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见面

到了次日，玉溪安和玉珊便如约来到了将军府。

玉溪安还是一如既往的冷傲，他就像个风度翩翩的浊世佳公子，浑身上下都透着纤尘不染的气息，就连他的眼里也没有一丝该有的人情味。而玉珊则是不同，玉珊是个生得极其清秀可爱的小女生，白皙的鹅蛋脸，黑溜溜的大眼睛，留着一撮齐齐的刘海，一看就让人忍不住心生喜爱。

“见过沐妃娘娘。”玉溪安和玉珊一同行礼。

白沐霓的脸上挂着浅浅地笑意，“不必多礼，快进来坐吧。”白沐霓身后的顾灵儿也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听说玉溪安今日要来，昨日顾灵儿就缠着白沐霓挑了一下午的衣服。到了今日又起了个大早，并且还让白沐霓身边的丫头给她上了淡淡的妆容。

顾灵儿本就是个极美且周身散发着灵气的女子，今日在这刻意的一番打扮下，更是有如谪仙下凡，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沐妃娘娘，你身边的侍女都好美好美啊。”玉珊看了看似月又看了看顾灵儿，她眼中满是惊艳的神色。

听玉珊这番谈吐，白沐霓就知道玉珊还是个孩子心性，虽不够成熟稳重，但胜在心思单纯，所以白沐霓倒是没有一下就把玉珊给否决掉。白沐霓拉过玉珊的手，“七小姐倒是生得天真可爱，初次见面，也没什么可送你的，就将我头上的这只珠钗赠与你吧。”白沐霓取下了她头上的那支镂空的蝴蝶珠钗，这只钗子虽然简单了些，但造型很是别致，白沐霓将取下来后并亲手帮玉珊戴到了头上。

玉珊显得很是欢喜，她小小的脸上洋溢着如花儿般明媚的笑容。“多谢沐妃娘娘。”

难怪人说笑容是可以感染的，白沐霓跟玉珊待了这么一会，竟觉得自己的心情也跟着舒畅了许多。“玉公子，我带着玉珊去见见沐睿。灵儿，就有劳你招待一下玉公子了。”白沐霓的目光显得很是真诚，但其实她现在已经在心里开始偷笑了。

今日真正见到玉溪安之后，顾灵儿的反应却很是冷淡，只不过她不停搅动的手指却还是暴露了她心中的紧张。“玉公子，这边请吧。”

玉溪安依旧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只不过看到顾灵儿后，他的眼底还是浮上了丝丝烟火气。

“七小姐跟我来吧。”白沐霓抓着玉珊的手并没有放开，她带着玉珊往段羽音所在的院子走去。

玉珊低着头跟在白沐霓的身边，她脸上的笑意很快就消散了。白沐霓能感觉到玉珊的手心出了丝丝的薄汗，显然她现在一定也很是紧张。

到底是还小，白沐霓在心中想着。

很快就到了段羽音的院中，玉家要跟白家联姻的事情白承天已经跟段羽音说过了，段羽音知道是白沐霓从中做的媒人之后显得很是不高兴，可是她却不能在白承天的面前表现出来，毕竟白承天还不知道她在宫中对白沐霓做的那些事，而且白沐霓现在名义上还是她的亲生女儿，一个母亲对自己女儿做事百般不满好像有些说不过去。

“娘，沐睿呢？”白沐霓叫段羽音的时候心中却还是有些别扭，而且其实她最不能忍受的是段羽音的态度，那样的冷漠，那样的遥远陌生。段羽音好像从来没有为自己做过的事情后悔过，白沐霓想不通段羽音为何会对她含有这么大的怒气。

段羽音见到有外人在自然也不能太给白沐霓脸色看，毕竟白沐霓是皇妃，说起来比她的权位可高多了，她唯一占据的优势就是白沐霓亲生母亲的这个名头，只不过这个名头在跟白沐霓私底下才有用处，在外人面前她若是对白沐霓太过无礼的话，遭人诟病的肯定会是她。

“霓儿来了，沐睿在房里呢，我这就将他带出来。”段羽音的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假笑，这样的笑意就连玉珊都看出来几分虚假的气息，她看了看段羽音又看了看白沐霓，她在心中暗想着白沐霓是不是跟她母亲的关系不太好。

不过白沐霓看起来比较亲和，段羽音看起来凶巴巴的，一看就是不好相处的那种人，玉珊无意识的将身子往白沐霓的那边靠了靠。

很快段羽音就将白沐睿带了出来，“姐姐！”白沐睿见到白沐霓显得很是兴奋，他一下扑进了白沐霓的怀中。

白沐霓摸了摸白沐睿的头，白沐睿现在已经十四了，长得比她还要高，只不过这心智……白沐霓的神情有些黯然，但她很快就笑盈盈的对白沐睿说道“沐睿在家有没有听娘亲的话，功课学得怎么样？有没有想姐姐？”

段羽音虽然人品不行，但看得出来她还是用心教了白沐睿的，白沐睿回答问题的时候也显得很有条理，“沐睿很听话，先生也夸沐睿的功课学得很好。沐睿许久没见姐姐了，很是想念，若是姐姐能多回家看看就好了。”

白沐睿的话让白沐霓的鼻子一酸，她险些就要落下泪来。她那么好那么懂事的弟弟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虽然郑柔已经死了，可是郑柔对活着的人造成的伤害却是一辈子的。

白沐霓拉过了在一旁瑟缩着肩膀的玉珊，“沐睿，今天姐姐给你介绍一个玩伴，她叫珊儿，如果你想的话，以后珊儿就可以代替姐姐陪着你了。”

白沐睿好奇的打量起了他眼前的玉珊，玉珊也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偷偷地瞟着白沐睿。白沐睿虽然脑部受损，可是容貌气度却是没有停止发展，这么一看过去倒还是一个翩翩有礼的小公子。

玉珊被白沐睿的打量得有些不好意思，她低下头，小脸微红。白沐睿走上前向她伸出了手，“你叫珊儿是吗？我们可以做好朋友吗？”

玉珊的脸更红了，智力停留在年少的白沐睿眼里并没有男女有别的意识，可玉珊却不一样，她虽然才十三岁，但该懂的她都已经懂了，现在白沐睿向她伸出手可能只是单纯的想带她进屋去，可是她却踌躇着不敢将手递给白沐睿。

白沐睿的神情有些受伤，“姐姐，珊儿是不是不喜欢沐睿？”因为白沐睿身体的特殊性，他基本上是没有玩伴的，那些同龄人嫌他的思想太过幼稚，那些小一点的孩子又觉得他太大了，不想跟他一起玩，所以玉珊此时出于女子矜持不愿与白沐睿的牵手也让白沐睿以为玉珊其实是讨厌他。

“……”白沐霓张了张嘴，可一时却不知该如何跟白沐睿解释。

倒是玉珊见此却突然抬起头来主动的拉起了白沐睿的手，“我不讨厌你，只是，只是……”玉珊一边抓着白沐睿的手，一边害羞得盯着自己的脚尖。

白沐睿的脸上绽开了喜悦的笑意，“珊儿不讨厌沐睿真是太好了，珊儿我带你进来看看我写的字。”

玉珊回头看了一眼，见白沐霓点头之后才跟在白沐睿的身后进了屋子。

白沐霓看着白沐睿和玉珊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她唇边的笑意久久没有散去。

“咳咳，”段羽音故意咳嗽两声，打断了白沐霓的思绪。

似月早就远远地退到了一边，所以屋外这下就只剩白沐霓和段羽音两个人了。“母亲有事？”白沐霓的语气也显得很淡漠，她是渴望母爱，但她却并不卑微，她做事只求问心无愧，若是段羽音非要如此对她，她也不会下贱到非要去求取段羽音的疼爱。

白沐霓淡漠的语气已经表明了她现在的态度和心境，段羽音的眉头微微皱起，在她还没有彻底解决掉白沐霓之前，她跟白沐霓的关系还是不能闹得太僵，不然她就不好下手了。

许多人果然都是天生的戏子，段羽音很快便转换成了另外一副面孔。“霓儿，之前是母亲的不对，其实母亲一直都想跟你道个歉，只不过母亲不好意思开口。之前的事，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了好吗？”

段羽音眼中满是楚楚可怜的神情，那模样就像是刚淋了雨的鲜花，乍一看去确实容易让人觉得柔软心疼。但白沐霓是个理性大于感性的动物，段羽音这句道歉中有几分真假白沐霓不知道，但她知道段羽音当时是奔着要她的命去的。若是她当时中了段羽音的招，恐怕她现在就不能好好的站在这跟段羽音说话了，段羽音想凭着这半真不假的一句道歉就把以前的事情一笔带过还是没那么容易的。

白沐霓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段羽音，“让霓儿不将那事放在心上也不是不可，只不过，母亲若是真有诚意的话，应该告诉女儿为什么要那么做的理由吧。”

“这……”段羽音立马就卡了壳，她要是随便编一个理由肯定是不能让白沐霓信服的，可是这真正的理由，在白沐霓死之前，她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出口的。

段羽音笑得勉强，“既然霓儿不愿意原谅母亲，那母亲也没办法，母亲会用日后的行动来证明母亲是爱你的。”段羽音拭了拭眼角，只可惜她眼角没有半分的泪意。于是她只好改变策略，上前握住了白沐霓的手，并且她还睁着自以为很有感情的双眸朝白沐霓望去。

白沐霓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她丝毫没有感觉到从段羽音手心传来的温暖，反之，她从段羽音的眼底看到了无尽的冰凉。对一个人没有感情就是没有感情，这种东西是怎么也假装不出来的。

“女儿拭目以待。”段羽音连番的故作姿态反而让白沐霓的心中更加厌烦。

段羽音见这招没用，于是很快便放开了手。“今晚在我院里用膳吧，我叫人去给你准备……”

“主子已经在霓云院设宴了。”似月上前来打断了段羽音的话头，本来她是向来不愿意插嘴的，只不过段羽音的表现实在是太恶心了，恶心到她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而且有了上次的前车之鉴，似月怎么会任由白沐霓留在段羽音的院里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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