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要有自知之明
烛龙话到激愤处，抬腕一挥，指天誓言般说道：“若幽冥族有难，我烛龙定义无反顾，纵使拼个鱼死网破，也要出手相帮！”
一旁的始麒麟听到这番话，不禁露出嘲弄的笑容。
他嗤笑一声，看着满腔热血的烛龙摇了摇头：“哟！烛龙兄，说得好听！”
“你义无反顾？鱼死网破？现下咱们三族早就大不如前，连活命都在看天道眼色。”
“你用什么帮？又拿什么破？别装得一副救世主模样了，到时真要出事，我看你第一个躲得比兔子还快！”
元凤本就抱着双臂默不作声。
此刻听到始麒麟的讥笑，嘴角忍不住微微翘了起来。
瞥了眼有些被噎住的烛龙。
补了一句：“始麒麟说得也不是没道理。眼下咱们这点残存的力量，连自保都难，真有麻烦上了门，可别说敖渊的事，就连自己族中的幼崽，说不定都保不住。”
烛龙闻言眉头紧锁，神色一沉，低吼一声：“元凤！你也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元凤闻声，不怒反笑。
一只修长的羽翼轻轻抬起，拨散了身边的血海雾气。
她语调淡淡，却隐含锋芒：“我是实话实说。天道之威摆在眼前，还看不清局势的，那才真是愚不可及。你倒是有心为敖渊出头，可这不是靠心意就能解决的。”
始麒麟在一旁冷眼旁观，自顾自咂了咂嘴。
随即懒洋洋地补了句：“得了吧，烛龙兄。实在不行，你可以跑去混沌，把鸿钧那老头儿叫回来，看他愿不愿管敖渊的事。”
这话一出口，连元凤都抖了一下，险些没忍住笑出来。
而烛龙听得脸都绿了，顿时摆手。
“始麒麟你少拿我开涮！鸿钧道祖是什么人物，难道会因为敖渊的事跑回来搅合？说到底，这一切不过都是敖渊他自己选的路，他自命不凡，以为幽冥族能与苍天叫板，那也怪不得别人……”
话音未落，烛龙似是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连忙闭口，但始麒麟却早已察觉。
他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盯着烛龙道：“呦，这意思是当初敖渊不听你们的劝？非要走上这条路？看来你们龙族也不是没料到今日啊。”
烛龙面色僵硬，冷哼一声，却不再多言，而血海上空的气氛也因此再度陷入了压抑。
良久，始麒麟率先打破沉寂，他低声叹道：“罢了罢了，就算咱们有心，也无力干涉敖渊的抉择。”
“更何况，如今我麒麟一族能保存元气已经十分不易，我们插手，如同自焚。”
就在三人各怀心思之时，血海突然泛起诡异的异动。
原本沉寂的海面裂开一道深邃的漩涡，中间窜出一缕黑气，直冲霄汉。
烛龙、元凤、始麒麟同时变色，他们能感受到，那道黑气之中隐藏着一股古老、原始而凶戾的气息。
“又是幽冥族？”元凤皱眉，眸中寒光微闪。
“不……不对！”
烛龙眯起瞳孔，死死盯住那道黑气，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这股气息，不止是幽冥。它……它更像——”
血海之上，那浓郁得近乎实质的黑气如利剑般直刺天穹，带起阵阵惊雷般的轰鸣，似乎连虚空都要因此震裂。
三族首领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这一幕，各自的神色不约而同地变得凝重。
“这气息……”
元凤微微舒张开背后的缤纷双翼，眼底闪过几分警惕与难以置信。
“竟然隐约带着更浓郁的天道的压迫感，但又像是某种与天道背道而驰的存在？！这究竟是……”
“呵……”
始麒麟敛去了嬉皮笑脸的表情。
罕见地收起轻浮，那双猩红的兽瞳冷冷盯着前方。
他的声音中带了几分森寒。
“不愧是幽冥族……真是一群疯子，连天道的逆鳞，他们都敢触碰。他们这是疯了吗？”
唯独烛龙瞳孔深缩，脸色却比其他两位还要阴沉几分。
他深呼吸了几次，才嘶哑着嗓音喃喃道：“不……这不是幽冥族的气息，这更像是——敖渊！”
“不惜一切也要达到自己的目的，这就是敖渊的性子。”
始麒麟嗤笑道，“这人事情再闹大点，恐怕就不仅仅是血海涌动这么简单了，怕是整个洪荒都得被他掀了底！”
话音刚落，漫天乌云突然炸裂开来，一只巨大的黄金竖瞳。
毫无征兆地破空而出。
这一瞳，可怖而森然，充斥着无与伦比的威严，如同俯瞰万千星宇的神明，无情且冷漠。
“天道之眼！又来了……”
烛龙瞬间失声喊道，胸中气血翻涌间，差点一脚踩碎血海上的虚空。
元凤和始麒麟更是神色骇然。
他们与天道的干系虽少，却也并非第一次感受到这股莫测高深的力量。
但这一次，天道之眼散发出的冷厉气息，居然比往昔更甚。
“怎么回事？这敖渊到底做了什么，居然惊动了天道显化？！”
元凤目光如霜，却按捺不住语气里的震惊。
然而就在这短短瞬间，血海之上的黑气骤然暴涨，冲天而起。
伴随着一声仿佛来自地府深处般的龙吟，整个洪荒世界都像被共鸣般震了一震。
紧接着，黑气中心，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缓缓浮现在血海之上。
他浑身上下被一片朦胧如夜的紫莲光华笼罩，周身缭绕着仿佛超脱三界六道的神秘气息。
那目光如渊，如狱，仿佛一眼能吞噬日月星辰。
“敖渊！”烛龙双拳紧握，喉头似被死死压住，连发音都变得沙哑。
“真是胆大包天的家伙。”
始麒麟蹙眉低声道，随即戏谑的语气也夹杂了几分复杂。
“愚蠢归愚蠢，但不得不说……他还真有那么点能耐。”
天道之眼毫无拖延，直直盯上了血海中的龙影，其冷漠无情的气息瞬间笼罩而下。
似乎对于这份挑衅与僭越，它不会留丝毫情面。
敖渊却不为所动，他缓缓抬头，目光冰冷地锁住那天穹之上的黄金竖瞳。
那一瞬间，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凝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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