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李大少的成长

第九十八章  李大少的成长

秦王顾渊亲自盯着，江南六省总司即便是想要对郑家从轻发落，也没有这个胆子敢真的这么做。

判决下来得很快。

除了郑轶之外，其他人尽数发配边关，郑家妇孺也都没·入官籍。

消息传回沈玉安这里时，她沉默了良久。

“被我们留在山上的阴山童子呢？他怎么样了？”沈玉安坐在床上，看着来送消息的淮南。

淮南摇了摇头，“第二天我们就已经派人上山找了，他已经流血过多死了，又因为血腥味引来了山上的野兽，所以半边身子都被啃了，我已经吩咐手下人原地安葬了他。”

“知道了。”沈玉安发现自己，居然并没有任何觉得震动的地方。

曾几何时，她也是一个连踩死一只蚂蚁都不舍得的人。

成年人的世界，果然是会让人变化的。

“殿下请沈姑娘这两天好好休息，等云栖城里的事情查清楚了，到时候再出发，这样大家在路上也能够更安全一些。”

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沈玉安也没必要拒绝。

毕竟，从雍州城就是着急离开，结果最终又在云栖谷差点被人害得害死。

这样的事情，她也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这厢告辞了沈玉安，从她的房间里出来，淮南没走两步，就看见了正站在庭院之中望着天空发呆的顾渊。

“殿下。”

淮南在他的身后站定。

“都交代清楚了？”顾渊并没有转身，便已经听出了是淮南。

“是。”淮南点头，“只是属下并不明白，为何殿下不自己去告诉沈姑娘这些事情？”

因为什么呢？

顾渊自嘲得笑了一下。

天空之中，有一群飞鸟成群结队得飞过。

天气转暖，正是他们飞向北方的时刻。

“淮南，你觉得卫骁的事情，我还能够瞒多久？”顾渊身边不远处的架子上，停着一只通体雪白的鸽子。

淮南此刻才注意到那只鸽子的存在，也就反应过来为何顾渊现在会有这样的感慨。

怕是京城里来的消息。

“殿下也是为了沈姑娘的身体考虑，所以一直都没有告诉她有关卫将军的消息。明州城里的兄弟们最近这半个月都是寸步不离得守在卫家门口，不敢有半点马虎，至少到现在，那些暗中伺机想要动手的人，都还没有得手。”

淮南说这话，也是说得极为勉强。

只要人到了明州，那么沈玉安就会立刻知道卫骁从来都没有回到过明州城。

那么，一切都会被捅破。

“卫将军并不愿意离开天牢，我们的人没有办法强行带走他。”淮南看了那只鸽子带来的信息后，眉头皱的更紧，“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卫将军的确是这样的性格。”

原本回到京城，是为了救沈玉安的性命，本就已经违抗了谢临寒的旨意。

如果这个时候再突然从天牢消失，那么不光是卫骁自己，整个卫家还有沈玉安都会受到牵连。

“让京城里的人再多看着点，别真的出事了。”顾渊也有些无奈。

他人不在京城，鞭长莫及。

“谢临寒这小子现在是真的飘得有些找不着北，需不需要我们想点什么法子，好好教训教训他？”淮南自小就跟在顾渊的身边，什么时候看秦王殿下如此憋屈过。

“不必。”顾渊摇头，“现在还没有到动他的时候。”

“是。”淮南没有顾渊的命令，肯定是不敢轻举妄动的。

正巧这个时候春聆从外头进来，手上还拎着一个花篮。

“殿下。”她见到顾渊，自然就要跟他打个招呼。

见顾渊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她手上的花篮上，春聆便赶忙解释，“我看园子外头的山上花开得不错，所以就采了一点来，想着放在沈姑娘的房间里，她看见了，心情一定会变好一些。”

“嗯，去吧。”顾渊点头。

郑家人要被流放的这一天，云栖城的老百姓们都出来围观。

本就不宽阔的主干道两旁围满了人，而郑家的男人们手上都戴着枷锁，在押运的官吏们的陪同下，一步一步朝着云栖城外走去。

人群之中，不知是谁带头，突然骂了一句“罪有应得”。

随即，从四面八方丢出了烂菜叶和臭鸡蛋，尽数都丢在了这些身穿囚服的郑家人身上。

大街右侧的一座酒楼二楼，李大少站在栏杆边上，双手紧握着栏杆，看着郑家人被这样对待，也是有些于心不忍。

沈玉安与柳衣在边上的包厢里坐着，从窗户也看到了楼下的这一幕。

“李公子，能死里逃生留下一条性命，已经算是他们运气好了。”柳衣看出了李大少难受，不知道到底该如何劝，说出来的话在脑子里转了几圈，也还是觉得并没有那么合适。

“我知道。”李大少的视线一直追随着往城外走的郑家人，“我也不知道，我小时候来的时候，郑家都还好好的，怎么过去了这几年，我舅舅就变成了这样的人。”

“不如，当面去问问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沈玉安替李大少倒了杯茶。

在她的眼中，离开了雍州城，一直跟在顾渊身后的李大少，其实并没有成长太多，他依旧是那个一直被李家的家丁们保护得很好的李家大少。

也只有这样经历过一次，人才会长大。

或许，李家的家主正是因为知道这一切，所以才会坚持让李大少跟着顾渊，并非是为了让他一起回到京城，而就是为了走这一趟云栖谷，让他认清楚，为祸一方的商贾到底会落得一个什么样的下场。

“我可以去么？”李大少有些不敢置信。

他转身看着沈玉安。

“相信我，你可以的。”沈玉安将那杯茶递给李大少，“喝了这杯茶，就当你送过了郑家人，接下来，就跟着我去见你舅舅。”

“好。”李大少立刻就将茶水饮尽。

江南六省总司派过来查这一次案子的，是个脾气相当固执的年轻官员，看着才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

“沈姑娘，久闻大名，幸会。”

这年轻官员一见到沈玉安，居然认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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