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章人不人鬼不鬼
看到托盘上的药瓶和针管，聂伊梅终于站了起来，像野兽看到猎物一样扑了过去。
这间地下室的楼上是一座废旧的厂房，其中一间办公室里，王雅抽着烟坐在椅子上，双眼微眯着看着面前的显示器，聂伊梅全身发抖站那里，等待注射毒品的样子，人不人鬼不鬼。
王雅扯了扯嘴角，发出一声冷笑。
显示屏旁边的镜子里映出一张戴着面具的脸，没人知道，面具之下，那张脸上纵横了多少条伤疤。
王雅关掉显示器，慢慢地合上眼，对身后站着的人说了两句话，不久，那人也带着同样的毒品过来，小心翼翼地为她注射好。
王雅很是享受，长吁了一口气，问道，“这药，还有多少存货？”
“还有十二支。”那人顿了顿又问，“还要给那个女人用吗？”
那个女人指的是聂伊梅，王雅缓缓睁开眼睛，想了很久才说，“再给她用三天吧，确保她上瘾了才行啊。”
聂伊梅，当年冷辰远和罗冬林都给你撑腰，逼我退出娱乐圈，让我沦落成卖酒女，现在又沾上毒品，还被人割花了脸，这些，我会一样不落的让你也尝尝。
王雅攥着椅子的扶手，心里一阵悲凉。
九天以后，药的存货没了，她想，那就是她该离开的时候了吧。
只是，她不会让聂伊梅去死，死了对吸毒的人来说是解脱，活着才是最大的折磨。
用过药之后的聂伊梅又过了半个小时才从毒品带来的欲仙欲死的状态中恢复过来，她颓然地坐在床边，轩子站在远处的墙边，不想说话也不看她，完全一副要跟她绝交的状态。
聂伊梅摸了摸额头，肿了很高，想想也知道是刚才磕头磕的太用力了，她揉了半天也不见消肿，反倒越来越大，叹了口气。
“轩子，你过来，我跟你说句话。”聂伊梅站起来，一边说一边铺好床单，理了理被子，发现轩子根本没往这边走，不由得啧了一声，又叫他，“轩子！”
“有话说！”轩子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呃……你生什么气呢？”聂伊梅不解地看他，“到底怎么了？”
“没事。”轩子脸色不好，但还是走了过来，垂着眼看她，“说吧，你刚才要说什么？”
“哦，我是想告诉你啊，下次再有人进来，你问问他们，你们老大在哪儿，要是他们也不知道，你就让他们去问问别人。”聂伊梅想了想，又说，“我觉得你们老大可能真的出事了，不然怎么会任由一个女的指挥你们呢？”
轩子坐在地上，皱着眉头也在思考这个问题，最终点点头，“知道了，我会问他们。”
“恩，问还不够，把咱们的怀疑告诉他们。”
不知道是不是吸过毒之后，经历了那段浑噩的时间，人的脑子会有透亮的片刻，总之这会聂伊梅觉得自己想问题思路特别清晰。
已经一天一夜了，沈之涵他们没人找过来，可见这个地方不好找，是不是有可能一辈子都找不到也说不定，眼下就只能靠自己了，聂伊梅眸光微沉，视线落在手臂那枚针孔上，要想出去，现在只能先依赖毒品……
但眼下有件更重要的事……“轩子，我想上洗手间。”
轩子无语地看了她一眼，又趴到了铁门上，与上午的时候不一样，现在门外站着两个人，他眼睛一亮，用越南语把聂伊梅的需求告诉了他们，只见他们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其中一个掏出钥匙来开了门。
听到声音，聂伊梅也是心头一喜，看了轩子一眼，从他身边经过是，低声告诉他，“问问你们老大的情况。”
大概是看到了她嘴唇在动，其中一个男人推了她一把，她连忙低头乖乖地由他们带着往厕所方向走去。
轩子也跟在后面，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洗手间也在地下，她抬头看了一眼通到地面的楼梯，没有扶手，台阶上还有某种机器的零件，越往外走越有一种机油的味道，这里是工厂吗？
她拧着眉头继续往前走，身后的人在跟轩子聊天，聊得挺多的，回去应该有不少消息。
这么想着，聂伊梅又一拍脑袋，自己真是笨死了，还在猜测这里的位置，轩子应该知道吧？
上完厕所回去得问问他。
从厕所回来，聂伊梅神清气爽地坐了下来，门又被关上了，轩子表情很阴沉，像是听说了什么不好的消息。
“轩子，你怎么啦？”
“我刚才问外面的人，他们也说很长时间没有见过老大了，现在都是那个女人在发指令。”轩子看了看聂伊梅，满脸伤感，“你说，会不会是那个女人把老大害死了？”
轩子问她老大是不是被那个女人害死的，聂伊梅摇摇头，“不知道，我不认识你们老大，也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但我觉得你们老大这么就没露面，应该跟那个女人有关。”
听她这么说，轩子点头，“我也觉得蹊跷，那女的之前跟过老大一段时间，听老大说是个小明星，后来我们在越南的老窝被端了，据说就是冷少做的，至于为什么，老大只是说跟这个女人有关，上上个月这个女人又找到老大，也不知老大怎么想的，反正两个人又走到一块去了。”
聂伊梅愣了愣，小明星，冷辰远……
“是王雅？那个人是不是叫王雅？”聂伊梅瞪了瞪眼睛，在她记忆里，貌似只有这个人符合这两个条件了啊。
轩子摇摇头，“底下的人都叫她大嫂，谁也不知道她叫什么，主要是老大没说过，说她是大明星，在越南也看不到她的电影，也不知道她唱过什么歌。”
虽然轩子说不知道，可聂伊梅几乎百分百确定了，那人就是王雅！
否则她想不出还有别人。
“轩子，你知道这是哪儿吗？还在A市吗？”聂伊梅琢磨着，打听出人来，再打听出地址来，回头再想办法送个消息出去，这事儿不就完了吗。
当然，她也知道前两个好说，让人送消息出去就困难多了。
“在U市了。”轩子回答的很敷衍，他脑子里还在想，老大到底去哪儿了？
原来已经不在A市了啊，怪不得莫凡哥他们找不过来，聂伊梅拧着眉头，见轩子还在发呆，又跟他继续聊，“王雅最近一次跟你们老大一起出现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是……一个多月以前了，那时候还在越南呢。”
“那你们怎么都跟着她来这里了啊？”
“也不是都跟着过来了，就来了十几个人。”轩子撇了撇嘴。
聂伊梅愣了，“昨天晚上两边山头那么多人，你跟我说就来了十几个？骗鬼呢？”
“呃……”轩子挠了挠头皮，“那是找的群演，据说给了不少钱……”
“那，那些枪呢？”聂伊梅哭笑不得，只觉得好心塞，一帮子群演居然把警察什么的都骗过去了，她此时此刻好想骂人……
“买的玩具枪，不然为什么不直接在路两旁埋伏，而要在山上啊。”
聂伊梅，“……”
A市，BC集团总裁办公室。
“莫少爷，我们已经针对A市进行了地毯式排查，并没有发现王雅和聂小姐的踪迹，至于进入U市搜索，我们还在等上级的协调通知。”
“整整一天了，距离她被绑架已经整整一天了，这就是你们的办事效率？”莫凡说着，啪地一声，将一摞文件摔在了桌上，他已经将近三天三夜没睡了，此时心里火急火燎却是无处发泄，他怪自己无能为力，更后悔当初心急之下给聂伊梅打了那通电话。
对方战战兢兢地不敢说话，心想，您背后势力那么大，这会冲我们发什么脾气？
其实，莫凡又何尝不想动用家里的关系，可碍于聂伊梅的身份，他要是跟家里说了，把她救出来之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她送去联姻，这绝对不能发生，可若是莫凡知道聂伊梅现在所遭受的一切，想必他又会后悔了。
路千雪因为精神状态不好，还在医院留院观察中，路瑶却是无论说什么也要跟着他，看得出，路瑶也很担心聂伊梅的安危，只是每个人都担心，却没人知道那个让他们担心的人到底被藏到了哪里。
沈之涵心情也很低落，尤其是小清泽总在她身边问，伊梅姑姑去了哪里，她什么都回答不上来，自己偷偷摸摸找过一晚上，但没有发现任何踪迹，段清泽手下的杀手协会从不进入国内，想借助他们的力量更是无用功。
兰斯帝国。
杭华振的手术已经开始了，裴宁跟其他几位本地的医生都格外小心，手术室就定在了杭华振的病房，冷辰远立在病房外的走廊，视线落在窗外，一队队士兵步伐整齐地巡逻着，可实际上外面这座都城已经是残破不堪。
他在想，如果是聂伊梅站在这里，那个小女人会做怎样的选择？留下来跟杭华振并肩作战，还是执意带着杭华振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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