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多希望孩子的爸爸，是他
“作为医生，我不建议你生下这个孩子。你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再一次妊娠。”
“作为……朋友”季司年一字一句，说得艰难，“我更希望你以自己的身体和自己的感受为重。果果还在R国等着你健健康康地回去。”
看着眼前男人嘴皮一张一合，栗暖大脑一片空白。
他说什么？
她怀孕了？
傅铭洲的……
双手下意识地按向小腹，那里还扁扁平平的，没有一丝生命搏动的迹象。
“栗暖，栗暖？”季司年的声音在耳旁响起，刻意放轻的声音却压不住嗓音中翻涌的情绪。
作为医生，季司年对自己的水平有足够的信心。
也不是……不能保栗暖安全生下这一胎。
可，作为一个男人，季司年对这事是百般地不愿。
他多希望栗暖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
男人垂下眼帘，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我……希望你养好身体以后，再考虑要孩子的事。这个孩子来得……太不是时候。”
病床上，栗暖还愣愣地，双手下意识护在小腹上，“我保不住这个孩子吗？”
女孩眼中，委屈的情绪几乎要化为实质。
季司年心痛不已。
沉默了一会，季司年：“如果你坚持要生下这个孩子，我……我尽全力保你。”
栗暖脸上浮现出感激之色。
但紧接着，季司年便道：“老实说，可能性……不大。”
栗暖脸色迅速灰败了下来。
她的身子，她心中有数，能不能坚持到孩子出生，真的不好说。
再说，就算能顺利生下宝宝，她也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陪伴孩子多少年。
“还有果果，你要为果果想一想。”
男人的声音在耳旁轻轻响起，似乎带着莫名的蛊惑。
栗暖呆了一呆。
良久，女孩咬着嘴唇，一字一句说得艰难，“让我考虑考虑，好吗？”
见她难过的样子，季司年心中微痛。
却也知道，她这个样子，是已经在心底放弃了这个孩子。只是栗暖需要更多的时间，来慢慢地接受这个事实。
季司年长出了一口气，“好，你慢慢考虑，不要有压力。”
想了想，男人又补上一句：“无论你最后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支持你。”
栗暖苍白的一张小脸上，扯出一抹微笑。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完全没看到床边的男人背在身后的手，青筋暴露，紧紧地攥成拳头。
确认了身体没有其他不适，栗暖又休息了一会儿，出院，回宛家。
季司年似乎还有其他事要忙，把栗暖送回家，就离开了。
栗暖一进宛家客厅，苏澜像小鸟一样飞过来。
在距离她一步远的地方，硬生生刹住了脚，目光快速瞥了一眼栗暖肚子，“小春，你……没事吧？”
栗暖笑笑，“我好了。”
“这就好。”苏澜拉着栗暖的手，带她直接坐到餐桌边，“那个洛诗，今天的婚礼到底没办成，你真该看看她拉的那一张脸……”
一旁，宛凌霄：“你还提那些做什么，都过去了。”
知道哥哥嫂子都是为自己着想，栗暖心中涌起一阵暖流。
宛凌霄仔细打量了一眼栗暖脸色，又看向苏澜，“你们两个真是胆子大，今天幸好没真出什么事，要不然……”
苏澜打断：“都是我的错，跟小春没关系。”
“我正要说你！”宛凌霄气得用筷子虚空点着苏澜方向，“这么大人了，还做那么危险的事。那个洛诗死不死有什么要紧？要紧的是你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你让我……”
苏澜一愣。
和宛凌霄生活在一起这么长时间，第一次看到男人在自己家中情绪波动如此之大。
她吓了一跳，可也知道男人这是担心她。
莫名地就红了眼眶。
苏澜嗫嚅着：“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你最好再也不会了！”
“我以后……就只好好做你的妻子，做小春的嫂子。”
言下之意就是，不再是苏欣悦的姐姐。
今天，为了屈死的妹妹奋力一搏，苏澜也是尽了全力了。
接下来，她要为自己而活。
餐厅的空气沉默了下来。
就在栗暖终于忍不住，拍了拍苏澜的手背要开口安慰时……
宛凌霄：“我……不会那么要求你。”
“嗯？”苏澜抬起头，看向丈夫一贯温和的眉眼。
宛凌霄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开口慢慢说道：“你不需要把自己一直绑定在宛家儿媳这个身份上，你也可以有别的身份，谁的女儿，谁的姐姐……”
“那些过往，是组成你的一部分，我全盘接受。”
“苏欣悦错在不该伤害小春，伤害妈，可你之后做的一切，已经赎了罪。苏澜，我不能那么苛求你。”
“你……你现在这样就很好。”
一席话说完，宛凌霄放下筷子。
客厅里更加安静了，几乎针落可闻。
栗暖吃惊地看着哥哥，她从未见过他一下子说这么一大片话。
也从没见过，他悄悄地红了耳根。
宛凌霄被栗暖看得更加不好意思，他轻咳一声，飞快地瞪了栗暖一眼。
看着哥哥收回目光，栗暖几乎要笑出声来。
她又看向苏澜，才发现嫂子早就红了脸，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按在餐桌上轻轻颤抖的指尖多少暴露了内心情绪。
栗暖抿唇，“要不要，我回避一下？看起来你们两个有很多话要说。”
“不要！”宛凌霄和苏澜几乎一起脱口而出。
栗暖控制不住，唇角疯狂上扬。
一旁，苏澜：“凌霄，你电话，我记住了。我……我是你的妻子。”
“嗯，好，记住就好……”宛凌霄看起来倒比苏澜更加紧张，他原本冷白色调的脸上浮现出一片薄红，低下头去喝水，差点呛到。
看见哥哥嫂子的样子，栗暖再也忍不住，终于笑出声来。
“小春！”苏澜嗔道，恼怒的面孔挂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
笑声中，苏澜看向宛凌霄。
宛凌霄正抽出纸巾擦着胸前刚才呛出来的水，脸红了，唇边却也挂着微笑。
嫁进宛家时，苏澜和宛凌霄的关系，只能说是相敬如宾。
她太明白，做宛家这样的豪门的儿媳妇，最重要是得体。
爱不爱的，是次要。
她从不敢奢望。
不敢要求宛凌霄，更不敢直面自己心里的感受。
可是，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今天，她才敢说一句，她苏澜，很好，很幸福。
以后，也会这样幸福下去。
笑够了，栗暖拍着胸口，“看你们俩这样，妈一定会高兴……”
接过苏澜递来的茶，喝了一口，栗暖：“不过嫂子，你到底是因为什么，才断定苏欣悦的死一定和洛诗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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