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夜半密谋,公主的“惊天大秘密”
夜色如墨,将定江城彻底吞没。
白日里那惊天动地的景象,连同着街头巷尾的喧嚣议论,都随着灯火次第熄灭,沉入了寂静的梦乡。
小院之内,更是落针可闻。
就在这片沉寂中,一道穿着红色劲装的身影,如鬼魅般贴着墙角的阴影,悄无声息地移动着。
她的脚步极轻,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几个起落便上了二楼。
月光下,她捧着一个半尺见方的木盒,身影在廊柱间一闪而过,最终停在了一扇房门前。
“吱呀——”
房门被拉开一道极窄的缝隙,一只眼睛从门缝里向外窥探。
“喂,这边。”
一个刻意压低的女声响起,带着几分做贼心虚的紧张。
那道红色身影没有半分迟疑,身形一矮,便从那狭窄的门缝中钻了进去。
房门被迅速而轻柔地关上。
屋内没有点灯,只有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棂,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北奇大公主背靠着门板,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显然是紧张到了极点。
“东西……带来了吗?”
她看着眼前那个单膝跪地的女护卫,声音都有些发颤。
“带来了,公主。”
女护卫的声音平稳而沉静。
她将手中的木盒放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打开。
一只灰色的鸽子,正安静地蹲在盒子中央。
北奇大公主见状,眼睛一亮,连忙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
“这是我刚刚在熄灯前写好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那张纸展开,就要往鸽子的腿上绑。
女护卫的动作更快,伸手轻轻按住了公主的手。
“公主,这是要送的信?”
“当然。”
北奇大公主理所当然地回答。
女护卫的目光在那张几乎有半尺见方的宣纸上扫过,眼神里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停顿。
“公主,这么大,鸽子带不走。”
“怎么可能。”
北奇大公主不信邪地反驳。
“就一张纸而已,而且你看,可以折叠的,怎么会带不走?”
说着,她便亲自动手,将那张宣纸反复对折。
纸张发出的“沙沙”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最后,那张纸被她折成了一个厚实的小方块。
她捏着这个小方块,费力地想要塞进鸽子腿上那个纤细的小竹管里。
结果显而易见。
别说塞进去,就连管口都对不准。
北奇大公主的脸颊在月光下泛起一丝红晕,有些尴尬地说道。
“好像……真塞不进去。”
“公主,可否让属下重写?”
女护卫的声音依旧平稳。
北奇大公主虽然有些傻气,但向来听劝,立刻将那张写满字的纸递了过去。
“那你等等。”
她说着,作势就要转身去点亮桌上的油灯。
“不可!”
女护卫立刻出声制止。
“夜深人静,突然亮灯,极易引人注意。”
“月光即可。”
北奇大公主的动作停住,听话地点了点头。
“那我……我去拿笔墨。”
她蹑手蹑脚地走到书案前,摸索着将笔墨纸砚抱了回来。
女护卫接过那方沉重的砚台,又看了看那支笔杆粗壮的毛笔,再次陷入了沉默。
“公主,您就要用这些东西,传递消息?”
“是啊,怎么了?”
北奇大公主一脸无辜。
女护卫感觉心头一阵疲惫,但还是耐心地解释起来。
“公主,飞鸽传书,所用纸张,当以轻薄坚韧的布帛为上,可防雨水浸湿。”
“所用之笔,当笔锋纤细,如此方能将字写得细小,于方寸之间,容纳万言。”
“所用之墨,也需特制,遇水不化,方能保证字迹清晰。”
北奇大公主听得一愣一愣的,脸上不好意思的神色更浓了。
“我……我不知道这些。”
“公主放心,这些属下都备着。”
女护卫说着,从刚刚那个木盒的夹层里,翻找出了一支笔尖细如毫针的小笔,和一根手指粗细的墨条。
她取来茶杯中的清水,在砚台里滴了几滴,开始研磨。
借着朦胧的月光,女护卫展开了北奇大公主写的那张信纸。
只见上面用一手极其娟秀的小楷,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
“母后,陛下亲启:
今日江北之行,见闻颇为惊心!我怀疑那范隐已入大宗师之境!
此乃我之敏锐洞察,皇兄务必重视!
今日午后,滕王阁上空风云变色,天塌地陷,宛如神仙打架!
我亲眼所见,天被捅出一个大窟窿!后听闻是范隐与叶留云大宗师切磋所致!
能与大宗师切磋,还闹出这般动静,他不是大宗师是什么?
此事千真万确!
另,范隐在定江城所行之事,更为诡秘!
他购置了大片产业,却不知具体用途。
我曾听他亲口所言,那产业并非他范家独有!
此事甚为蹊跷!
我怀疑,那便是用来生产他手中那两种神药的地方!
我还听闻,他又发明了一种名为‘味精’的神物,只需一点,便能让饭菜鲜美无比,引人垂涎。此等神物,恐怕也会在那神秘产业中诞生!
还有那什么琉璃、香皂……种种奇物,皆有可能!
其心难测,其谋甚远!
望母后、陛下早做定夺!”
女护卫看完,嘴角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她提起那支细小的笔,蘸了蘸新研的墨,在一条事先备好的细长布条上,迅速书写起来。
字迹细小,却笔力遒劲。
“上禀太后、陛下:范隐或已入宗师境。
今日与叶留云战于滕王阁,天生异象。
其在江北秘设产业,规模宏大,用途不明,或与神药、奇物有关。
请示下步。”
寥寥数语,言简意赅。
终于,一切准备就绪。
女护卫将那卷小小的布条,轻松地塞进了鸽子腿上的竹管里。
两人一同走到窗边,小心翼翼地推开窗户。
夜风吹入,带着一丝凉意。
北奇大公主学着女护卫的样子,伸出手,轻轻托住鸽子的腹部。
随着女护卫手腕一松,那只灰鸽振翅而起,瞬间融入了深沉的夜色之中。
女护卫利落地收拾好东西,将木盒重新盖好。
“公主,属下告退。”
“哎,等等!”
北奇大公主连忙叫住她,然后将她送到门口,自己则探出半个身子,鬼鬼祟祟地向着走廊两头张望。
那样子,活像是在玩一场紧张刺激的潜伏游戏。
“你……你小心些,千万别被人发现了!”
她压低声音,郑重地嘱咐道。
女护卫躬身一礼,身影一闪,便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
北奇大公主在门缝里,目送着女护卫的身影彻底消失。
她这才关上房门,整个人背靠着冰凉的门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那感觉,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劫难。
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脸上露出了劫后余生的庆幸,与一丝难以掩饰的得意。
“我果然……有这方面的天赋!”
与此同时。
隔了几个房间的屋舍之内。
范隐盘膝而坐,双目紧闭,呼吸悠长。
刚刚发生在北奇大公主房中的一切,从开门时的低语,到纸张的摩擦声,再到最后放飞鸽子的振翅声,都清晰无比地落入他的耳中。
黑暗中,他的嘴角,无声地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
他什么都没有做。
只是静静地听着。
第二天清晨,天光熹微。
定江城从沉睡中苏醒,长街上已有了零星的炊烟。
昨日那贯穿天地的光柱早已消散,可天空正中那个巨大的圆形空洞,依旧顽固地悬挂在那里,边缘的云层翻涌着,却迟迟无法愈合。
这诡谲而壮丽的景象,成了街头巷尾早起的人们,口中唯一的谈资。
范隐他们落脚的小院内,气氛却与外界的惊叹截然不同,透着一股离别的忙碌。
侍从们进进出出,将打包好的行囊搬上马车。
“不行,我不能走。”
范四哲站在院中,双手死死抓着一根廊柱,脸上写满了抗拒。
“大哥,二哥,姐,咱们在江北的产业才刚刚开了个头,我这个总负责人怎么能说走就走?”
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这要是出了什么岔子,赔了钱,爹非得打断我的腿不可!”
范贤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行了,不是有掌柜的盯着吗?再说了,大哥心里有数。”
范四哲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
“那不一样!那是外人!我得亲自看着那些银子,心里才踏实!”
范隐靠在一辆马车的车辕上,脸色依旧苍白,一副元气大伤的模样。
他有气无力地掀了掀眼皮。
“回去吧。”
“等这边的生意走上正轨,流水能让你数到手抽筋的时候,你再来。”
范四哲一听这话,眼睛瞬间就亮了。
他松开了廊柱,凑到范隐跟前,满脸都是期待。
“大哥,真的?能数到手抽筋?”
范隐懒得理他,闭上了眼睛假寐。
不远处,北奇大公主站在自己的马车旁,目光游移不定。
她的视线总是不自觉地飘向范隐,可一对上那张苍白的脸,就立刻像受惊的兔子一样挪开。
昨夜放飞的那只鸽子,此刻仿佛化作了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着她的心脏。
他……他会不会已经知道了?
他能和叶留云打成那样,肯定不是普通人。
说不定,他连我晚上偷偷摸摸干了什么都一清二楚。
这个念头让她手心渗出一层细密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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