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 证据

陆铭又说道：“太子从开始到你们发现太子没气，期限大概多久？”

“可能最多一盏茶，非常短。”

“太子除了大叫几声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症状？”

“没有，只是叫了大概两三声，接着就没声音了。我们呼喊，说话，叫他他都没有反应，用力推他也没有反应。接着我们就赶紧去叫太医，同时禀报皇上和太后，皇后。”

纳兰骨在一旁问道：“太子除了大叫之外，有没有说什么话？

“没有，他自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话，只是惨叫了几声，啊啊的这样惨叫，好像被人用皮鞭打的那种感觉。然后就卷曲着身子开始发抖，很快就没气了。”

两人又反复问了一些细节，都是关系不大。

连着问了好几个宫女太监关于太子昨天晚上的事，都是差不多，大同小异。

在太子寝宫里的这几个宫女太监全部都问完了，陆铭并没有得到他想要的一些指向周桂花的细节。所以他没有死心，决定继续问，他把当时听到太子惨，跑进来的几个宫女都问了一遍，其中有个老宫女说到了一个细节，陆铭问她：”当时你进来的时候，看见太子是什么样子的？”

老宫女说道：“我是院子里做事的宫女，一般我没有太子的招呼，是不能进太子的屋里的。但是昨天晚上太子惨叫了几声之后，就没气了，屋里屋外都乱成了一团。这时里面的人叫快来人帮忙，我就进去了，我当时看见太子卷曲蜷缩着躺在床上，两只手抱着头，好像睡着了似的。我并不敢相信太子就这么死了，看样子好像根本就没事似的，所以我还在跟其他人说太子没事吧。”

陆铭心头一动，急忙说道。你刚才说什么？你进来的时候，看见太子双手抱着头，是这样的吗？”

“是是，双手抱着头的，而且表情很痛苦。”

陆铭刻意的把这句话记了下来，又说道：“你说太子看着很痛苦，是个什么样子？能不能模仿一下或者描述一下？”

老宫女干笑两声说：“我没读过什么书，所以让我描述，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反正就是很痛，就好像牙痛的那种感觉。脸上异常痛苦扭曲，反正看一眼都让人难以忘记。”

陆铭一听，马上把先前太子身边的几个宫女太监都叫了回来，又重新问这个细节。都有好几个宫女太监都证实太子当时的确是卷曲着，用手抱着头的。当然也有说记不得当时手放在什么位置了，但是侧躺着卷曲着这个倒是基本上都一致这么认为的。

因为太子断气之后一直到太医来查看，这段时间没有人碰过太子，谁也不敢随便乱碰，生怕碰出什么问题自己倒霉。所以太子一直保持着死的时候的样子，直到太医来。因此这个姿势很多人都看在眼中记住了，只是先前描述的时候，没有描述到抱头的动作。

陆铭一下子眼睛就亮了。在询问完所有宫里太监之后，陆铭这才开始检验尸体。他一直有个习惯，就是先进行验尸，验尸完了之后再去做调查询问，这样以防先入为主。所以先检查尸体会得到第二手资料，根据第一手资料，再回头去根据查调查的结果，来验证自己尸体检验的结论，这样才是比较客观的。

可是这一次他刚好相反，他是先进行询问，然后再进行尸体检验。

所以在存放尸体的屋子里，纳兰骨让宫女太监都等在外头，屋里没有别人。这才急声问陆铭说道：“你怎么这次反过来了？以前你是先验尸再询问的。”

陆铭只是笑了笑，并没有把心里的想法告诉纳兰骨。一方面防止隔墙有耳，另一方面这这个做法说出来，似乎有些卑鄙，在外人看来。但是在陆铭自己看来，却是天经地义的，因为他要为父亲报仇血恨，为此不择手段。而周桂花就是他要报复的对象之一，因为周桂花是他的杀父仇人之一，为此他要寻找证据来扳倒对方，而现在这个证据已经呼之欲出。

因为太子在临死之前曾经说过周桂花推他从假山上摔下来，但这一点周桂花一直坚决否认，太后也担保说不可能。陆铭实际上也相信对不可能，周桂花有可能没有好生注意护卫，以至于太子摔倒的时候没来得及扶住他，这是可能的。但是周桂花还没有狠毒到把太子从假山上推下来的地步，这样做对她并没有什么好处。

当然，如果孙太后要杀掉现在的太子，一边让她自己的亲儿子的儿了，自己的亲孙子能够重新成为太子的话，那她似乎应该叫杀手暗中把太子杀掉，这似乎更稳妥。而不是叫自己的贴身侍女在太子的寝宫把太子推下去，这样做很难脱清干系，容易招人注目，所以这不是上佳的选择。

因此太子应该不是被周桂花推下去的，而且这道伤口未必就是这个原因。但是现在给陆铭一个很好的理由，那就是周桂花被太子指控把他推下山，这是一个非常强有力的证据，证明周桂花对太子的死有直接的关系。还要证明这一点，陆铭就需要获取证据。

刚才他已经得到了几个太监宫女证实，太子死的时候双手抱头这个证据。这就证明头部的伤是致死的原因，这对于不了解医术又没有进行尸体解剖的人，是很容易相信的。当然，对于陆铭来说，这就很牵强。不过也没办法，因为皇帝不让对尸体进行解剖，很难查清真正的死因。

所以陆铭在这种思想的指导之下，他选择了先进行调查，获取了相关证据之后，再用这些证据在尸体上去做文章，找线索。寻找能够证明先前说法的相应的所谓证据，这就是他为什么顺序颠倒的原因。

陆铭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其实这种做法并没有统一的规矩，我到底是先检验尸体还是先调查？”

当下陆铭把太子的盖着的白布取了下来，查看尸体的情况。发现他的衣服干干净净的，头上裹的纱布早就不见了。检查了一下他后脑的伤口，因为那伤口很小，甚至都不需要缝合，所以早就已凝固，不流血了。而且伤口附近的头发是剃掉了的，而附近新的头发也没有鲜血和任何污物。

看来太子在此之前甚至还进行了过洗头，把身上的血迹洗掉。这就说明那伤口在洗澡的时候实际上已经愈合了。

陆铭又检查了死者的体表以及面容，没有。

单从尸体表面来看，是根本不可能得出准确的死亡原因的。因为体表没有外伤，除了头部那处滑倒时留下的小口子之外，也没有接近窒息死亡的症状，同时也没有呕吐之类的中毒症状。在这种没有明显的外因导致死亡情况下做出准确判断就很难了，必须要进行尸体解剖。

但是太子的尸体又不容亵渎，根本提都不能提解剖的事。所以陆铭只能根据太子死之前大叫几声，表情痛苦这些症状来推测，很可能是大脑原因导致的急性猝死。实际上人的身体是非常复杂的，有一些什么原因是我们根本还认识不到的。或许太子就是因为这些不明的原因导致的死亡。

当然，陆铭不会把这种原因不明告诉皇上的，他有一个新的主意。

陆铭对纳兰骨说道：“从现在来看，太子应该是头部摔伤导致的死亡。因为尸体上没有任何其它伤口，也没有中毒的症状。当时他身边就有若干宫女和太监，他也是半夜在床上突然发作，应该是头部造成的暗伤突然发作导致进行猝死。”

纳兰骨对死亡原因当然没有什么研究，她觉得陆铭的推测是合情合理的。的确太子身上并没有外伤，只有头部的伤可以解释这一切，而且之前又没有任何就医的症状的记录。

当下纳兰骨点点头说：“看来就是这样了。但如果皇上让我们查清楚太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滑倒的还是被人推下去的，怎么办？”

陆铭说道：“所以我们要去看看当时滑倒的位置，当时只有周桂花在。现在需要把周桂花传过来，让她指认当时太子摔倒的地方。”

纳兰骨点头，立刻出来，让陪同的太监带人前去将周桂花带来询问。

陆铭摆摆手说：“他们去没用的，带不回来，而且还打草惊蛇。还是咱们俩去吧，我来跟太后说，只有她他点头才行。”

纳兰骨便跟着陆铭两人来到了太后的寝宫，见到了孙太后，孙太后表情淡淡的。

不过因为陆铭曾帮过她，所以并没有给什么脸色。还是问道：“你们如果是别的原因来，没关系。但如果是来查问我身边宫女周桂花的，那就不用开口了，我知道你们在调查这件事。但本宫已经担保了，周桂花绝对没有推太子，她也不可能把太子从山上推下来，这个连三岁小孩都能想明白，有什么可查的，我替她打包票。”

陆铭瞧了一眼旁边低眉垂首的周桂花和其他几个宫女太监，说道：“太后，我能不能跟你私下聊聊？”

“我说过了，如果是周桂花这件事，就不用再说了。”

陆铭皱了皱眉，说道：“不是这件事，是关于太上皇的。如果这件事处理不好，太上皇会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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