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9章 别无选择
艾拉·琼斯刚踏出罗刹矶国际机场的航站楼，还没来得及呼吸一口加州的空气，就被几个身着黑色西装、面无表情的壮汉“请”进了一辆加长林肯轿车。
“你们是谁？想干什么？”艾拉强作镇定，心中却涌起不祥的预感。
没有人回答她。车窗的遮光板缓缓升起，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紧接着，一条黑布蒙上了她的眼睛。
车子行驶了大约一个小时，停下后，她被带进一个地方。
当眼罩被取下时，艾拉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阴森的房间——墙壁上挂满了各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刑具，冰冷的铁器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寒光。
一个戴着金属面具、声音经过处理的男子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
“琼斯小姐，欢迎回来。”金属质感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集团总部对你近期的表现很不满意。你与张卫东的关系，进展太慢了。”
艾拉的心沉了下去。她知道“集团”指的是谁——泰坦财团。
“我和张先生只是朋友，他很谨慎，我……”
“借口！”金属声音打断她，“集团给你安排了一项新任务。听着，你只有一个月的期限。”
男子站起身，走到墙边，手指划过一排冰冷的器械：
“第一选择：拍下你和张卫东爱的视频，越清晰、越私密越好。我们要看到每一个细节。”
艾拉脸色煞白：“这不可能！他根本不会……”
“那就执行第二选择。”男子的声音冷酷无情，“想办法把他骗到我们指定的地点。自然有人会处理他。”
“处理？”艾拉的声音颤抖，“你们要杀他？”
男子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按下一个按钮。
对面墙上投影出一张少女的照片——那是艾拉同母异父的妹妹莉莉，今年刚满十六岁，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记住，任务只能成功，不能失败。”金属声音如同毒蛇般钻进艾拉的耳朵，“如果任务失败，莉莉将因为你，亲自体验这个房间里每一件工具的滋味。”
投影切换，显示出各种刑具使用时的模拟画面。艾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几乎要呕吐出来。
“不……求你们，别伤害莉莉！她还是个孩子！”艾拉瘫倒在地，泪水夺眶而出。
“那就完成任务。”男子俯下头，金属面具几乎贴到她的脸上，“你是个聪明的女人，应该知道怎么选择。”
之后，艾拉被蒙上眼睛送回了自己的公寓。
回到熟悉的环境，她却感觉如坠冰窟。她蜷缩在沙发里，浑身发抖。
一边是她日渐倾心的张卫东——那个才华横溢、心怀家国的东方男子；一边是她唯一的亲人、无辜的妹妹莉莉。
她几次拿起手机，想要给张卫东发一条警告信息，但手指总是在发送键前停住。
“没用的……”她喃喃自语，“他们太强大了。即使张知道了，也保护不了我和莉莉，只会让他自己也陷入危险。”
艾拉非常清楚自己这样做的后果。
可是，与张卫东相处的点点滴滴却是不停的浮现在眼前：
他谈论技术时的神采飞扬，他阐述理念时的睿智深刻，他拒绝诱惑时的坚定正直……
“为什么是他？”艾拉把脸埋在膝盖里，无声地哭泣。
她明白对方要那些视频的目的——不仅要毁掉张卫东的政治生命，更要让他身败名裂，甚至可能作为要挟的筹码。
而如果走到第二步，那就是直接夺走他的生命。
无论是哪一条路，都意味着将张卫东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我可以试着拍一些假的视频……”艾拉脑中闪过这个念头，但随即自己否定了，“他们肯定有技术手段鉴定真伪。一旦被发现是假的，莉莉就……”
想到妹妹天真烂漫的笑容，艾拉的心如同被撕裂般疼痛。
夜深了，罗刹矶的霓虹透过窗户，在墙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艾拉站起身，走到酒柜前，倒了一大杯威士忌，一饮而尽。
烈酒灼烧着她的喉咙，却无法温暖她冰冷的心。
她打开手机相册，翻看着与张卫东的合影——大多是在公开场合，两人保持着礼貌的距离。
只有最后那张在“云顶”餐厅门外的自拍，她悄悄地把头靠向他的肩膀，而他似乎并未察觉。
“东……”她轻抚屏幕上张卫东的脸庞，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
那段在江城的日子，确实是她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不是因为任务，而是因为她真的被这个男人吸引了。
他的智慧、他的气度、他那种与众不同的纯粹……
可现在，这份刚刚萌芽的感情，却要被用来作为伤害他的武器。
艾拉又倒了一杯酒，走到窗前，望着远处好赖屋山上的“HOLLYWOOD”标志。
那个她曾经梦寐以求的地方，如今却像一座巨大的牢笼。
她想起自己刚入行时的梦想——成为真正的演员，用表演打动人心。
可现在呢？她不过是财团手中的一颗棋子，一个高级娼妓，一个……潜在的杀人帮凶。
“我必须保护莉莉。”艾拉握紧酒杯，指节发白，“她什么都不懂，她是无辜的。”
可是，真的要为此毁掉张卫东吗？
那个她真心欣赏，甚至可能已经爱上的男人？
又一杯酒下肚。艾拉感到头晕目眩，但头脑却异常清醒——她已别无选择。
要么张卫东死，要么她和妹妹一起生不如死。
在这个残酷的单选题面前，她那刚刚萌芽的爱情，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她拿起手机，找到张卫东的号码，开始编辑短信：
“东，我回到罗刹矶了。很想念在江城的时光，期待下次见面。有些事情，我想当面和你谈谈。爱你的，艾拉。”
手指在发送键上停留了很久，最终，她还是按了下去。
短信已发送。
艾拉扔掉手机，瘫坐在地上，失声痛哭。
在生存与爱情之间，她选择了生存。
在妹妹与爱人之间，她选择了妹妹。
这一刻，她感觉自己灵魂的某一部分，已经死去了。
窗外，罗刹矶的夜，正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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