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291私人评价
夏臻和曹琳两个人也没有纠结多久。他们两个之中，曹琳是不太在乎自己到底吃的是什么菜系和口味的那种人，清淡、偏甜或者偏咸都可以。而夏臻虽然在这方面比起曹琳来说讲究一些，但是这个时候也不会把重心放在这个方面上了，一心想着自己之后的道路应该怎么走。
于是他们相对来说比较简单地点了一点东西，然后就各自放下手中的菜单，看着对方准备由其中的一个挑起话题了。
沉默没有持续多久，夏臻就很尽心尽力地按照以往的习惯开口了。
“算了，我们先不说我的事情，这个也不是这么好解决的，我自己想一想都觉得烦了，更何况是告诉钟世景——也是只平白给他添麻烦罢了。”
曹琳耸耸肩：“既然你这么为钟世景着想，我也没有什么别的可说的了，你自己决定就好。”
夏臻听了，笑了笑。
“不说这个。我们还是继续与喜爱我们中午的时候的话题吧——那个时候虞懿忽然又回来了，我都没来得及说完我想说的问题。”
曹琳歪着头想了一会儿，似乎是在回忆今天中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嗯？嗯，哦，我想起来了。”曹琳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都差点忘了这个事情了，你当时都没说下去……我也就没怎么在意。好了，现在没有别人在，你可以说说看了。”
“……”夏臻苦笑了一下，“其实就是想问你一个问题，这个你知道的吧？”
“嗯，我知道啊。”
对方认真地点点头。
夏臻继续停顿了一会儿：“我想就是想问——嗯，我想问的是……”
夏臻看着对方的脸上露出来的神情，不由得怔愣了一下。
曹琳在面对夏臻的时候是没有什么防备的——准确来说，其实她在面对任何人的时候都基本没有显示出什么防备。她的人生词典里面这个词语出现的几率是比较小的，因为这种心态对于她来说基本没有什么用。
曹琳是不会害怕受伤的。
这是夏臻这么久以来对于对方少有的几点印象之一。
只因人生在世，很多人都会选择给自己披上一个伪善的外衣，一个看似坚硬的脆壳，用来掩饰自己真正的脆弱一个各种不能被外人看到的负面的情绪。
但是曹琳不会。
夏臻想，曹琳这个人，从某些方面来讲，确实是有些太率真坦诚了一些。如果对你有意见，就会直接明白地说出来，有喜欢的事情和人物的时候，其实也往往都是如此。
她不会害怕惹怒和招惹别人，因为曹琳从来就不觉得自己欠别人些什么——或者说，有没有什么被人压着的把柄。
没有，几乎没有，从来没有。
从一开始就把自己放在个别人一样的起跑线和高度上的人，从来都不会觉得自己比别人差了些什么，所以也不会特意地去变得小心翼翼。
这是一种太好的特性了，夏臻有时候回想，如果钟世景的手下能再多几个曹琳这样的人的话，公司内部的气氛或许会变得更好一些——每个人都愿意和别人分享，每个人都不担心自己被批判或者批判别人。
但是这种事情也只能想想罢了。
夏臻现在从自己的这个角度朝着曹琳的方向看过去，能很清楚地看见对方瞳孔里面微微闪烁的温柔棕色，是那种让人看了一眼就不能忘怀的纯净颜色，夏臻可能已经在自己过去的生活中看见过这样的颜色很多次了，可是没有一个会像曹琳的这个这么纯净。
这个想法让夏臻的心中稍微有一丝不好意思以及愧疚混合在一起的情感。
但是不管怎么样，夏臻还是因此下了决心，对着曹琳一字一顿，但是没有刚才那么费劲地慢慢吞吞道：“你觉得，虞懿这个人怎么样？”
一秒，两秒，三秒。
夏臻仿佛在这个忽然间变得十分寂静的房间里面听见了时间一点点地流逝的声音，她伸出手指就能慢慢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读，却看不清上面的字迹。
“……”
四秒，五秒，六秒。
曹琳还是刚才的那副表情，看着没有什么变化，夏臻一下子就觉得尴尬了，好像自己做了什么不好太的事情，但是这个时候，说出去的话已经是泼出去的水了，夏臻没有什么改变的方法。
糟了，该不会是我的问题太直接，让曹琳难堪了吧？还是对方觉得我刚才开启话题的方式太突兀了没有反应过来？
不管是哪一种原因，夏臻都觉得挺尴尬的。
“那个——”
夏臻干笑了两声，本来想说我刚才就是随便问一句而已，你别在意，反正我也没真的想知道什么答案——
然后曹琳就开口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点淡淡的疑惑和不解，但是看在夏臻的面子上，还是很尽心尽力地回答。
“为什么忽然问这个？”
好吧，这根本就算不上是什么回答。顶多算是某个互相推卸话题的环节中的一个步骤而已。
“就是问问……”
夏臻的声音开始变得含糊起来：“你知道，最近不是出了很多事情嘛，我看最近虞懿的事情闹得也挺大，而且根据这几天你和我说的这些事情来看，我还觉得挺诡异的。你和虞懿日常当中的交集变得多了，不是吗？”
曹琳沉默了两秒，用来思考和比对：“你说得确实没有错。”
夏臻道：“所以呢，我就是想问问你的意见。万一要是虞懿真的对你有点意思还是什么的……拜托了，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就当我忽然突发奇想想做个调查行不行？回答我这个问题就好，也没有那么奇怪和匪夷所思吧？”
曹琳很不给面子地点点头，动作干脆利落：“有啊。”
“……”
“你真是——”夏臻无奈了，“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喜欢开人玩笑了，不知道我应该觉得高兴还是悲伤。算了，接着说吧，那么，如果虞懿真的对你有意思，你会选择答应他吗？和他在一起？还是无视？”
“我觉得你这个问题吧，”曹琳的语速在忽然间变得很慢——虽然这个速度和她平常的语速相比也没有慢多少，但是夏臻还是可以感受出来。
“我觉得你这个问题，我很难回答。”曹琳道，“首先，你这个问题的意义不是很大。如果我说是，这意味着什么吗？有什么事情会发生改变吗？如果我说不是，又会什么改变，发生些什么呢？你也不知道是不是？所以我说，你的这些——不管是担心还是关心，或者是别的情感趋势所对我表现出来的情感和说出来的话，其实对于我来说都是没有什么用处的。”
说到最后，曹琳有些犹豫了，因为她有些害怕自己的虞懿可能会比较重。
“你知道我的意思，我没有别的想法，我只是不理解。我记得你之前是和我说过一些关于这方面的事情的。”
曹琳看着夏臻。
夏臻本来以为对方应该是生气了，但是当她看到对方的神情和眼神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想错了。曹琳的目光里没有带着任何一丝不耐烦和不信任，好像自己在讨论的只是一件很正常很正常的事情，和其他的方面和区域全部都没有关联，也不需要有关联。
夏臻难得地哽了一下。
面对着这样的曹琳，夏臻也生不起气来。
曹琳也不知道到底注意到了夏臻的心理变化了没有——多半是没有注意到的——她继续说道：“你当时就跟我说，在感情方面的事情，是没有人能说了算了。当时虞懿喜欢你的时候，你和我说的意思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的，我虽然记不住完整的句子，但是大意就是这样，总错不了。”
夏臻：“……”
一在这个节骨眼上提到了虞懿，夏臻就不知道应该怎么接话了，在曹琳说完这句话之后的好几秒，夏臻有几次想要张口说话，但是每次话还没有到嘴边就被自己否定了个遍，直接重新打回肚子里面，回炉重造，重新组织着自己的语言。
过了一会儿，夏臻还是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是，你说的都是真的，我也很明白这样的道理，而且你居然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话，我挺意外的。”
“我也没有别的意思。”曹琳停顿两秒。“就是想说一下而已，其实我觉得这句话放在我这里都是一样的。这段时间你一直都在为我担心，这个我从各个方面都能感受得到，也知道这都是怎么一回事，你是我遇见的第一个这么替我着想的人，我很高兴，真的。”
“但是也许是因为从性质上来说，这件事情注定了你是没有办法插手到我个人真正的私生活上面的。”曹琳道，“我这几天想了很久，我觉得你之所以对虞懿对我的态度这么上心的原因，固然有一部分是因为你对于虞懿这个人的性格有一定的了解，也大概能预料到这其中的后果，但是——”
曹琳忍了很久，还是没有把自己的最后一段话忍住。
“但是我毕竟已经是成年人了，而且还成年了好久了，比你久一点。”
说到这里，曹琳对着夏臻露出了一个没有恶意的、纯粹的微笑。
“我想即使你是那个对我特别好的人，也没有人——我是说，一个已经将近三十岁的成年女人，会希望自己的生活中一直有人站在自己的身边，给自己指明方向的。你能明白我的意思的，对不对？”
说到最后，曹琳自己的声音里面都带着一点不好意思的感觉，还有一些不确定。
说出这些话对于她来说挑战还是大了一点，但是她现在做到了，这样就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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