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家庭厨艺的争执

回到屋里，沈巧云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折磨。这次的目标是厨房里的包子馅。

“你到底会不会和馅？”沈巧云对着面前的肉馅发火，“这么大力气，都成肉泥了！”

“妈，我不是说了要轻轻地打圈吗？”孙雨西走过去接过盆，“您这样太用力了，馅料会失去口感的。”

“你少在这装模作样的！”沈巧云嘴硬道，“你做的包子也不见得多好吃！”

“那您中午怎么吃了四个？”孙雨西忍不住揭穿。

“我那是不挑食！”沈巧云瞪了儿子一眼，语气却软了下来，“快说下一步该怎么做。”

孙雨南靠在厨房门框上，看着母亲和弟弟斗嘴。

“姐，你什么时候放假？”孙雨西一边调制调料，一边问道，“今年回老家过年吗？”

“等这个项目完全结束就请假。”孙雨南叹了口气，“领导想在年前看到成果。”

“你们科研院真辛苦。”孙雨西撇撇嘴，“像我这种成绩，想进去都没门。”

孙雨南听出了弟弟话里的失落，轻声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我知道。”孙雨西耸耸肩，“可能以后就当个数学老师吧，总比现在在饭店当学徒强。”

“数学老师挺好的。”孙雨南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弟弟的肩膀，“你从小数学就不错。”

“是啊，也就这点还拿得出手。”孙雨西自嘲地笑了笑。

沈巧云在一旁听着，难得没有出言讽刺。她低着头继续和面，仿佛要把所有的情绪都揉进面团里。

“妈，您别和得太硬。”孙雨西提醒道，“包子皮要软一点才好。”

“知道了！”沈巧云没好气地应道，但手上的力道确实轻了几分。

孙雨南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鼻子有些发酸。这样的日子，或许就是最真实的生活吧。没有轰轰烈烈的成功，没有光鲜亮丽的外表，只有柴米油盐里的温情，和永远说不完的唠叨与争吵。

锦松玉涛在客厅里玩耍，欢声笑语不断传来。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在她们蓬松的卷发上，折射出温暖的光晕。

这一刻，孙雨南忽然明白了什么。也许在母亲眼中，孙雨西永远都是那个需要操心的小儿子。但在锦松玉涛心里，他们的小舅舅就是最好的小舅舅，不需要任何成就来证明。

孙雨南把教沈巧云厨艺的任务甩给了弟弟孙雨西。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听着厨房里传来的争吵声，手中的实验报告翻了一页又一页，却始终无法集中注意力。

“这盐放多了！”孙雨西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你说多就多啊？我尝着刚刚好！”沈巧云不服气地反驳。

“妈，你这火候掌握得不对......”

“我做了这么多年饭，还需要你教？”

厨房里的争执此起彼伏，锅铲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韩震宇兄弟俩早已学会了明哲保身，此刻正缩在角落里忙自己的，生怕被卷入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孙雨南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放下手中的文件。她走到餐桌前，看着桌上那盘咸得发苦的青菜，默默叹了口气。这已经是今天第三次重做了，可结果依旧不尽人意。

“大家不是吃得挺香的吗？”沈巧云看着空空如也的盘子，得意地瞥了孙雨西一眼，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就你事多。”

孙雨西翻了个白眼，手指不自觉地敲打着桌面：“妈，你是不是忘了咱们要开饭馆？这种水平，你觉得能行吗？”

“怎么就不行了？”沈巧云不服气地叉着腰，围裙上还沾着油渍，“我看你们不都吃完了？再说了，我做饭这么多年，什么大场面没见过？”

孙雨南看着这熟悉的场景，不由得想起小时候的情景。从她记事起，只要这对母子凑到一起，就没消停过。不是为了饭菜太咸，就是为了火候不对，每次都能吵得鸡飞狗跳。

“姐，你评评理！”孙雨西转头看向孙雨南，眼中带着几分期待，“妈这厨艺，能开饭馆吗？”

孙雨南刚想开溜，却被沈巧云一把拽住胳膊：“雨南，你说，妈做的菜是不是很好吃？”

“这个......”孙雨南看着两人期待的眼神，一时语塞。她的目光在母亲布满皱纹的脸上停留了片刻，又瞥见弟弟眼中的焦虑。

说好吃吧，那是昧着良心说瞎话。可说不好吃，又怕伤了母亲的自尊心。这种两难的处境，让她不禁怀念起科研院的日子。

就在这时，韩震宇机智地站了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声响：“我去洗碗。”

“哥，等等我！”韩震勇紧随其后，两人几乎是用跑的冲出了餐厅。

孙雨南见状，也想溜：“我去喂焦玉......”她刚站起身，就被母子俩异口同声地喊住。

“站住！”

孙雨南无奈，只好重新坐回椅子上。她看着母亲布满油烟的脸，心里一阵酸涩。自从父亲去世后，母亲就一直想着要开个饭馆，可这厨艺......“

”姐，你还记得小时候那件事吗？“孙雨西突然说道，声音里带着几分促狭，”过年那会儿，咱妈真是无缘无故给我一巴掌。“

沈巧云立刻瞪大眼睛，脸上的皱纹都挤到了一起：”莫名其妙？你把沾了牛粪的白菜洗洗就端上桌，还等大家都吃完才说！这还不该打？“

孙雨南想起当时的情景，胃里一阵翻涌。那年除夕，全家人都吃完了饭，孙雨西才笑嘻嘻地说出真相。结果可想而知，沈巧云追着他满院子打，直到把他堵在墙角才罢休。

”弟，那次是你活该。“孙雨南忍不住笑出声来，”要不是妈下手及时，我们几个非得把你揍一顿不可。“

”那还有一次......“

”停！“孙雨南赶紧打断他的话，”你要是再提那些事，我现在就想揍你。“

孙雨西讪讪地闭上嘴，看了看母亲布满油烟的脸，低声说道：”妈，其实你现在做菜比以前进步多了。至少...至少不会再把盐当成糖放了。“

”这还差不多。“沈巧云哼了一声，眼角却泛起了笑意，”慢慢来，总会更好的。“

孙雨南看着这对冤家和好，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可惜，和平只维持了两天。第三天，厨房里又传来了锅碗瓢盆的碰撞声，伴随着母子俩的争吵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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