还做了什么？”皇上问。
楚宁昭说：“残碑上能看出是儿臣封号，另外儿臣还让人编了几首童谣，再就是，有能人异士推演星象，公主掌权，天命所归。”
皇上笑说：“上天认可，百姓拥护，就差朕的一道旨意了。”
“那父皇打算何时下旨？”
没有这道旨意，也影响不了结果。
“朕累了。”皇上不想多聊。
楚宁昭走之前说：“近几年天灾不断，哪一次不是儿臣挺身而出？筹银囤药，治病救灾，父皇身体不好，静养对身体有利。”
不是威胁，也没有强制要求他休息，只是提议，也是提醒。
皇上说不出话，又咳上了。
楚宁昭怀疑皇上病情加重，也有可能是被她给气的。
接下来一个月的时间，依旧是楚宁昭处理朝政，她会和皇上汇报，皇上也会教她要怎样处理，皇上偶尔才会上一次早朝。
皇宫内外的禁军侍卫，楚宁昭做了些安排调整。
前指挥使目前只听令于皇上，保护皇上的安全，负责寝宫内外的巡逻。
剩下的，都听命于楚宁昭。
楚宁昭也没打算杀皇上，有人保护着挺好，省得不小心死了还要怪在她头上。
这一个月，处处都透着一种诡异的和谐。
直到那些歌谣传入京城，大臣们也听到了公主掌政是顺应天意的说法。
还有一些对皇上的质疑，觉得他是惹了天怒，才会招来天灾。
幸有楚宁昭在，赈灾救民，这更能证明，楚宁昭才是天命所归。
有关皇上的，没人敢和皇上说，其他的皇上早就知道，没传入京城前皇上就知道，还是楚宁昭告诉他的，分毫不差。
一些从未想过公主登基的大臣，在听到民间的各种说法后，错愕不已。
随后许多想不通的事，全都想通了。
第二天有人迫不及待的提出，让皇上早立太子，楚宁昭回头瞥了一眼，那人缩了缩脖子，默默后退。
当天皇上没有要讨论这件事的意思，直接散朝。
下午那位说要立太子大臣，意外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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