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离开
第九十二章 离开
不过殷九变成什么样儿都跟莫邪没有关系，莫邪也不想去问。
顶多是震撼而已，在他印象里就算殷九颓废，但也生的高贵，至少不会走进这样的世界。抽了大麻，就是死，也似的不干不净。
但莫邪没有一点动容，这时莫邪咎由自取，与任何人无关。
“找到我了？”殷九冷笑，他没动，他当然知道这次找到自己肯定活不了很久，他早就不想活了，现在的自己就如同一摊烂肉，活着跟死了没有任何区别。倒不如死了，省得活在这个世界上，每天摊在这里：“知道你们回来，没想到你还挺快。不过就是桑琮后下的一个走狗，走狗都这么忠诚吗？”“你不懂，我也不会说。”莫邪走上前，用手势让下属把殷九绑起来。
殷九懒得挣扎，他现在已经是一摊烂人。
曾经的高高在上在现在看来根本不看到过去的踪影，什么都一无所有。
曾经的殷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是多么的风光。虽然不是太子，但他是殷国的希望。他彬彬有礼，他学术有成，有喜欢的人，有自己的未来。
后来什么都没了，连他喜欢的人也没有了，这怎么能让他不恨？
他要杀了桑琮，就算杀不掉，也决不允许自己喜欢的人跟桑琮在一起，过得那么安逸，这样看着自己现在的处境，只是觉得可怜。
凭什么，凭什么桑琮什么都有，最后变成这幅鬼样子的人是他？
都是皇子，都是一样的。若是没有桑琮，他的殷国还依旧安安稳稳。他还有皙尔在身边，可能是未来的皇帝，他完全可以拥有更好的人生。
到最后，一切都成了幻影，他一无所有，就连最珍贵的皙尔都失去了。
地下室不是第一次进来，殷九身上挂着厚重的铁链。他感觉不到疼，他已经毫无知觉了，疼痛甚至都是他最奢望的。
他抽大麻也不是因为他想抽，那段时间腿疼，被桑琮打伤之后每天都在疼，下雨的时候更疼。疼到无法入睡，抽了大麻只有回减缓疼痛。毒瘾愈来愈烈，然后就变成现在这般模样。那东西，消磨人的意志，根本戒不掉。
这世间，也有杀人于无形的东西，在漫长的岁月里，不停地痛苦。
殷九早就想死了，早就活不下去了。
看着进来的桑琮冷笑，这样的殷九他确实没想到，也没有半点同情心。
“本王已经放过你一次，是你自己不懂得珍惜。”桑琮撇了眼莫邪，根本就没想跟殷九有任何对话，就是折磨死去也懒得，只希望这个世界上没有这个人，消失最好：“杀了，然后埋了吧。”
“是。”
殷九听到桑琮的声音，本以为会是酷刑或者什么狠话，桑琮什么都没说，只是从强者的角度高高看他一眼，让他在临死之前都要无地自容一次：“桑琮，你不得好死，柒柒是不会原谅你的。就算你现在能得到柒柒，若柒柒知道我是怎么死的，你以为她还会在你身边吗？我在柒柒心里的位置，是你这辈子都填补不了的。”
桑琮都走了，听到殷九的这些话，眸光突然变得凌厉，多了几分残忍之色。
这时桑琮的痛楚，他恨不得回到过去的痛楚。就算现在他如此优秀，也做不到扭转命运。如果可以，他一定会在一开始将殷九掐死，这样就没有日后的发展，就不会有现在皙尔的惦记。
他是嫉妒，嫉妒的发狂。殷九有他从来都没有的回忆，占有皙尔的记忆里那么多年。
该死，殷九真是该死。
莫邪在旁边都能感觉到桑琮的气压逐渐变重，桑琮这是真的生气了。
平时莫邪很少能看到桑琮这么生气，桑琮心里向来有个度在里面。不会把自己的脾气完全暴露，喜好还是讨厌，从来都不外露。
今天，在殷九的这件事上，桑琮就是生气了。而且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桑琮回头，然后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微笑：“你想多了，柒柒是不会知道的。你死后的几十年，她都不知道你。你的尸骨，你的一切，都会从柒柒的记忆里莫下去。”“你混蛋，桑琮你这个混蛋，你给我回来。”殷九挣扎要从锁链的桎梏里出来：“你给我活来，我要见柒柒，你让我见她。”
“怎么可能！”桑琮低语。
这辈子，他都不允许殷九和皙尔见面。就是百年之后，他们都会是黄土，就算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彼此都记不住彼此到底是谁，他都绝对不会允许殷九和皙尔见上一面。
他的醋意就是这么大，他的心眼就这么小。
哪怕不爱也不行，谁都可以见皙尔，就是殷九不行。哪怕殷九投胎成动物，也不允许出现在皙尔身边。
你死了，除了莫邪和桑琮，不会再有别人知道。
后面是殷九的挣扎声，而在这一刻都结束了。
结束了，结束了。桑琮心里在这一刻完完全全释怀，至少现在这个世界，这个朝代，再也没有一个叫殷九的人出现，他再也不用担心，哪一天殷九出现在皙尔身边，哪怕一句话都有可能打破他们表面的平静。
殷九闭上眼睛，他最后让那些训练有素的杀手出现在桑琮面前，他知道不能将桑琮怎么样，所以他冲着皙尔去。皙尔也不会怎样，但他就是想。想让皙尔一起陪着他。就算死，能不能黄泉路上有柒柒作陪？
若不然，他一个人走也是好的。
那就……一个人走吧，带着对皙尔的回忆，这些回忆哪怕只有他一个人记得也是可以的。
柒柒，皙尔，再见。
听到“噗嗤”一声，殷九眼角一滴下来，然后一切都结束了。
终于没有叫殷九的人，但是这个朝代有桑琮，有皙尔。殷就没了之后，莫邪随便拿了个草席将殷九裹住。他也不是同情殷九，而是这样一个实体出去有些大张旗鼓，外衣被皙尔知道，肯定会和桑琮有缝隙。一个死掉的人，没必要出来再惹得快两个好不容易和好的人不开心，他扛着尸体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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