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最终，天使没有落泪……
如果不能让帝国的天使坠落，那么……
就将他作为最坚固的通道！
将一个更加恐怖、更加强大的存在……
四神意志的一部分，直接引入现实宇宙中！
轰隆隆！！！
整个教堂，不，是整个西格拉斯的大陆板块。
都剧烈疯狂地震动起来！
但这不再是因战斗产生的余波，而是源于一股更加深邃、更加古老……
以至于言语无法形容的恐怖意志。
正试图从亚空间的深处，透过圣吉列斯这个被强行打开的窗口，蛮横地挤入现实宇宙！
咔嚓！
构成教堂的亿万骸骨再也无法承受这股超越想象的压力，开始大面积地崩碎、瓦解！
粉末如同雪片簌簌落下。
教堂之外，灰色的天空被一股无尽深邃的猩红所浸染。
似乎整个天穹都在滴淌着浓稠的血液！
日月无光，星辰黯淡。
一切都被笼罩在这片不祥的血色之下。
“来了！来了！祂要来了！！”
“赞美诸神！！”
残存的邪教徒和低阶恶魔们陷入了彻底的癫狂，它们跪倒在地。
向着那片猩红发出语无伦次的祈祷和尖啸，甚至开始自残和互相杀戮。
以最虔诚的方式迎接这恩典的降临！
凯瑞斯的身影在狂喜的大笑声中逐渐变得模糊，透明。
最终如同融入水中的墨迹般彻底消失，只留下它满足的余音在震荡的大厅中回响。
“享受这份殊荣吧，天使！”
“您将成为祂降临的圣杯！哈哈哈……”
在对方的大笑声中，圣吉列斯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闷哼！
那股恐怖的意志如亿万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刺入他的灵魂。
并试图强行撑开他的本质，将更多、更可怕的东西从内部撕裂出来！
他周身的灵魂之火在与那股纯粹的红色意志对抗时剧烈地闪烁、明灭不定。
如同风中残烛！
痛苦！
难以想象的痛苦！
这痛苦并非仅仅作用于肉体，更是在撕裂他的灵魂，污染他的本质！
天使俊美的面容因极致痛苦而扭曲，额角青筋暴起。
血液从眼角、耳鼻中缓缓渗出。
但他那双燃烧着火焰的瞳孔深处，却闪过一丝绝对的清明！
完全阻止这个仪式，已经不可能了！
那股试图涌入的意志太过庞大，太过蛮横，远超他的对抗极限！
那么，就只剩下最后一个办法！
一个近乎自我毁灭的决定！
不是阻止通道打开……。
而是将作为这个通道的，自己的身体和灵魂彻底毁灭！
他放弃了将所有力量用于向外驱散黑暗，而是猛地向内收束！
将自身全部的意志、乃至灵魂本源，疯狂地压缩、凝聚。
死死地锁向那个正在他灵魂深处被强行撕开，连接着亚空间恐怖源头的裂隙！
他要寻找最合适的时机！
嗡！！！
他周身剧烈闪烁的光芒骤然稳定下来。
通道，没有如凯瑞斯预想的那般完全洞开！
那个恐怖的存在，未能完全降临！
但是！
一股庞大无比、令人仅仅是窥探到一丝就足以彻底疯狂的阴影……
以及一股似乎由无尽鲜血汇聚而成的杀戮气息。
已如同剧毒的墨汁，透过圣吉列斯这具屏障，丝丝缕缕地渗透了过来！
这股气息侵蚀着现实，更侵蚀着作为通道本身的原体！
就像一个永不愈合的伤口，一个正在不断扩大的灵魂缺口，出现在他的身上！
噗通！
天使再也无法维持站姿，半跪在地，羽翼无力地低垂！
仿佛被无数无形的锁链层层束缚，每一根都连接着那深渊般的意志，疯狂地拉扯着他的灵魂。
难以言喻的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他淹没。
恍惚间，一种奇异的既视感掠过心头。
猩红的天空，绝望的战场，被束缚的痛苦。
这深入骨髓的疲惫……
这一切……
他似乎早已在那些零碎、模糊，困扰他无数个世纪的预言碎片中看见过。
原来……
归宿在这里吗？
他艰难地抬起眼睑，扫过远处那些仍在血渴中疯狂厮杀、对这里发生的一切近乎无知无觉的子嗣们。
目光深处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温柔与决绝。
最终，天使没有落泪！
他的脸庞如同大理石的雕塑，凝固着坚毅和一丝平静。
他只是默默地注视着子嗣，更加收紧了自己的力量，将那裂隙死死锁住。
任由那恐怖的阴影和杀戮气息持续侵蚀着自己。
痛苦在加剧！
他感觉自己被放在无形的铁砧上，被那恐怖的意志反复捶打，正在逐渐破碎。
却又被自身的本质强行凝聚，然后再次破碎！
这种循环往复的痛苦远超想象！
但他忍耐着，他在等待。
等待一个或许根本不存在的……机会。
在他的灵魂深处，透过那被强行撑开的一丝缝隙。
他看到了！
在那重重风暴的亚空间极深之处，一个几乎无法用言语来描述的身影巍然矗立。
仅仅是惊鸿一瞥，那轮廓散发出的无尽威严与杀戮意念就几乎冲垮他的理智！
他看不到面容。
或者说，那存在根本无需容貌来彰显其意志。
在那轮廓之下，是无边无际、匍匐颤抖的恶魔之海。
一直延伸到视野的尽头！
脚下，是由无数世界、无数生灵的鲜血汇聚而成的浩瀚汪洋。
粘稠的血浪无声地翻涌！
圣吉列斯感觉自己的灵魂将被彻底同化、吞噬。
仪式即将完成……
他准备好了一切，现在就是毁掉自己这个通道的最好机会！
然而，一声低低的叹息再次传来。
仿佛穿越了无尽的时空，清晰地传入了他的耳中。
这一次，他听清了！
时间仿佛在一瞬间被暂停。
一道金色的光芒自他的身体上亮起。
这光芒并非来自于他本身，而是从极其遥远，超越了物质宇宙概念的地方亮起！
瞬间就跨越了所有维度，所有阻碍，它吞没了一切！
这金色的光芒是如此的纯粹！如此的炽热！
即便是天使的灵魂，也觉得这金色太过耀眼！
“吼！！！”
一声蕴含着极致愤怒与不甘的咆哮，从亚空间传来！
那渗透而来的庞大阴影和杀戮气息，如同被灼烧的冰雪，在这光芒下飞速消融、退却！
光芒之中，一道高大，凝实的金色身影缓缓浮现。
他仅仅是站在那里，就仿佛支撑起了整个即将崩塌的现实。
那身影沉默着。
他转身，面向半跪于地，灵魂濒临破碎的天使。
天使抬头，努力想要看清那光芒中的面容。
却只能看到一个同样模糊，蕴含着威严与疲惫的轮廓。
千言万语堵在他的胸口。
“父亲……”他嘶哑地开口，声音因灵魂的创伤而颤抖。
“荷鲁斯……他真的……背叛了吗？”
“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我……我曾看到一些预言的碎片……”
他想问的太多太多。
但那金色的身影只是轻轻伸出手掌，怜爱的抚过他的头顶。
没有回答。
只有一股温暖浩瀚、如星海般深沉的力量，透过那抚摸涌入他的灵魂。
温柔地修复着那些裂痕。
然后，金光开始消退。
那身影也随之渐渐淡去。
……
天使猛地睁开双眼！
他依旧半跪在教堂之中，四周是崩碎的骸骨。
这座原本由邪恶力量凝聚的建筑正在崩溃。
天空中的猩红也在缓缓褪去，但那令人不安的暗红色调依旧残留。
远处，子嗣们疯狂的厮杀声依旧震耳欲聋。
刚才那一切……
仿佛是一场漫长而痛苦的幻梦。
他成功阻止了最坏的结果！
他以自身为壁垒，阻止了那个恐怖意志的降临！
帝皇的力量在那最关键的时刻，跨越虚空介入并加固了这脆弱的平衡！
天使缓缓起身，灵魂深处的痛苦和疲惫依旧存在。
那个被强行撕开后又在缓慢修复的伤口仍在隐隐作痛。
如一个烙印，提醒着他刚刚的经历，以及未来可能需要持续承受的一切。
一切还没有结束！
他的部分子嗣依然深陷血渴与黑怒的疯狂！
西格拉斯的邪恶尚未清除！
那个阴谋算计了第九军团的色孽大魔凯瑞斯……还未付出代价！
他要结束这一切！
不仅要赢得这场战争，更要找到彻底解决子嗣们基因诅咒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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