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皇家之情

第十八章    皇家之情

‘你祖父也就是皇帝陛下与我师兄论辈分是师兄弟，方才你哥哥唤我师兄岐爷爷，那你应该如何称呼我？’李亦似笑非笑的看着那茫然的孩童。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即使这算不上便宜。本就是现实不是吗？李亦心安理得的想着。

许是李亦所说的关系过于复杂，李承乾掰了掰手指还是未明白自己应该称呼李亦为什么。

‘二位小郎君，请尝尝！’店家送上了两碗馄饨，李亦道过谢后推了一碗给旁边的李承乾，示意他自己吃。

‘我…我不会。’看着李亦低头吃起馄饨来，李承乾试图自己动手解决吃饭问题，终究在掉落数个馄饨之后放弃了自己吃饭的尝试，略带些羞愧的说道。

李亦听着李承乾的话，皱着眉头打量了李承乾几眼。

‘我是不是很没用？’孩子总是敏感的，注意到李亦紧皱的眉头的李承乾垂头道。‘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好不好。’像是受惊的幼崽，李承乾祈求般的说着。

‘我没生气。’李亦摸了摸李承乾的头叹了口气，‘你还是个孩子，小错误是可以被原谅的。谁都不能说你没用。’李亦端起另一碗馄饨夹起一个喂给李承乾。

‘父王也不能吗？’咽下嘴里的食物，李承乾那眼睛似乎闪闪发光问道。

‘不能。’想来这孩子被要求极高，即使再聪慧的孩子也终究是孩子啊。可惜的是，在多数人眼里，聪慧的孩子是成熟稳重，是小小年纪端着大人的架子，是一群不老的老人。想来这也是自己这种假小孩为何受欢迎的原因吧。

但是这世间千千万万的孩子又有多少自己这种两世为人的？又有多少是剥夺天性的孩童？自然实现成年人希望的孩子是有用的，相反则是没用的吧.。

何况这帝王家，谁又资格天真？

‘每个小孩都是独一无二的，要相信你是最棒的。’想到这孩子以后的结局，李亦的眼中未免多些怜悯。

怜悯是真怜悯，无情也是真无情。怜其命途多舛，悯其结局悲凉；但只是袖手旁观，看其云起风落曲终人散。

或许人只天性本难测，或许有人真的天生凉薄。李亦嘲讽的笑着。

喧闹的灯会之间，遗留街角片刻的宁静，李亦认真的喂李承乾吃饭。于观灯的游人而言，是一幅兄长照料幼弟的温馨画面。‘是直接送你回府，还是在此地等你兄长？’轻轻拭去李承乾嘴角的汤水，李亦看了看那往来不绝的人群问道。

‘去看灯。’显然李亦提供的选项不是李承乾想要的。

‘你我认识不到一个时辰，不怕我把你卖到山沟里给别人当童养媳？’眼前这几乎快缩进自己怀中的小孩，李亦玩笑到。

‘不怕。’李承乾抬头道。

‘真不怕？’

‘真不怕！’

‘那咱们就走吧。’李亦掏出铜钱放在桌上，牵着李承乾随人流往那灯火最为明亮之处走去。

而此时丢了孩子的岐晖很是淡定，或者只是认为是高辰那臭小子偷偷带着李亦别处玩耍去了。而李承道在发现了自己手中空空之后，能做的就是立即回到曲江池的出口处找自家的从人，让他们分开去寻找。

人来人往。李亦一手紧紧牵着李承乾在人群中穿梭，另一只手不得不兼顾这一路上买来各种小玩意。

而李承乾许是从未有人带他到如此热闹之处，也从为有人许他买这诸多玩意，嘴角的笑意一直未掩去。头戴带着昆仑奴面具，手中提着李亦的兔子灯，在小摊贩之间穿梭。好不快活。

然而欢乐是时光终究是短暂的也可以说是李亦的故意而为。今日上元佳节，皇帝与万民同庆。

想来是皇帝的年龄越加大了，自然也愈加喜爱那热闹之事，所以宫殿楼阁前的灯火辉煌。李亦牵着李承乾于此时到了门楼前，轻轻摸了摸了他的脑袋。

‘回宫去吧。’又将他所戴往解开以便那值班的侍卫认出身份。

见李亦要将自己送回宫去，孩童心戏的李承乾紧紧握住李亦的手，显然是不愿回宫。

‘出来的这般久了，你母亲会担心的。’李亦又将一路上买来的种种小零食放在李承乾的手中把他往门楼前推了推。

‘我看着你进去。’李亦将自己头上的面具放下示意李承乾快些回去。

定定的看了看李亦，李承乾往门楼方向而去。

这方李亦见那宫门的侍卫认出李承乾的身份后，李亦裹紧了身上的衣衫转身消失在人群里。

人间一过客罢了，何方是归途尚且是未知。又能要求什么呢？

而被人群簇拥的李承乾回首时见的便是此般背影，如见时匆匆，散时也如此。

丢了孩子的李承道此时恰好赶到门楼前，当见到一只手提兔子灯，另一只手里尽是小吃食的李承乾，也大概猜出了是何人将他送到此处的。

‘谁送你回来的？’李承道将李承乾抱起问道。

此时已经放下手中之物的李承乾紧紧的握着手中的兔子灯，‘他。’指着手中的灯说道。

李承道叹了声果然如此。便将抱着李承乾往宫内走去。不能让秦王世子走失的消息走失了消息，也到了回去的时辰了。

‘承乾手中的灯可否给祖父看看？’门楼上正在俯观长安夜景的李渊注意到自家大孙子手里提的灯笼，逗弄孩子道。

‘给祖父。’即使心中不愿，李承乾还是肉痛的递给了李渊。那纠结的模样倒让李渊哈哈哈大笑起来。

‘承道哥哥买给你的？’仔细打量了手中的灯，所用之物不甚精美，灯上所作之图倒还过得去，想来是民间之物吧。

‘不是承道哥哥买的。’李承道想要开口解释被李渊阻止了，示意李承乾回答。

‘那谁给承乾的？’

‘是岐爷爷的弟弟。’回想了半天李承乾还是没弄明白应该叫李亦什么。

‘岐爷爷的弟弟？’一时间李渊没反应过来岐爷爷的弟弟是什么称呼。

‘是岐道长的师弟，方才在灯会上遇见了岐道长带着师弟在看灯，孙儿便带着承乾和岐道长一起走了段。观灯人群将孙儿和承乾挤散，多亏岐道长照顾承乾。’李承道解释了这岐爷爷是何方人才，也一笔带过了自己方才和承乾走散的事。。

‘应该是高辰那臭小子了。’并未在意二人走散，李渊将手中的灯晃了晃，很快便得出结论。一定是高辰不务正业，作这些其银技巧。‘他还说了什么了？’李渊笑问道。

‘他还说要把承乾卖给人家做童养媳。祖父，什么是童养媳？’好孩子李承乾天真的问道。

‘哈哈哈哈’

‘噗！童养媳！’

原本各自观灯的众人爆出一阵大笑。

‘祖父怎么了？’李承乾茫然的看着李渊，不明白为什么大家笑得前俯后仰。

‘承乾过来。’掩面而笑之后，不忍心看自家儿子再犯傻的长孙将李承乾叫到自己身边来。

‘他说把承乾卖给人家做童养媳？祖父明日召见他，打他一顿给承乾出气好不好。’笑完了的李渊说道。

‘这小高辰越加放肆了。’一旁的摸着胡须的裴寂坏心眼道。‘陛下可要重重打他几板子。’‘祖父容禀，不是高道长。’平复了心情的李承道解释道。

‘不是高辰？王巍，刘邺？他们也进京了？这两个老东西，也这般为老不尊！’李渊并未重视李亦这个小师弟。

‘是紫阳真人的关门弟子，名唤李亦，也不算为老不尊，他才七岁。前些日子也曾进宫的，祖父没见他吗？’李承道只能把李亦供出来了。

‘李亦！’想来是触发了曾经的回忆，李渊最后的希望也被打破。或许在未做好准备见李亦之前，李渊刻意的不去关注有关的一切，一直还有一种侥幸心里。这不是当初的那个孩子，如今这名讳突然爆出，仿佛撕裂了曾经伤痕。不过毕竟这多年身处高位，李渊倒未动神色。

‘父皇。儿臣当日请紫阳真人的高徒进京一来是为了在军中推广外伤疗法，二来也是为了父皇检视身体。’见李渊对，李世民解释道。

‘你见过李亦那孩子？’不知为何，听见自家儿子说是他带回京的，李渊轻轻长叹一声。

‘嗯。年纪不大，学识倒是不凡。只是容貌有些怪异，倒是个天生的少年白。’李世民对李亦的映像倒也深刻。‘儿臣本想让他给承乾做个伴读。’

‘不妥不妥。’在李渊还未发话前，裴寂乐呵呵的摆手道。

‘为何？’李世民不解。

‘殿下只知紫阳真人道法高超，名动公卿。可这论辈分他的徒弟也是陛下的师弟，与恒山王殿下的辈分又差了多少？’裴寂笑道。

李世民：………..

李建成：………...

李秀宁：………....

李元吉：………....

李承道：………....

‘乳臭未干的小儿算是本王（本公主）的师叔！脸丢大法了！比后宫里那些亲弟弟都丢脸！’以上几人心间刹那闪过。

‘朕这是遭报应了吗？和孙子一个辈分！’李渊听了裴寂的话自嘲的想起了前几日岐晖将他徒孙打得半死的事情，不想这现世报如此之快。

‘伴读不可。’再怎样，也不能做出一个孙子给另一个孙子当伴读这种事。‘他若愿意进府，便让承乾与他玩去；不愿的话，便算了。’李渊说道。

‘长幼有别，此法也好。’翩翩君子李建成温润的声音响起。

余下朝臣尽皆附和。

‘儿臣遵旨。’话已到此，李世民只能遵旨了。

‘过几日让他进宫给朕看看吧。’李渊又说道。‘天不早了，无事便散了吧。’摆摆手，李渊示意众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起驾！’在李福的尖利的声音中，李渊往宫内走去。

留下各有思量的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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