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离开皇城
第一百二十三章 离开皇城
翌日清晨，晨露未干，戊书南和卯羽尘已经驾着马车行驶在路人零星的街道上。
戊书南的心情格外平静，却又恍惚察觉到有一件未完的事情被搁浅在他未察觉到的角落。
就在车内的两人都陷入沉思之时，马车外传来一阵吵闹。
戊书南掀开车窗的帘幕向外望去，一所装点气派的府宅门前站着几位服饰统一的小厮，在他们面前有一位衣衫褴褛的披头散发的妇人，她似乎试图闯进府宅。
视线向上望去，瞅着牌匾上的几个大字，戊书南露出疑惑的神情，轻声吩咐车夫放慢前行的速度。“程管家，这人真的是大夫人，我认得出。不如让她先进府等候太师起身吧！”一位中年男人的语气十分诚恳，他的神色之间充满了怜悯。
被他唤作管家的那位男人身材瘦高，年纪更长，眉间皱起了“川”字纹，犹豫了许久之后还是决绝道：“我们太师府只有一位大夫人，把这个疯子赶走！”
听见命令，年轻些的小厮们推推搡搡的将疯癫的妇人赶下太师府门前的石阶。
妇人年事已高，加上神志不清，一个不稳就栽倒在地。与此同时，那位管家的双手无意识的迅速的抬起，在空中停顿了稍许又刻意放下。望着那妇人离去的身影，他的神色略显惆怅。因为他明白，对于她来说——离开才是活下去的唯一途径。
待太师府的人群散去，大门重新紧闭，戊书南才从马车中走出，上前拦住妇人。
“老人家，你与程显程太师可曾相识？”妇人抬着布满灰尘的沧桑脸颊看了看戊书南，没有回答，绕过他离去。
不知为何，戊书南突然想起那日在寺庙里发生的事，脱口而出：“莫非您来太师府是为了寻找走失的儿子？”
听见身后的人所言，妇人突然停下脚步，愣在原地。
戊书南快着步子再次拦在她的面前追问道：“老人家，你可有何苦衷愿意与戊某倾诉？”
“我的儿子？”妇人癫狂的大笑几声，瞪着斗大的眼睛，“我儿子做了皇帝！哈哈哈！我儿子是当今皇上！哈哈哈！”她忽然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眼睛乱转，紧张兮兮的道：“是他们把我的儿子带走的！他们说我儿子以后可以当皇上！”
戊书南大惊，继续问道：“他们——他们是谁？”妇人低头数着自己的手指，一边数一边说道：“程大人，还有……还有莫贵妃！他们，就是他们！”
“敢问您与程大人到底是什么关系？”戊书南的语气有些慌乱了。
“我是他夫人啊！”妇人歪着脑袋，瞪着眸子，面色好奇的盯着戊书南：“他不要儿子了，那是我们的儿子！六年来唯一的孩子！他不要儿子了……”说着，老妇人委屈的撇嘴。
程映雪说过，程家有过三任夫人，第一任夫人因为丢失爱子患上失心疯，离奇失踪。
“这么说，您是程太师的发妻？”
戊书南刚问出口，妇人盯着戊书南的背后，眼睛忽然睁大，圆溜溜的眼睛快要爆出来似得，吓人非常。
还不等戊书南有所反应，那人就慌张逃走。
戊书南疑惑的转身，隐约觉察到不远处的太师府那扇虚掩着的大门后闪过一道黑影。
上了马车，戊书南一路不语，思索着方才老妇人所说的话又想到在庙里见到她时的场景。
妇人虽然疯疯癫癫，但是她不会乱认儿子，却一直坚称当今圣上就是她的儿子，尤其是那日在寺庙，她望向宗政泽的神情动人，若不是有血缘关系的人，怎么会露出如此真切的眼神。
程太师和当今圣上的关系亲密，这是朝廷人尽皆知的事；可太后身为皇上的生母却一心想让小儿子顶替大儿子的位置，这确实让人不得其解。
方才妇人口中莫贵妃大抵就是如今的太后。
再加上先皇曾今立下的誓约……
如果——
如果将一切串联在一起……
马车快要抵达城门之时，身边的卯羽尘瞧见他露出一副惶恐不安的神色，不知所以的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恩公，恩公！”
“嗯？”
戊书南从思绪中惊醒。
“停车！”他冲着门外的车夫大喊一声，然后神色紧张的按住卯羽尘的双臂吩咐道：“我有事需要即刻进宫面见圣上！你且在这里等待片刻，我马上就回来！”
说罢，也不等卯羽尘回话，便是急匆匆的下了马车，向着皇宫奔去。
——
城门之下，马车的帘幕忽然被一只手掀开。
何若起愤怒的盯着车中坐着的人，用略带痞性的声音抱怨道：“喂，你们说走就走啊！就这样把我一人遗弃在外？”
“恩公不是给你留了些银两，可以让你在灿城买间小屋居住的。”卯羽尘在心底嘀咕，怎么到哪都少不了这个家伙。
“我又不是为了那点钱！”何若起没好气的翻了一个白眼，“我还以为你们多厉害，敢于和魔君抗衡，到头来还不是自己跑路了！”他神色一转继续道：“为了得到我们灰鼠一族的宝物，魔君肯定在搜寻我的下落。若是让他得到这宝物，融了体内其他妖怪的内丹，那可真是天下无敌了，到那时就算是神仙下凡也难以收拾的了他！”
“所以呢？”
“所以——”何若起抬起脸盯着他，“所以你们要带我一起走啊！路上互相有个照应！”
“可是我——”
卯羽尘的话还未说完，帘幕外的何若起头顶忽然落了一只浑身翠绿的鸟儿。
“小狐狸，可找到你了！”它叽叽喳喳的叫着。
何若起的眼睛向头顶上看去，伸手想要抓住翠鸟却被那小巧的身子躲过了。
认出了它，卯羽尘疑问的话还未说的出口，马车外便传来熟悉的声音。
“琉音在这里吗？”
“师兄？”卯羽尘蹙眉疑问，赶忙出了马车。
马车之后跑来一个身穿白衣的人，此人正是琉歌，他的神色焦急非常。
“师兄，出了什么事让你慌张成这样？”卯羽尘疑惑道。
“灵狐谷被魔君大人带着教徒占领了！他还威胁说，若是你不回去，灵狐一族便要遭受灭顶之灾！”翠鸟一边振翅一边鸣叫。
卯羽尘愣住，神色望向琉歌。“虽然师兄也不想你被幽焱带走，可是长老们已经被魔窟控制，若是你不回去，恐怕他们难逃一死。”琉歌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暗淡。只怪他没用，无法击败魔君，无法保护他的师弟。
那人垂着眸子沉思片刻终于回应道：“好，我这就跟你们回去。”
琉歌拉过他幻化成一道白光消失在马车后的天际。
“喂，魔君到底为什么找你啊？”何若起的疑问传不过遥远的天边，也未能得到回答。
难不成这小子的手里也有魔君想要得到的宝物？他的脊背依靠着马车，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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