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264矛盾的出现
夏臻无语凝噎。现在这样，好像她已经被钟世景嘲讽了自己的智商了。
“好好好，算我自己多管闲事，好了吧？”夏臻举手投降，“真是不应该问你，我还是到时候自己问曹琳吧。”
说到最后，夏臻佯做义愤填膺道：“我要你有何用！”
“你真这么觉得的？”钟世景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分心看她，“别这样，你要是真的想要知道，就和曹琳或者虞懿打个电话吧，问一问就什么都知道了。”
“我也不是没想过这个啊。”夏臻道，“可是这个——”
她的话语骤然停顿，好像被人半途就掐了尾。
钟世景有些奇怪地冲着夏臻的方向看去，却看见对方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他一瞬间有些哭笑不得。
夏臻打了个响指，脸上的表情重新焕发起来：“我真是傻了。虽然我不敢打电话，但是我可以发短信问问曹琳啊，这样虞懿也不会发现……”
“……”钟世景闷闷地笑了两声。
正在把自己的手机往外面拿的夏臻手上的动作一顿，“怎么？你笑什么？”
钟世景立刻露出一副正常的表情：“没什么，就是看你挺可爱的，笑一笑。不过你为什么不敢打电话？这有什么问题吗？”
“怎么就没有问题了？”夏臻反问对方，“虞懿刚刚不还是搂着曹琳走出去的么？那么他也肯定会送曹琳回家吧？现在应该还在车上，要不然就是已经快到了，总之这两个人肯定还在一块儿，我要是和曹琳打电话，虞懿就在旁边，说不定什么都能听到，那多尴尬？”
“虽然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尴尬，但是我默认你说的很有道理。”钟世景又是很正经地点了点头。
夏臻彻底没有脾气了。
“跟你说你也不懂。”夏臻道，“算了，我晚上自己和曹琳打电话。”
“说到这个，”钟世景停顿了一下，你真的相信虞懿和曹琳是来真的？”
“什么意思？”夏臻难得犹豫一下。
钟世景的这句话说得有点意味模糊，夏臻一时间有点搞不清自己是在说他们没用心谈恋爱，还是他们根本就没有真的谈恋爱，是装的。
但是夏臻现在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钟世景和自己想的应该是一样的，他也觉得这两个人有问题。
夏臻的眼睛亮了亮：“你说清楚一点，和我说话你还拐弯抹角的。”
钟世景只好解释：“换在平时和你说虞懿和曹琳在一起了，你不会觉得不敢相信？”
“一开始肯定会觉得惊讶吧。”夏臻想了想，“但是你要是说不敢相信的话——我这么跟你说啊，你想，他们是上下属的关系和身份，彼此对对方很了解，平时工作都在一起，很有默契……这样的两个人，要是真的在一起了，会觉得奇怪么？”
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忽然被夏臻反将了一军，有点没有反应过来，半晌才道：“你把我的思绪弄乱了，等等，我怎么觉得……”
夏臻开始靠在座位上哈哈大笑。
“说真的，”夏臻的表情慢慢认真起来，把先前的笑容收敛，“你真没这么想？我们不也一直都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么？你要不要猜一猜，要是现在直接在咱们整个公司里面说我和你在一起了，底下的员工会不会觉得惊讶？”
要不是钟世景在握着方向盘，估计就要伸出手来扶着自己的额头了。
夏臻今天的语言威力很大，两次出口都让钟世景有点没有办法接口，钟世景想了又想，自己是不是有点太惯着夏臻了？
“好吧，你当我之前没有考虑周全，是我说错了，我全部收回。”钟世景盯着前面的路况，“我同意你的说法。”
夏臻不依不饶：“我的说法？我有什么说法？我之前不是一直都在询问你的意见么？”
“你今天怎么了？”钟世景道，“这么……不依不饶。”
“我看是你太过‘适合而止’了吧。”夏臻歪着脑袋看着自己面前的男人，“躲避中心，有问题。”
“我是觉得你的反应过大。”钟世景道，“我知道曹琳是你的好朋友，可是你这么护着她跟护食一样，也不行。虞懿他不管怎么做，都是有分寸的，你是觉得曹琳会受欺负么？这个想法其实大可不必吧，都是三十左右的人了。”
“我就是不明白，如果我们想的是一样的，是真的，虞懿就是为了要让你们钟家的老太太别去找她麻烦，可是他找谁不好，偏偏要找曹琳？这个不对吧？”
路边的灯光慢慢地渗透进来了，像是一杯和牛奶混在一起的橙汁，甜味和酸涩混合，让人尝不出究竟是什么滋味。钟世景驾驶着自己的车辆在车行道上带着风声呼呼地穿过所有树木指头连接的点，一点一点把黑夜的墨色晕染开来。
“曹琳对这方面没什么接触，虞懿难道不是最好找他自己之前玩得开的女性朋友来假装他现任更万无一失么？就不怕曹琳动作尴尬语言僵硬？钟世景，我也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想要一个合理的解释，我说的不够清楚吗？”
夏臻顿了顿，继续道：“如果你有任何疑问，或者想要反驳的地方，我当然可以认真倾听并且改正，可是你说什么了？你什么都没有说，直接把话题扯过去，跟掰直一根钢筋似的，我——”
钟世景将车子慢慢停了下来，刚刚好遇到一个红灯。他转头看向夏臻。
夏臻也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激烈了一点。这个过程里面她像是一个喋喋不休的主导角色，一直在和钟世景说这说那，否定对方的想法，认为对方是在扰乱节奏。
最后钟世景看起来没有什么事情，但是夏臻自己倒是上了好一会儿的火。到后半段对话的时候，两个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尴尬，夏臻差点觉得今天晚上可能是他们有史以来的第一次冷战——还是在两个人已经在一起了之后，心中有点后悔，但是也没有退路。
她这怒气确实来得有点莫名其妙，但是也是真心实意的。只不过因为曹琳的事情就在钟世景面前大发脾气，确实是有点过了头。
这会儿钟世景停车又转头，夏臻下意识地心中就有一点心虚和不确定，在此之前夏臻很少和钟世景有过这样直来直去的情感矛盾，她也很少能真正弄明白钟世景的底线究竟在哪里。
钟世景转过头来的时候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看上去像道冰冷残酷的墙，夏臻这才忽然间发现原来平时冷酷的钟世景就是这个样子的，面对着别人的时候的钟世景就是这个样子的。
夏臻面前那个脾气很好也很温柔的钟世景是特别的，是独一无二的，如果夏臻不是钟世景的女朋友，那么她就永远碰不上这样的钟世景了。
夏臻慢慢地咬紧了自己的下嘴唇，和对方对视，不知道钟世景都要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她觉得自己可能要考虑一下事先服软道歉了，可是就是来不及开口。
钟世景的表情好像凝成了一块儿冰，两个人谁都不说话，车内的空气寂静了十来秒，头顶上方如果有任何的飞禽路过，估计都要被这气场给冻下来，变成硬邦邦的冷冻食品。
深吸一口气，再深吸一口气。
夏臻默默地给自己打了打劲。
应该说些什么，她想。说些什么。
她好不容易调动了自己面部的肌肉、嘴部的骨骼，微微张开了嘴唇，想要吐出几个字。那是一种很模糊的想法，她都没有来得及在心中打好稿子，表现的欲望就先一步破土而出了，一点规矩都没有。
几个含含糊糊的字节从喉咙里拼了命地挤出来，直到上一秒心中都还在思考它们能组成什么样的词汇和句式。
钟世景在她将要将那些字节吐出来的时候终于开了口，打了夏臻一个措手不及。
钟世景道：“生气了？”
夏臻一整个人都瞬间软化下来了，像是一锅被熬煮得慢慢融化的糖浆。
她好不容易才绷住了自己的面部表情，语气还是硬邦邦的，好像还在介意些什么：“没有。”
“不可能吧。”钟世景道：“我错了，真的。”
夏臻不怒反笑，自己主动戳破了刚才冷硬的临界点：“你错在哪里了？我刚才想了想，是我自己的问题，跟你没关系，你还是不要自己往自己的身上揽担子了，这么一说，搞得我跟不懂事一样。”
钟世景沉默了一下：“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可能是没有说清楚，所以让你没有很好地理解我的意思，这是我的不对，没有考虑到你作为曹琳的好朋友的感受。可能是因为我自己不能感同身受的缘故吧——你知道，虞懿是我的表弟，刚才龚楚何也拉着我去问话了，可是我平时也对虞懿的日常生活没有太多的了解……”
他停顿两秒：“你能懂么？”
夏臻本来不想回答的，但是怎么想都有点不忍心，于是点点头，“嗯。”
算是表示自己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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