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377想你的夜
其实钟世景很想问问对方，问问虞懿，夏臻怎么样了，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但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那些曾经的深夜才存在的互诉衷肠，美好的过往的记忆，是不是都不会回来了呢？
虞懿看着对方什么反应都没有的样子，更加着急了，“你难道就不想知道夏臻现在过得好不好？前几天……前几天夏臻和曹琳打电话抱平安了，这个你知道吗？”
钟世景的心里一动：原来夏臻是和曹琳有联系的。
不过这也非常正常。曹琳本身就是夏臻最好的朋友，理所应当，对方有什么事情，第一个都应该和曹琳分享和告知。
而他钟世景，则什么关系都没有。
钟世景后来也曾经认真地想过，自己做的决定是不是对的。当时他和夏臻摊牌的时候，语气确实非常不好，也说了很多平时不能说也不愿意说的话。当时说出来的时候，内心居然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快乐和悲伤夹杂着的感觉，钟世景明白，那里面包含了很多说不出的失望和难过，也代表着心中某一种希望的破碎和沉默。
夏臻最终还是做了那些事情的，并且在他的面前承认了。钟世景曾经无数次在心中期待对方会有那么主动把自己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他的一天，但是却没有想过，真的到了这么一天，一切都是这么的鲜血淋漓。
他甚至都不知道应该感动于夏臻终于吐露心扉展示自己的心路历程，还是觉得失望，非常非常失望的那种失望。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以来钟世景都觉得自己的眼光非常好，夏臻非常完美。
这种完美未必就是说的那种真正的完美无缺，而是那种独到的、难以被复制的人格魅力。这么一个可以把羞涩和大方成熟同时杂糅在一起的女人，不仅光明磊落坦坦荡荡，也经常会有一些小小的可爱的狡诈时刻，钟世景总觉得对方应该是一个永远都在变换的魔方，露出来的每一个特殊的角度都非常迷人。
后来……一切都变了。
钟世景也不是没有想过，如此自己当天再多忍耐一点点，装作没有看到、没有感受到的话，是不是现在夏臻还是会在他的身边站着，会对他温柔地微笑？
可是这样的想象却是不能真实存在的，是完全没有意义的。做错了就是做错了，如果这一次钟世景为了两个人之间的感情而不愿意去揭露谜底，那么接下来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第无数次。
这样的爱情友有意义吗？有吗，没有吗？
钟世景自己都搞不明白了。可是他自己非常明白的一点就是，这并不是他想要的那个夏臻。夏臻未必就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女人，但是因为钟世景最喜欢她的缘故，所以在对方的眼里，夏臻就是那个最漂亮的。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你看她哪里都觉得阳光可爱，好像是上帝派下来，专门出现在你的身边的。
可是一但这样的形象消失了，有些东西，就是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这一点，不仅仅是钟世景自己知道，夏臻也时候非常明白的。所以那一天晚上，夏臻就自己做好了决定，打算从此不再和对方见面。
其实决绝一点也是好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有时候想想，确实就是这么一个道理，谁都没有办法反驳。
如果习惯了一个人当你的白月光，那么从此往后，她就都会是你心中那个独一无二的白月光。
“不知道。”
钟世景说着，感觉好像耗费了自己的身上最后一点点力气，“我为什么要知道？她又不是直接打电话来给我。”
“……”虞懿忽然之间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钟世景看着对方，眼神里面是极致的冷静。
他有时候觉得自己可能已经练成了一个金刚不坏的心脏，不然为什么在这种时候仍然麻木不仁，仍然没有痛感。
明明在某个飞逝而过的瞬间，他非常清晰地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绝望。
你一旦和某些人和事物说了再见，以后有很大的可能就是再也见不着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能不能一开始就干脆不要见面呢？
不然的话，也不会让后来的自己如此痛苦。
钟世景的语气沉沉，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好了，虞懿，我其实一直都知道你想要做些什么，说些什么，也明白你对我的好意，但是有些事情，真的没有这么简单。感情就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就想当初我和夏臻没有办法对你和曹琳之前的关系作出改变和干预一样，现在你也没有办法改变我们两个所做的决定，不是吗？”
虞懿如鲠在喉：“你……你真的，什么都放下了？我绝对不信。再说了，我和曹琳，和你和夏臻的事情，性质仍然是不一样的，难道你不知道吗？我和曹琳当初是准备在一起，你和夏臻却是……要分开。”
“你让我怎么想？明明之前你们之间的那么多困难，都一起熬过来了，为什么现在会走到这个地步，你究竟想过没有？”
“这么做，你真的就会觉得甘心吗？”
“首先，不管究竟是准备分开还是准备在一起，他们并没有什么分别，也没有哪个就应该得到优待的传统，所以，我不和你比较。其次——这并不是放不放的下的问题。有很多事情，是连用自己的原则都解释不清的。”
“我可以忍受自己的人拥有很多缺点和小脾气，但是却没有办法接受对方触碰我的底线，一次又一次地在我的面前欺骗我。”
钟世景说完这句，沉默了一下，“有些细节，你是不会懂的，我也不会让你知道这些事情，而且我相信不管夏臻和曹琳关系有多么好，这件事情，她也仍然不会告诉对方。所以，你还是不要问了。如果真的可以选择不分开，那么我当然希望我们都能一路完美地走下去。”
“可惜，很多事情都是会改变的，我无能为力，你也是。”
说到最后，钟世景看着虞懿，眼睛里面居然带了一点小一，散发出无限的光来。
“所以说说你是小孩子，果然是对的，确实还是太理想化了。”钟世景一字一顿。
“你现在和曹琳正是好时候，希望你还是多多专注在自己的感情上面。虽然一开始我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喜欢上曹琳……不过，喜欢就好，就不用管别人怎么想了。要是喜欢，就好好把握，她确实是个不错的人，想要的话，就牢牢拴在身边。”
说到最后，虞懿感觉对方的语气都开始变得恍惚了，像是在梦里睡觉，一边咬着棉花糖那样的柔软。
虞懿犹豫了一下：“你……”
“我很好。”钟世景回过神来，看着对方，感觉对方像是自己以前的影子，“刚才我说的话，应该能让你终身受用了，真的确定下来了，就赶紧行动吧，不要一直熬到以后情感矛盾爆发了，才知道后悔。”
“……”
“我只是始终都没有办法理解，”虞懿说，“其实我觉得你还是非常喜欢夏臻的，从你的话语里面，我能感受到这样的情绪，但是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明明你这么喜欢夏臻，夏臻很显然也是爱你的，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呢？”
“你总是说触碰了你的底线，你的底线又在哪里？夏臻她……”
“不。”钟世景很是果断地打断了对方的话。
“夏臻确实是喜欢我，但是她……远远不够爱我。”
如果真的是爱，为什么要一直隐瞒，为什么不能直接把怀抱张开。
外面的天气好像比昨天更差了，下起了小小的雨丝。这是一个空气污染严重的的季节，风里带着灰尘的味道，仿佛能席卷一切。
虞懿希望这些雨滴能够赶紧把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全部都带走，过了一整夜，仿佛还是一个美好的晴天。
可是，已经是深冬了。
虞懿三步两步从楼梯上走了下来，下面的一干人等全部都面面相觑，似乎在等待结果。
“他到底是怎么了？”老太太有些焦虑，更多的是疑惑：“我只不过是出去外面待了一段时间，回来就成了这个样子，究竟发生了什么？”
在场的其他人都没有说话，集体沉默了一会儿，看上去兴致都不高。
虞懿是第一个开口的：“哦，这个啊，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您也知道，最近公司里面出了很多事情，我哥他心情不是很好。之前的传闻您也看了吧，有人偷了公司里面的文件，把我哥气坏了！所以啊，这段时间一直都在熬夜工作，跟自虐似的。”
“虽然他最近脾气确实是不太好，但是也都是情有可原的，希望大家都能稍微体谅一下表哥，一个人撑着这么一个大集团实在是不容易。”
“哦对了，鉴于近期这段时间公司里面平凡出现事故，所以最近我表哥也一直都在修改公司里面的条规和新的考察评级标准，就是为了能够抑制这些不良现象的出现。”
“总之呢，嗯，我哥最近大概就是为了这些事情烦心了，其他的都没有什么。大家都不用做出这样如临大敌的样子，毕竟他是总裁嘛，肩上的任务确实是要重一点。”
话这么说，老太太却是有点不太高兴了，她跺了跺自己的脚，道：“这都像什么样子！我之前就已经听说了，这两个星期以来，他居然连着好几个晚上熬了通宵，晚上根本就没有睡觉？！这像什么样子！”
虞懿忍不住抖了抖，不知道究竟该怎么接话。老太太一向比较刁钻古怪，他担心自己有点抵抗不住对方的语言攻击。
于是周围的气氛沉默了好一会儿，每一个人似乎心中都在想着什么不一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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