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 洞房花烛

140  洞房花烛

昏暗的房内，烛火不明不灭。

青黛一身火红嫁衣，头上的红盖头却有些偏移了，很容易让人看出盖头适才被人先揭下来的痕迹。

秦肆立在桌旁，看着似是一直都乖乖坐好的青黛。他面带笑意，几乎按捺不住心内的喜悦。

终于到了今日了，他正式迎娶她的日子。

秦肆垂下眼来，看向身旁的桌面，那处正摆着一根寓意着龙的秤杆。他将秤杆拿了起来，只感觉手中微凉。

秤杆却很快就被他手中的体温给浸热了。

他再看向了青黛，她似乎连后背都挺直了些，有些紧张了。秦肆心里也似是有些躁动的，就像个毛头小子那般的惶惶不安。他定了定心思，才用着手中的秤杆挑起了青黛盖着的红盖头，此步更是寓意着—龙挑凤。

青黛只觉得周遭的视线明亮了一些，身前还有些温润的酒气。她缓缓抬起眼来，便见着一双晶亮的眸子，眼里满满当当地都是她呢。

今日的秦肆穿着合身的云锦喜袍，连束着发都是鹤纹的红发带。

目若秋波，鼻若悬胆、似黛青远山般挺直，底下的薄唇更是噙着一抹难以忽视的笑意。

青黛光是看了一眼，就有些羞涩地垂下目光去了。秦肆那般直勾勾的眼神，直教得她心脏上跳下跳的，好不安生。

在秦肆的眼里，青黛也是十分的惊艳。

青黛头戴的凤冠和身上点缀的明珠，在烛光下熠熠生辉。她今日描了眉点了唇，更显得她红唇皓齿，眼眸宛若繁星，举手投足间都流露出撩人心扉的娇媚。

他根本就移不开眼了，眸子里满是青黛的模样。

他下意识地就道了一句，“夫人真美。”

青黛一直等着他掀起她的红盖头来呢，等了许久，才见到他。

她还有些害羞，没想到秦肆一开口便是如此，她不禁抬头笑话道：“你今日还是这般油嘴滑舌的。”

“还不是太欣喜了。”

秦肆恍然一笑，随即就起身去桌中，倒了二杯清润的合欢酒来，将其中一杯递给了青黛。

“来，今日便是喝真正的交杯酒了。”

青黛随他过了去，看着那杯晃悠着水光的酒，心里自然是感慨万千。再抬眼，就见秦肆眉宇间的神色十分真挚、十分期盼着她接过这杯合欢酒来。

青黛如他所愿接过了酒，二人便都执着手中的酒杯，双手如同交颈的天鹅一般美好地挽在了一起。

他们互相注视着对方，随即缓缓地饮下了这杯寓意深远的交杯酒。酒有些辣的，青黛却浑然不觉，秦肆更是未有发觉的。

交杯酒一饮毕，二人从此相伴余生，一直到老去、死去。

青黛眼中隐有些晶莹，似是心里十分触动的。她有二次洞房花烛夜，都是与身前这人度过的。第一次，并不美好。

而这一次，却十分地令人难忘了。

脸颊之际感受到了一阵温暖，原是秦肆正伸出了手来，用指腹轻轻地擦拭去她喜极而泣的泪珠。秦肆眼里满是珍惜的意味，上下地看了青黛一眼，便发觉了她头上有些沉重的凤冠了。

他随即就将凤冠取了下来，“这般重的，可别累着脖子了，先卸下来罢。”

青黛轻应了声，她已经逐渐习惯了秦肆的温柔体贴了。

秦肆替她卸了云鬓上的翠金头钗，又取水卸了脸上的胭脂水粉，她便又成了那副清丽又美好的模样了。

一双鹿眼水眸、挺翘的鼻尖、不点而红的朱唇、白皙含粉的面颊。

青黛身上还穿着一身喜服，似乎也要将这喜服卸了，才能配得上这干净无瑕的容貌来。

这般看着、想着，秦肆的眼里就已经逐渐地幽深了一片。

想来也是，今日正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又有何不可呢？“青黛。”

他唤了她的名。

下一刻，又低声道了一句，“该歇息了。”

青黛闻言，却是羞臊不已。

她的名字明明是正常的，从他嘴里念出来，却总带着一股撩拨的意思。

且后头那句话，明明是羞于启齿的话语，他竟这般轻易地说出来了。

青黛面颊火热，却仍是点着头，应允了他。

洞房花烛夜，玉女金童鸳鸯枕。床帐、床褥，床中一切都是红色的，纷纷连连地传着喜庆的气氛。

床褥上的红枣、花生等杂物还存着，奈何自己没多少情绪清理了，床褥一抖，那些物儿就都落到了床脚去了。

余光中，掀开的被褥似乎飘出来一样东西。秦肆本无意理会，还是青黛先发现的，半推开秦肆，执起那张从被褥中翻出来的纸片一看。

只一眼，她的脸颊就当场火红一片，立即将纸片弃到了床下去。

这倒是引起了秦肆的惊奇来，他斜睨了一眼，便清晰地瞧见床下静静躺着的一物。

纸片上竟是一张避火图。

许是林氏担心他们二人不知晓这些事，特地塞进来给他们的。

秦肆只觉得胸中一阵笑意流窜，面上好不容易才忍下来，装作正色道：“助兴之物，为何弃了？”

青黛看他那模样就有些来气，不禁嗔怒道：“你……你又不是不晓得该如何，还要那物做什么？”

他不仅知道，无师自通的技巧还十分的多。

秦肆闻言，便凑近了她，右手半抚着她，眼神更是撩人，“要不要试试？”

青黛一听，差点就羞恼得要打他了。

……

后半夜。

秦肆拥着青黛，鼻尖蹭着她的脸颊，颇有些撒娇的意思，缓缓地问道：“适才，感觉如何？”

青黛听他提起，又是一阵羞臊，幸而桌上的红烛早就燃尽了，他也看不清她在脸红。

她道：“你若是多说一句，便要再打你。”

秦肆闻言，心里一阵舒爽，只求她用那双柔荑，再打他个百八十遍。

“明日还要早起去给爹娘奉茶呢……我们得赶快睡了。”

这般，便是暗示着他可别再来了。

秦肆只是笑，“我已经事先打点过了。”“爹娘……都知晓我们明日会晚些过去的。”

秦肆唤“爹娘”二字的时候还有些不顺畅，青黛这时头昏脑涨的，只注意到他后头的话语，一听就觉得惶恐不安的。

窗外，自然是一片花好月圆，凉嗖嗖的寒意都遮挡不住这般美好的气氛。

漆黑的夜空中，瞬时间绽放出了一个个绚烂的烟火，五颜六色的照亮了一片。

竟，又是一年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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