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6章 哪怕去偷
如果真有其他企业或者研发团队能够达到这个指标，那北钢的“国家队”地位岂不是要受到严重挑战！
“快！”王铁生急忙吩咐，“立即组织技术团队，研究这个指标的可实现性！同时，派人去江钢了解情况。无论如何，我们北钢必须拿下这个项目！”
“是！我这就去安排！”
北钢这边忙得人仰马翻，张卫东却气定神闲。
办公室里，王哲正在向他汇报最新进展。
“东哥，按照您的要求，我们已经完成了三种‘平替’材料的中试，性能稳定，完全达到使用要求。”王哲递上一份报告，“这是详细数据。”
张卫东接过报告看了看，满意地点头：“很好。有了这些实实在在的成果，我看还有谁敢说我们好高骛远。”
“北钢那边……”王哲有些担心，“他们毕竟是行业龙头，如果真的闹起来，恐怕会影响项目推进。”
“放心，他们闹不起来。”张卫东胸有成竹，“王铁生不傻，他应该已经看出那份技术指标不是随便写的。现在他考虑的，不是如何争取特权，而是如何保住北钢的龙头地位。”
果然，两天后，张卫东接到了刘长老秘书的电话，说刘长老想听听“基石计划”的进展情况。
张卫东心知肚明，这是王铁生找的关系起作用了。
他欣然应约。
刘长老的办公室，张卫东不是第一次来，但这次的气氛明显不同。
除了刘长老，还有工信部的两位领导在座。
寒暄过后，刘长老开门见山：“卫东同志，‘基石计划’推进得很快啊，听说已经在材料领域开始招标了？”
“是的，首长。”张卫东从容应答，“芯片方面取得突破后，我们认为应该趁热打铁，加快材料领域的研发步伐。”
“这个思路是对的。”刘长老点头，“不过我听说，这次招标的技术指标定得很高，国内企业普遍反映难以达到啊。”
张卫东微微一笑：“刘副总理，指标高是为了引领行业发展。如果我们只满足于追赶，永远只能跟在别人后面。”
“话是这么说，但也要考虑实际情况嘛。”工信部的一位领导插话，“比如北钢，作为行业龙头，他们的意见还是要重视的。”
张卫东看向这位领导：“我们十分重视北钢的意见。事实上，招标公告发布后，北钢已经表示会积极参与竞标。这说明他们对达到这个指标是有信心的。”
“哦？”刘长老有些意外，“北钢能达标吗？”
“我相信以北钢的实力，只要全力以赴，是有可能达标的。”张卫东巧妙地回答，“即使一时达不到，也能清楚看到差距，明确追赶方向。”
他顿了顿，补充道：“‘基石计划’的目的，不是保护落后，而是激励创新。如果因为指标高就降低标准，那和过去的保护政策有什么区别？”
刘长老若有所思。
张卫东趁机将王哲带来的报告递上：“首长，这是我们近期在材料研发上取得的一些成果。事实证明，只要方法得当，集中力量攻关，我们完全可以在一些领域实现突破。”
刘副总理仔细翻阅报告，脸上逐渐露出笑容：“好！很好！这些都是你们自主研发的？”
“百分之百自主知识产权。”张卫东自豪地说，“而且成本只有进口产品的三分之一。”
“好，太好了！”刘长老拍案叫好，“有了这些实实在在的成果，看谁还敢说我们好高骛远！”
他看向工信部的两位领导：“我看‘基石计划’的方向是对的，方法也是对的。你们要多支持，少干预。特别是招标工作，一定要公平公正，不管身份是国企还是民企，我们应该让真正有实力的单位脱颖而出。”
“是，我们一定认真落实。”两位领导连忙表态。
从刘长老办公室出来，张卫东长舒一口气。
这一关，算是过去了。
他知道，有了刘长老的明确支持，王铁生再想通过上层施压，已经不可能了。
接下来，就是真刀真枪的实力比拼。
回到办公室，赵永志告诉他，北钢已经正式提交了投标文件。
“动作很快嘛。”张卫东笑道，“看来是被逼急了。”
“书记，您看这次招标……”
“按规定来。”张卫东正色道，“组织专家认真评审，我要看到最客观公正的结果。”
“是！”
三天后，“基石计划”办公室组织召开重点项目评审会。
让所有人意外的是，张卫东亲自出席了评审会，但自始至终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静静地听专家讨论。
评审结果出炉：五個项目中，北钢中标两项，一家民营科技公司中标一项，另外两项因投标单位均未完全达到技术要求而流标。
这个结果，既维护了北钢的颜面，也彰显了公平性。
会后，王铁生找到张卫东，神色复杂。
“张副主席，这次我们北钢是全力以赴啊。”他感慨道，“不瞒您说，为了达到您那个指标，我们组织了三百多人的攻关团队，连续奋战了七八个昼夜。”
张卫东哪能不知道，这是王铁生派了专业团队，通过了特殊的关系，从江钢搞到了核心技术。
因为，北钢向江钢讨要东西的时候，江钢负责人可是亲自打电话征求过张卫东意见的。
张卫东这是故意放水。
张卫东微笑：“北钢的实力还是有目共睹的。中标的两個项目，希望你们能按时保质完成。”
“这个您放心！”王铁生拍着胸脯保证，随即又叹了口气，“不过说实话，您那个指标确实够高的。我们中标的两项，也只是勉强达标。”
张卫东看得出来，王铁生这明显就是心虚。
不过，他也不戳破。
“有压力才有动力嘛。”张卫东意味深长地说，“王董不觉得，经过这次冲刺，北钢的技术水平也上了一个台阶吗？”
王铁生一愣，随即恍然。
是啊，如果不是被这个高指标逼着，北钢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实现技术“突破”？
他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心中五味杂陈。
他哪里不知道，江钢是人家的老底子，自己偷来的东西，不知道哪天就会露馅儿。
不过，有一点他是非常肯定的，那就是，张卫东不是在刁难北钢，而是在用这种方式逼北钢进步！
“张副主席，我……”王铁生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王董， ‘基石计划’不是哪一家的事情，而是整个行业、整个国家的事情。”张卫东郑重地说，“北钢作为‘共和国长子’，更应该带头创新，而不是守着过去的荣光止步不前。”
王铁生重重地点头：“我明白了！谢谢张副主席的良苦用心！说真的，这次技术突破，也多亏了江钢那边兄弟们的帮忙，不然，单靠我们自己，确实有些力不从心啊。”
王铁生慢慢确定，将来，张卫东早晚会知道真实情况的，不如现在抓紧打上一个比较严谨的补丁。
“相互取长补短，也是很有必要的，能够主动学习，就是进步的基础啊。”
“张副主席说的极是。”
王铁生态度再次放低。
直到王铁生离去，那脊背都没有完全直起来。
看着王铁生离去的背影，张卫东轻轻摇头。
这些人啊，好说好商量不行，非要逼着才肯前进。
哪怕就是去偷，也算是知道用心了。
但张卫东知道，这下，王铁生是满意了，肯定还会有一批家伙更加恨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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