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卖国求荣

沈婉宁端坐在龙椅之上，脸色铁青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凤目之中燃烧着熊熊的怒火，仿佛要将眼前这个巧言令色，颠倒黑白的老狐狸烧成灰烬！

她紧紧地攥着龙椅的扶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指甲深深地嵌入了坚硬的紫檀木之中，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她万万没有想到，李阁老竟然会无耻到这种令人发指的地步！

他这是在……公然逼宫吗？！

他这是在赤裸裸地告诉她，如果不按照他的意思去做，不向那虎狼一般的突厥低头认怂，那么，大燕的江山社稷，就有可能在她这个女帝的手中，毁于一旦？！

好一个李恒！好一个权倾朝野，老谋深算的当朝丞相！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真是深谙那挟天子以令诸侯的精髓啊！

“丞相，你这番高瞻远瞩的良言，倒是让朕……大开眼界，叹为观止啊！”

李阁老却仿佛丝毫没有听出女帝语气中那毫不掩饰的怒火和浓浓的嘲讽，依旧是一副悲天悯人，忧国忧民，为了江山社稷不得不委曲求全的忠臣模样。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声音中多了无奈与沉痛，缓缓说道：

“陛下息怒。老臣知道，此等下策……定然有损我天朝上国之赫赫威仪，亦会让陛下圣心不悦，龙颜蒙羞。”

“但，正所谓两害相权取其轻，两利相权取其重。与那战火连天，生灵涂炭，国破家亡之惨烈景象相比，区区一些金银财帛的损失，一点点颜面上的小小屈辱，又算得了什么呢？”

李阁老说到此处，声音更是带上了几分哽咽，仿佛他才是那个为了国家和百姓，不得不忍辱负重，承担一切骂名的孤臣孽子。

“只要能够保住我大燕的锦绣江山，保住这万千无辜黎民百姓的宝贵性命，让他们免遭战火的荼毒，老臣……老臣纵然是背上千夫所指，万世唾骂的千古骂名，亦是心甘情愿，在所不惜啊！”

他这番话说得是何等的感人肺腑，何等的大义凛然，仿佛他真的是为了天下苍生，才不得不提出此等“委曲求全”的下策一般。

殿内不少意志本就不甚坚定，又素来畏惧战争，只求偏安一隅的文臣，听了李阁老这番“掏心掏肺”的“肺腑之言”，竟然也开始有些动摇了，甚至觉得他说的……似乎也并非全无道理。

是啊，打仗是要死人的，是要耗费无数钱粮的。突厥人那么凶悍，万一真的打输了，那后果……不堪设想啊！

如果能够用一些身外之物，换来和平安宁，似乎……也并非完全不可接受。

毕竟，好死不如赖活着嘛！面子值几个钱？能当饭吃吗？

“丞相所言，实乃老成谋国之言，忧国忧民之心，可昭日月啊！”一位平日里与李阁老走得颇近的御史大夫，立刻站出来，高声附和道。

“是啊，和为贵，和为贵啊！刀兵一起，最终受苦的，还是咱们这些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啊！”另一个户部侍郎也跟着帮腔，语气中充满悲悯。

“能不打仗，自然是最好的结果了……陛下，还请三思啊！”

一时间，紫宸殿内，竟然有不少大臣开始窃窃私语，甚至有人开始公开出列，支持李阁老这看似明智实则无耻的议和之策。

那股子求和的歪风邪气，如同瘟疫一般，在朝堂之上迅速蔓延开来。

兵部尚书秦勇等主战派的武将们，气得是七窍生烟，捶胸顿足，恨不得立刻拔出腰间的佩刀，将这些软骨头的投降派一个个都给砍了！

但他们也知道，在朝堂之上，光靠喊打喊杀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论起口才辩论和阴谋算计，他们这些直来直去的武夫，哪里是这些在宦海中沉浮了几十年，早已修炼成精的老狐狸们的对手？

沈婉宁端坐在龙椅之上，脸色铁青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她看着殿下那些摇摆不定，甚至开始公然附和李温的臣子们，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深深的无力感。

这就是她所倚重的大燕朝臣？这就是她赖以治国安邦，抵御外侮的股肱之臣？

在大敌当前，国家危难之际，他们首先想到的，不是如何团结一心，众志成城，奋起反抗，保家卫国，而是如何委曲求全，苟且偷安，甚至不惜出卖国家尊严，用百姓的血汗去换取一时的太平！

何其悲哀！何其可笑！何其……令人齿冷心寒！

“够了！”

沈婉宁猛地一拍龙案。

“朕，是大燕王朝的天子！朕的江山，是太祖高皇帝带领着无数忠勇将士，抛头颅，洒热血，一刀一枪，从尸山血海之中拼杀出来的！朕的子民，是勤劳勇敢，不屈不挠，拥有铮铮铁骨的大燕好儿郎！”

“朕可以容忍你们的愚蠢无能，可以容忍你们的贪婪自私，甚至可以容忍你们在朝堂之上的勾心斗角，党同伐异！”

“但是，朕绝不容忍任何人，以任何冠冕堂皇的借口，出卖我大燕的国家利益，玷污我大燕的民族尊严！”

“议和？”沈婉宁的嘴角勾起一抹极度鄙夷和不屑的冷笑，凤目之中充满彻骨的寒意。

“你们以为，向那贪得无厌的突厥豺狼摇尾乞怜，卑躬屈膝，献上无数的金银财帛，就能换来他们所谓的和平吗？”

“你们以为，满足了他们一时的贪婪欲望，他们就会感恩戴德，从此以后与我大燕和平共处，再也不觊觎我大燕的一寸疆土吗？”

“错了！你们都大错特错了！错得离谱！错得可笑！”

“豺狼，是永远都喂不饱的！你越是表现出退让和软弱，他们就越是会得寸进尺，变本加厉！你越是想要苟且偷安，他们就越是会肆无忌惮，为所欲为！”

“今日，他们想要的，或许只是我们府库中的金银财帛，是我们牧场上的牛羊马匹！那么明日呢？”

“他们想要的，可能就是我们边境的坚固城池，是我们富饶的千里沃野！到了后日呢？他们想要的，恐怕就是我们整个大燕的锦绣江山，是我们这满朝文武的项上人头，是让我们大燕的子民，沦为他们的奴隶！”

“到那个时候，你们还拿什么去跟他们议和？拿你们那早已不值钱的脑袋吗？！还是拿你们妻女的贞洁去取悦那些野蛮的突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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