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满眼血丝的蒋于
蔓芜第二日醒来，已经是中午，想来昨晚睡得太晚，今日多睡一会也无可厚非。
起床后就有丫鬟送了吃食到房中来，蒋于也是一个细心的人，丫鬟也是尽心尽力。
本想去旁边叫了郁塍一起吃饭，丫鬟却说郁塍一大早便出了府回客栈去了，走之前交代了让蔓芜不用回去，在这里等就好。
蔓芜吃过了午饭，问了蒋于还在蒋衍院中，便向蒋衍院中去了。
有丫鬟在门外开了门，蔓芜看见满眼血丝的蒋于坐在床边。
“你昨晚没休息？”蔓芜走了过去，在床边站定。“还没醒过来吗？”
“嗯……”蒋于嗯了一声，声音有些沙哑。
“你先去一旁睡一会儿，我再给他撵一遍妖毒。”蔓芜将蒋于强行拉到了一旁的软塌上，见蒋于还是盯着床上的蒋衍不肯休息，就插着腰说道。“你要是不闭上眼睛，我就不动手。”
蒋于这才抬头看了一眼蔓芜，见蔓芜的态度坚决，这才将脚抬到软塌上，闭了眼睛。
“这才对嘛。”蔓芜想起以前学过让人昏睡的法术，这里还刚好派上了用处，念着口诀，挥手向蒋于施了法术，蒋于这才睡了过去。
蔓芜看向蒋衍，只见这蒋衍脸色竟比昨日还苍白几分，也不知那些大夫给开了什么药，竟然没有一点效果，倒也不太在意。然后将灵力探进了蒋衍的身体，又一点一点地向外撵那些妖毒。
郁塍一早便起来，回了客栈，想着既然那妖怪已经抓住了，也应该可以先让蒋佳佳先醒过来。再来为了保证蒋于的安全，现在必须留在蒋府，于是收拾了自己与蔓芜的东西，开了阴阳眼叫上了蒋佳佳，然后去到了萧姑姑的房间。
郁塍将昨晚的细细事一说，萧姑姑听了也十分高兴，便立马随了郁塍一同回了蒋府。
回到蒋府，府上的管家本就是蒋于的心腹，昨晚的事也都看在眼里，虽有些难以相信，府里也乱做了一团，可还是尽职尽责地张罗着府里大大小小的事。于是府上的管家直接带了郁塍与萧姑姑到了蒋佳佳的房间，才派了人去蒋衍房中去禀报蒋于。
萧姑姑于郁塍进了房间，郁塍看着蒋佳佳的魂魄，说道：“跟着姑姑去，别怕，一会就好了。”说完郁塍轻轻关了房间的门，坐在了一旁。
蒋佳佳的魂魄看着郁塍，有着大家闺秀般的矜持，点了点头，然后款款地走到了自己的床边。虽然早已经有了准备，可是看到自己身体的一刻，还是吓了一跳。
萧姑姑在床头点了灯台，是绿色的光。
“来……到旁边来。”萧姑姑朝蒋佳佳招了招手。
蒋佳佳乖巧地到了灯台旁边，双手捏在一起，放在小腹前。
“睡到身体上去。”萧姑姑指了指躺在床上的蒋佳佳。
于是蒋佳佳抬腿睡到了床上。
然后萧姑姑便闭上了眼睛开始念口诀。只见一盏茶的时间过去，萧姑姑停下了说话的嘴睁开眼睛，蒋佳佳的魂魄便完全与身体溶为了一体。
然后萧姑姑深吸一口气，转过头来对郁塍说：“好了，一会儿她便会醒来。”
郁塍站了起来，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蒋佳佳。也松了一口气，毕竟了却了一件事也是好的。
两人在房中坐了一会，只是一盏茶的时间，蒋佳佳便揉着眼睛坐了起来。看见房中的萧姑姑与郁塍，先是迷迷糊糊地回想了一下，然后便蹦蹦跳跳的下床来，跑到萧姑姑身边。
“谢谢姑姑！”脆生生的声音很是好听，与蒋于有八分相似的脸上带着小女孩的娇羞也不敢抬头看郁塍，只是低着头说：“谢谢郁塍哥哥！”
“嗯……那个……噗嗤……咳咳……我……咳咳……我先去看看蒋于那边还有没有什么事。”郁塍见蒋佳佳一副脸红的样子，被水呛了一口。又想起这蒋佳佳只穿着很单薄的衣服便下了床，现在还是在人家的闺房里面。郁塍急忙吓得扔下了茶杯，夺门而出。留下愣住的蒋佳佳与一脸眯笑的萧姑姑。
郁塍出了门，吩咐门外的丫鬟说蒋佳佳醒了，叫她们好好照顾，丫鬟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急忙跑进了房间去。
郁塍耸耸肩，就向着蒋衍的房间走了去，想必蒋于和蔓芜都在那里。
在蒋衍房外的侍卫因为昨晚见过郁塍也并未阻拦，郁塍直接到了房中。
推开门，蔓芜坐在床边，看来还在逼撵妖毒，而蒋于在一旁的软塌上沉沉地睡着。
郁塍轻手轻脚地走进去坐在蔓芜身后地凳子上。也不出声。
郁塍又坐了一会，才见蔓芜收了灵力，用力呼吸了几口气。
蔓芜转过身来，见郁塍不知何时在身后坐着。
“我已经尽力了，他的情况越来越差了，没有其他办法了。”蔓芜在郁塍旁边坐下，轻轻说道。
“尽力了就好，这都是命数，你不用自责。”郁塍倒了茶水给蔓芜，看了看睡在一旁的蒋于。“你做的？”
“嗯……让他好好睡一会儿，我怕他到时候撑不住。”蔓芜接过茶水，只是抿了一口。
“蒋佳佳醒了。”郁塍双手放在椅子扶手上面，手指在上面轻敲。
“她醒了？原来你回客栈去是为了这个事。”蔓芜将手中地茶杯放下，“蒋于以后便只剩下蒋佳佳一个亲人了。想必蒋城主走的时候，蒋佳佳在他身边，他也能有一些安慰。”
郁塍点了点头，对蔓芜说的话表示同意。
“咳咳……”这时床上的蒋衍突然咳了两声。蔓芜与郁塍赶紧站了起来，到床边一看，蒋衍居然醒了。
“蒋于……”蒋衍看了看床边的两人，是不熟悉的面孔，声音沙哑地唤了蒋于的名字。
“快去把蒋于叫过来。”郁塍坐到床边，将蒋衍了起来。
蔓芜急忙到了蒋于身旁，撤了法术，用手拍了两下蒋于的肩膀。“蒋于……蒋于……快醒醒……”
“怎么了？我睡着了？我睡了多久？”蒋于睡眼朦胧地睁开了眼睛。
“快起来，你父亲醒了。”蔓芜说道。
“什么？”蒋于一个激灵从软塌上坐了起来，急急忙忙地去了床边。
郁塍让开了床边的位置，让蒋于坐下。
“蒋于……”床上的蒋衍见是蒋于，轻轻地唤了蒋于的名字。
“是我，父亲。是我。”蒋于伸手握住了蒋衍的手，眼里有些激动地充满了眼泪。
“我睡了多久……”蒋衍的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我梦见了你的母亲，她在何处？”
“父亲……”蒋于哽咽着，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犹豫再三还是说出了实情。“母亲她一年前……便去世了，与我们一同生活的，是一个妖怪啊！父亲……”
“啊……”蒋衍两眼无神地看了看床顶的窗幔。“你说的是真的吗？”
“父亲，儿子说的千真万确，是我亲眼所见，那的确是个妖怪啊！”蒋于握着蒋衍的手十分用力，止不住地一直掉眼泪。这些日子一个孩子独自承担了这些，在父亲面前，却还只是一个孩子。“是这两位帮我抓住了那妖怪，还救了父亲。”
“这就对了……你也不要哭了，你应该是一个男子汉。”蒋衍咽了一口唾沫，喘了两口气才接着说：“你的母亲断不会这样待我，这两年我虽也看出了她的不对劲……咳咳……可……咳咳……可是，我始终以为她是为了佳佳才变了性子。唉……那你的母亲……她现在又在哪儿？”
“我已经将母亲的遗体安置在了祠堂，也吩咐人置办了棺木，父亲不用挂心。”蒋于最终还是强忍了眼泪。
“这就好，就可以与我藏在一起了。”蒋衍的脸上居然露出一抹开心的神色来。
“父亲……你……你不要说这种话！我会治好你的。”蒋于将头埋在手臂里，擦干了脸上的眼泪。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怕是时日不多了。我死后，一定将我与你的母亲葬在一处。”蒋衍说着话，嘴里大口地喘着气。
“父亲……别这样说，我……我已经没有了母亲，不能再没有父亲了。”蒋于难过地帮蒋衍轻拍着胸口。
“没有我……你要继承城主的位置，然后将芸都城治理得井井有条。”蒋衍用十分严肃的眼神看着蒋于。
“父亲！”这时门口突然响起了蒋佳佳的声音，然后蒋佳佳几步走过来跪到了蒋衍的床前。
郁塍与蔓芜抬头看见萧姑姑跟在后面，也进了门。
蒋于和蒋衍看见蒋佳佳皆是一脸欣喜的表情。
“佳佳！你醒了？”蒋于腾出一手，去抓蒋佳佳的手。
蒋衍也显得有些激动，另一只手伸过来去摸蒋佳佳的脸。
蒋佳佳急忙伸手过去，牵住了蒋衍的手。
“父亲……是我……我是佳佳……我好了，父亲。”蒋佳佳握着蒋衍的手，放在脸庞，哭得梨花带雨。
“醒来就好……真好……”蒋衍显得十分高兴的样子，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三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俨然是一副家庭和睦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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